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怨毒(1 / 1)
沈易书忽然发难,出乎窦红胭的预料。
她还从来没有想过,沈易书会有胆子来质问自己,还是一副笃定了的模样。
“你说话啊!”
眼看窦红胭皱着眉闭口不言,沈易书心中更加恼怒。
从回来开始,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早就憋着一股气。
现在被萧燕青一事的猜测刺激到,沈易书双眼几乎泛着隐忍的红光,阴狠的盯着窦红胭,双拳不知不觉紧握。
窦红胭还在思索沈易书今天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视线晦暗地打量沈易书,猛然想到,不久前他似乎刚刚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看来……
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
确认有人背后挑唆之后,窦红胭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是有人说什么了吗?我一个女人家,这些年要独自支撑起整个侯府,出门的次数和见到的人,都难免比寻常妇人要多些,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放在以往,沈易书听到这种话会蔫了。
但窦红胭不知,沈易书憋了许久的气就准备在今天一股脑发泄出来,根本听不进去。
闻言,一口咬定道:“你不过是侯府的妇人,就算是出门,又何须和三皇子殿下扯上关系,为何就连他也知道你貌美!”
一定是两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果然是萧燕青。
窦红胭目光一暗,不屑的轻笑一声,明白了今天演的究竟是什么戏码。
看来……萧燕青背后的那人坐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
顾昭昭开始发力,窦红胭正巧乐得自在,将沈易书上下打量一圈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若是顺水推舟,倒是能如了自己的意,趁此机会和萧昃将关系斩断。
“你就没有要解释的吗?”沈易书声音沉冷,咄咄逼人。
窦红胭张了张口,正要说话,但话到了嘴边,却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她该怎么说。
说自己这些年见了不少人,趁机惹怒沈易书,从此以后每日留在侯府,再也没有出门的机会……以及,自然再也不需要见到萧昃。
不知为何,窦红胭忽然心里不是滋味。
“好啊你,你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要隐瞒!”
沈易书见窦红胭居然犹豫了,只觉得头顶的绿帽子油亮油亮,整个上京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他勃然大怒,脸色气得涨红,指着窦红胭破口大骂:“你果然是那种勾三搭四的荡妇!我侯府娶了你,是侯府的晦气!”
“我也是瞎了眼。”
沈易书越说越激动,最后看着窦红胭那张不为所动的脸,猛地扬起手,恨不得将窦红胭和自己破碎的自尊一起打碎!
“呵。”窦红胭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神色更加讥讽。
这人若是有胆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敢真正休了自己。
那压在窦红胭头顶的手掌到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无需任何人阻拦,沈易书自己就猛然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官职,都是靠萧燕青说话,这才换来的……
虽说现在看着自己的官职,沈易书心里直犯恶心。
但官职重要,他还不能失去。
沈易书脸上五花八门的变化,最后猛地收回手,拂袖转身离去。
怨毒的视线仿佛毒蛇,冰冷粘腻,带着惊人的恨意。
沈易书出门时,正巧撞上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流云。
“大爷。”
她神色如常地见礼,沈易书一声不吭,两人身形交错,掀起一阵裹挟着沈易书怒火的风。
很快,沈易书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而与他错开身子的一瞬间,流云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皱着眉目送沈易书离开,心头越发沉重。
忍不住对窦红胭提醒道:“主子,您和大爷又吵架了?他刚才的眼神……很是瘆人,万一想要暗中对您不利怎么办?”
对上那样的眼神,流云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被鬼盯上了一样,遍体生寒。
她难得多劝了几句:“俗话说不防君子防小人,大爷他到底抬头不见低头见,身处侯府,您还是要当心才是。”
尤其主子还怀有身孕。
难保沈易书和柳欣儿联合起来谋害自家主子。
窦红胭收回视线,不再看沈易书窝囊离开的背影。
闻言,轻笑一声,已经看透了沈易书的本质:“他若是有这么胆子和骨气,早就在怀疑我与三殿下有私的时候爆发了,他却为了自己的官职选择隐忍。今日选择放过我,明日他还会有别的借口为自己开脱,放心,他没这个决心和胆子。”
为了自己那所谓的虔诚,沈易书一定很擅长说服自己隐忍。
“原来是这样……”流云默默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扶着窦红胭转身:“外面风大,主子,我们回去吧。”
“嗯。”
窦红胭回眼,余光掠过侯府如今平静的表象,无声叹了口气。
那番话虽然是事实,但窦红胭也知,流云说的同样不假。
自己身处侯府,越发如履薄冰,还需小心谨慎。
过了会,窦红胭想了想,问道:“最近柳欣儿似乎安生不少,她在做什么?”
“回夫人,我正要跟您说呢。”
一想到柳欣儿,流云就有些咬牙切齿:“最近柳小娘殷勤地往返三兄弟的小院,他们母子间的关系倒是和缓不少,又亲亲热热了起来。”
流云憋得久了,滔滔不绝地说:“那院子分明是您给三兄弟收拾出来的,但柳欣儿现在每日给他们送送饭,说说好话,三兄弟反倒是将您给忘了!一心只想着柳氏,还说没有柳氏,就没有他们如今的好日子。”
“主子!”流云回头一看,有些恼了:“她都这么抢您的功劳了,您怎么还笑啊。”
“柳欣儿眼光差,我为何不能笑?”
“什么意思?”
“我问你,”窦红胭淡淡道:“侯府如今五个未长成的男孩,你觉得,除了珩哥儿,谁将来有出息?”
流云不假思索:“那自然是宏哥儿!”
“这不就好了,”窦红胭无所谓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柳欣儿那三个烂泥扶不上墙,她却一心讨好,甚至与最无依无靠的沈宏宇作对,她现在的一时得意有什么用?”
“好像……”
流云懵懵懂懂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好像是这样。”
柳欣儿一直觉得,沈宏宇的存在挡了三兄弟的路,就连投资都选错了人。
“那你还气什么,左右成不了大财。”窦红胭失笑,转移流云的注意力:“宏哥儿最近练功辛苦,你去挑选些伤药给他送过去。”
“是!”流云欢天喜地的应了。
走出院子时,正巧撞见二丫,她没在意,见了礼之后径直离开。
并未看到二丫眼底深深的犹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