第38章 老臣杨毅（1 / 1）
马车穿过黎明前的长安城，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
卫氏独自下车，不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迎了出来。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老者虽然弯腰行礼，但眼中精光四射，哪有半分伤病之态？
\"杨校尉请起，事态紧急，本宫就直说了，陛下被匈奴人替换了。\"
杨毅竟毫不惊讶：\"老臣早有所疑。这半年来，'陛下'对北军的调动极为反常。\"
许辰取出虎符：\"陛下命我等集结可信之人，夺回朝政。\"
杨毅看到虎符，立刻单膝跪地：\"北军三千精锐，随时听候调遣！\"
\"只有三千？假皇帝手中至少有五万禁军！\"
杨毅冷笑：\"殿下放心。那五万人中，至少有三万只听虎符调遣。假皇帝手中的仿制品，骗得过文官，骗不过我们这些老行伍！\"
许辰眼前一亮：\"杨校尉是说......\"
\"不错。只要真虎符现世，北军立刻会倒戈！问题是，如何让将士们看到它？\"
刘据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明日大朝会！\"
许辰立刻明白了太子的计划：\"殿下是想......\"
\"明日是初一，所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必须参加大朝会。\"
刘据眼中燃起斗志，\"届时假皇帝必定现身，我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他的真面目！\"
杨毅抚掌而笑：\"妙计！老臣这就去联络旧部！\"
\"且慢，名单上这些人必须同时控制，否则消息走漏就前功尽弃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誊抄的名单，上面圈出了十几个名字：\"这些是掌握兵权或机要的，必须在大朝会前秘密拿下。\"
杨毅扫了一眼名单，突然脸色大变：\"这个赵破奴......不是二十年前就战死了吗？\"
许辰心头一震：\"什么？\"
\"赵破奴是卫青大将军的亲兵统领，元狩四年随大将军出征，战死漠北......\"
许辰和刘据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如果这个\"赵破奴\"是匈奴人假扮的，那么他潜伏在长安已经......二十年！
\"名单上还有多少这样的'死人'？\"刘据声音发紧。
许辰快速浏览名单，又找出三个标注\"已故\"的名字。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现在都身居要职！
\"殿下，我怀疑匈奴的'影子计划'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他们派人假扮战死的汉军将士，潜入长安......\"
刘据一拳砸在案几上：\"好毒的计策！\"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很可能已经培养出了下一代。那些混血儿，外表与汉人无异，却心向匈奴......\"
许辰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杨校尉，您可知赵破奴现在任何职？\"
\"光禄勋丞，掌管未央宫宿卫！\"
刘据倒吸一口冷气，难怪假皇帝能在未央宫来去自如！整个皇宫的守卫都在匈奴人掌控中！
\"必须立刻行动！杨校尉，您负责联络北军旧部；田千秋，你带人秘密抓捕名单上的文官；许先生随我去会会这个'赵破奴'！\"
\"殿下不可！\"许辰和杨毅同时劝阻。
\"太危险了！赵破奴既为光禄勋丞，身边必有心腹无数！\"
刘据却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容：\"正因为危险，才必须本宫亲自去。只有太子亲临，才能让那些犹豫的将士下定决心。\"
许辰还想劝阻，却听杨毅长叹一声：\"殿下有陛下当年的胆识。老臣......愿随殿下同往！\"
……
正午时分，光禄勋官署。
赵破奴正在批阅文书，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他皱眉抬头，只见一队侍卫闯了进来。
\"大胆！\"赵破奴拍案而起，\"谁让你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刘据一身戎装，腰佩长剑，大步走入官署。
更令赵破奴震惊的是，太子身后跟着的竟是杨毅这个\"伤病退役\"的老将！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赵破奴强自镇定地行礼。
刘据没有叫他起身，而是冷冷地问：\"赵卿，元狩四年漠北之战，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赵破奴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殿下何出此言？末将当年随卫大将军......\"
\"卫青，朕的大将军，全名是什么？\"
赵破奴一愣：\"自然是......卫青大将军......\"
\"错！卫青生前最恨别人称他官职！所有亲兵都只叫他'将军'或'主公'！\"
赵破奴脸色大变，猛地向后跃去，同时从案下抽出一把弯刀，典型的匈奴武器！
\"杀！\"他一声令下，官署内外顿时冲出数十名侍卫，将刘据等人团团围住。
刘据却笑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赵破奴狞笑：\"太子殿下，你以为带这几个老弱病残就能奈何我？未央宫三千禁卫，都是我的人！\"
\"是吗？那这个呢？\"
阳光下，青铜虎符泛着古老的光泽。
赵破奴瞳孔骤缩，他太清楚这东西对汉军将士意味着什么！
\"假的！太子伪造虎符，意图谋反！给我拿下！\"
侍卫们犹豫了。
他们看看赵破奴，又看看刘据手中的虎符，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就在这时，官署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杨毅的一声暴喝：
\"北军将士听令！虎符在此，随我护驾！\"
\"诺！！！\"
震天的应答声中，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北军士兵冲入官署，将赵破奴的人团团包围！
赵破奴面如死灰，突然狂笑一声：\"晚了！明日大朝会，你们的皇帝就会'突发恶疾'！到时候......\"
他猛地将弯刀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涌而出！
\"拦住他！\"许辰大喊，却为时已晚。
赵破奴倒在血泊中，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血狼卫......不止一个......太子......你永远......找不到......所有......影子......\"
刘据脸色阴沉如水：\"清理官署，严查所有可疑之人！另外，立刻封锁消息，绝不能让假皇帝知道赵破奴已死！\"
许辰蹲下身，检查赵破奴的尸首。
在解开衣领时，他发现了异常，赵破奴的锁骨处有一个奇怪的狼头刺青！
\"殿下！所有影子可能都有这个标记！\"
刘据眼前一亮：\"立刻传令下去，所有五品以上官员，明日大朝会前必须验明正身！\"
杨毅却忧心忡忡：\"殿下，若假皇帝察觉有异，提前发难......\"
\"所以我们要双管齐下。殿下明日按计划行事，我今夜再去一趟未央宫。\"
\"不行！\"刘据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许辰却露出一个决然的笑容：\"殿下放心，这次我有更好的向导。\"
他看向地上赵破奴的尸体，轻声道：\"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更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