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58混乱的阶梯（1 / 1）
同样，他也留下波隆和几百名新加入的佣兵，代替自己继续收服着王领这些半野人贵族。
而热派之所以选择立刻动身，自然是为了抢在某些愚蠢的贵夫人做出愚蠢决定之前，阻隔一下那些既定的命运，好让他能够重新掌控大致没有变形的脉络。
但就和前面所提到的那样，当大军开始行进时，即便强如泰温兰·兰尼斯特这样的老狮子，也无法让他们插上翅膀。
尤其是在进入夏季后，漫长的雨季更让热派的这支杂牌军寸步难行。
因此，赫伦堡公爵也不得不进驻赫伦堡，并在此进行短暂休整后，才能够继续沿着河间大道向西前行。
当他再度返回自己的封地时，眼前的情形却已经让热派感到不可思议。
相较于沿途四处流浪的难民，以及那让人不安的战争气息，位于哈罗威和赫伦堡之间的这片土地，此刻却显得宁静而祥和，似乎与整个维斯特洛都有些格格不入。
即便自己已经调走了绝大多数守备军，但易形者依旧可以在沿途的道路上，看到一些由无垢者以及佣兵们混编组成的巡逻队，在维持着领地最基本的武力震慑。
等到他的大军终于抵达神眼湖畔时，晚风更是送来守夜人松脂火把里的焦香，混着湖底腐殖土特有的腥涩，竟比君临城任何熏香都令人心安。
此刻，夜雾裹着烤面包的焦香漫过石砌矮墙，溪水边的田野里，也铺满了碧绿的麦苗。
只需再过几个月，这里肯定就会迎来一场丰收，而农民也会用它们填满自己的粮仓。
热派眯眼望向村外缓坡，即便夜幕已经落下，可在易形者的视野之下，也能看到几个牧羊人正枕着蓬松的草垛打盹。
风掠过草尖时，羊毛与苜蓿紫花便朝着同一个方向伏倒，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温柔抚过。
望着这片宁静祥和之地，热派自然知道，那个在心灵对话当中不断对着自己叽叽喳喳的女孩，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然而他却无法告诉对方，她所构建的这处理想之国，极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战争当中飞灰烟灭。
而眼前这种安静祥和，也不过是片刻的光景。
因此，即便是已经进驻赫伦堡，热派也只是挑选了一处高塔作为自己的居所，并没有立即召见丹妮莉斯。
只不过热派虽然没有选择见面，但大熊却选择了紧随而来。
乍一见面，这个忠诚的属下就给易形者带来了一连串近乎于噩耗般的坏消息。
“大人，请务必听我一言，你不能再放任丹妮莉斯殿下这般挥霍了，要知道我们马上就要破……”
“放松一些，大熊，我知道我们就要破产了。”
易形者微笑着打断了大熊，接着便走向窗边，望着波光鳞艳的神眼湖。
之后，全身披甲的赫伦堡公爵，却反问起了大熊一个问题。
“乔拉阁下，你有没有回想过，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追随我？”
易形者的问题是如此的直接与刁钻，甚至让忠心的大熊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在短暂愣神后，乔拉骑士还是选择放下了手中的账册，开始认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就如热派所问到的那样，当初的乔拉骑士的确是走投无路，因而才会选择效忠于藉藉无名的热派。
而那个时候的哈特派·风暴，还只是王城的一个金袍子守备。即便有些前瞻的头脑，但那也仅限于走私狭海对面的商品赚取金融。
至于大熊自己，则同样是为了赚取金龙，而沦为家族弃子甚至需要流亡狭海对面。
但随着时过境迁，现如今的赫伦堡公爵，却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成为了一方领主，甚至可以藉由摄政王发布号令。
尽管他的这种号令除了能够占据名义之外，并没有任何号召力和约束力。
但就维斯特洛而言，热派依旧拥有着乔拉·莫尔蒙所无法企及的权利。
想到这，大熊也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当初之所以追随热派，也并非为了眼前这些令他头痛的数字亦或是金龙，而是为了恢复自己曾经的荣耀，并抹去家族的耻辱。
念及此处，大熊原本焦急的心情也舒缓了下来。
当他望向那个高大沉稳的主君时，眼中也迸射出了更加坚定的光芒。
和思绪复杂的乔拉骑士不同，此时的哈特派·风暴，除了想要安抚大熊之外，更多的却也在思考着自己的诉求。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现如今他们更不应该只着眼于金龙。
如果世道安稳，他或许会关起门来，做一个一心种田的领主，好好建设自己的领地。
或许那个时候，他的确应该将每一枚金龙都用在最为需要的地方。
但就现如今而言，除了手中紧握的军队之外，任何东西都不过是一阵虚影。
只需敌人的战马倾踏而过，转瞬便会化为齑粉。
因此，易形者所能够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便是强大到让敌人无法将他一口吞下。
而这，则更需要他将手中的军队指挥如臂，而不是像现如今这般，每天图耗钱粮而无所事事，更会因此而掏空他的家底。
想到这，易形者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现如今，他的这支混编部队急需一场战争，更需要一场胜利。
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用战火褪去不需要的累赘，留下其中的精华供自己继续壮大实力。
念及此处，热派越发担心起位处南境的罗米，以及跨过狭海的布拉佛斯。
无论他们当中哪个能够成功归来，对于自己而言都将是彻底更改命运的时候。
但在那之前，他也需要在继续等待和发起一场进攻当中，做出一个选择。
等待自然是为了让史坦尼斯失去耐心，由他来挑起对铁王座的终极战争，进而将兰尼斯特彻底拖下水。
只要史坦尼斯还活着，他就不可能放任铁王座落入兰尼斯特的手中。
因而只要时机成熟，这个固执的拜拉席恩，肯定会以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为名，向着所有他眼中的“叛逆”发起进攻。
到那时，整个维斯特洛都会被他彻底搅乱。
而混乱，就代表着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