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锐评侯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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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一日日就在沈易书的惴惴不安中度过。

他被萧燕青模棱两可的那番话吓到,时刻担心皇帝会忽然想起自己逃婚的事,找借口为难自己。

一直过了半个月。

侯府相安无事,沈易书一切如旧。

没有遇到官场变故,皇帝没有收回给自己赐官的成命,身边人也照旧是那批狐朋狗友,无人给他找麻烦。

沈易书终于放下心。

又恢复了从前那副飘飘眼的姿态,等着自己的官职正式任命那一日。

窦红胭冷眼看着沈易书飘飘然,心中暗嗤。

皇帝虽说对沈易书不满,但还不至于无聊到和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计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风度。

上京中但凡是个正经人,谁会没事和沈易书这种毫无威胁的人多掰扯。

圣旨很快下放到侯府,沈易书整装待发,精神昂扬地接过圣旨,官职和当初萧燕青向他保证的一样。

秘书省九品校书郎。

用来让沈易书安心足够了。

“谢主隆恩——”

传圣旨的太监被管家引到暗处,一份发了一份鼓鼓囊囊的红封:“茶水钱,茶水钱,公公们辛苦……”

这边,沈易书趁机抬起头,仔细观察一眼圣旨,神色没了最开始的兴奋。

反而拧着眉,低声嘀咕:“怎么还是这个九品小官。”

最近圣上没找自己的麻烦。

他本以为,官职怎么说也会比原定的高些。

拿到的圣旨不如意,沈易书再看宫中来的太监们也有些不满,觉得他们晦气。

瞪了一眼正在给他们送红封的管家,给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一群太监又没地方花。

窦红胭在沈易书搞砸之前,率先出声:“公公这边请,坐下喝口茶再走。”

“是啊,是啊……”柳欣儿也一脸激动。

她趁机推了顺哥儿一把,顺哥儿早就得了嘱咐,迫不及待的开口表现:“给贵人们请安,贵人们歇歇脚再走吧。”

至于窦红胭和沈毓珩,则被柳欣儿和三个哥儿挤在一旁。

沈奕衡规规矩矩的继续行礼,而后不卑不亢的站在窦红胭身后,毫无上前谄媚的意思。

至于窦红胭。

则拧眉不悦的看着大出风头的柳欣儿,露出怨恨的神色。

至于柳欣儿,一直暗中观察窦红胭的脸色,见她居然在嫉妒自己出了风头,更加得意洋洋。

宣旨太监眼珠一转,将侯府的一幕幕记在心里。

他摆摆手,拒绝了柳欣儿的数次挽留:“咱家就是跑一趟,顺便沾沾沈家大爷的喜气,现在差事办完了,也该回去复命了。”

窦红胭借着送人的动作,又暗中给领头的太监塞了个红包,“还请贵人为我们家大爷多多美言几句。”

“应该的,应该的……”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离去。

离开侯府之后,宣旨太监脸上的笑意一收,朝身后挥了挥手:“走吧,陛下还等着呢。”

而后最后看了一眼侯府,摇了摇头,一副感叹可悲的模样。

回宫之后,他将所见一五一十的转告皇帝,弓着腰一板一眼:“沈家大爷如您所料,这些年没什么长进,难堪大任,那带回来的小妾的确是个楚楚可怜的妙人,可惜同样没什么头脑,甚是愚笨。”

至于窦红胭……

他回忆窦红胭眼底的妒色,“虽有赚钱的手段,可惜心思蠢笨,与小妾争风吃醋。”

他又暗中掂量了一把自己收到的厚厚的红封,补上一句:“持家的本事也不错,待人接物头脑还算灵光。”

宣旨太监亲自入侯府,观察侯府众生相。

最后一一数过,居然没有一个是能拿出来撑场面的人,言语中不难听出,现在的侯府不过是一地鸡毛。

就连有些心理准备的皇帝,也觉得这一幕简直触目惊心。

短短十几年。

当初风光显赫的侯府,居然沦落为现在这副一滩烂泥,内里腐朽的模样。

虽说这的确是自己暗中推波助澜。

但亲耳听到成果,皇帝还是心情复杂。

沉默许久,又沉声问道:“听说,沈易书带回来几个小的,资质如何?”

“圣上好记性,是有三个哥儿,一个丫头,最大的与在国子监读书的沈毓珩年纪相差无几。”

但资质……就很难说了。

他眼前闪过的三人被柳欣儿推在自己面前,看似落落大方,实则各个强装镇定,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算计的三个孩子。

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

摇了摇头,只说:“还是圣上有眼光,将沈毓珩收入国子监,此子不卑不亢,礼数周全,敬孝大方,倒是难得。”

“嗯,朕倒是见过他一面。”

国子监充入不少当朝权贵子弟,皇帝曾微服私访暗中观察过,远远见到那年纪虽小,但声名在外,且稳重自持的沈毓珩。

想到这,他忽然来了兴致:“去国子监将那孩子的课业取来,朕亲自看看。”

很快,厚厚一沓装订规整的草纸被送到皇帝面前。

他还未打开,光是看到封皮的几个大字,眼前就闪过一抹赞许:“初见风骨,不错不错。”

皇帝正在翻看,正巧萧昃入宫,眯着眼一眼认出来,这正是窦红胭时不时翻看的,属于沈毓珩的字迹,他气息骤然一沉。

无风不起浪。

圣上忽然看起这个,定是窦红胭背地里又做了什么……她怎么天天琢磨让沈毓珩表现?

有这么多心思,怎么从来不用在自己身上。

萧昃暗中咬牙,一言不发站在下首,懒得看那些满是窦红胭和沈毓珩心血的功课。

皇帝却不如他所愿,头也不抬地招招手:“太子过来瞧瞧,这孩子资质不错,将来若是能入朝为国分忧,也不枉国子监的一番教导。”

萧昃凉凉扫了一眼,还没看清就收回视线。

越看越不爽:“勉强入眼罢了。”

皇帝怕不是年纪大了,什么都想夸一夸。

要不是窦红胭背地里为沈毓珩处处操心,他哪里会想起来忽然研究一个孩子的功课。

窦红胭对他敷衍,他也就敷衍皇帝。

皇帝不为所动,饶有兴致的又翻了两页,这才抬起头问萧昃:“太子眼光这般高,怎么,你今日是有何高见。”

他翻开萧昃递来的折子。

萧昃正色道:“北境叛乱乃因民间流勇作祟,组织以柳叶纹为标识,现已尽数剿灭,充军的充军,关押的关押,不肯悔改的首领全部斩首示众。”

“北境竟然还有人以教派为由,行叛军之事!”

皇帝再也不见方才的慈蔼祥和,一双老迈却不浑浊的双眼锋利如初,不怒自威。

将折子看了一遍之后,对萧昃目露欣慰:“做的不错,此事你行动果敢,该记你一功。”

他夸赞时候,话锋一转,语气沉肃地催促:“还有你的婚事,此事不能再拖,成婚的日子你究竟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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