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别弹了,你的琴音,连我的茶香都压不住!(1 / 1)
随着城主落座,一名身穿城主府制式官袍的司仪,手持一卷金册,走上了演武场中央的高台。
他清了清嗓子,运起灵力,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每一个角落。
“奉城主令,凤鸣城第一届男奴大会,正式开始!”
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尖叫,无数女客激动地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灵石袋。
司仪抬手虚压,待声浪稍歇,才继续朗声道:“本次大会,共分四轮,以‘雅’、‘才’、‘勇’、‘情’四字为题。每一轮,由各家院所推举一人上场,以艺动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双双灼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评判之准,不在技艺高低,而在人心向背!诸位贵客手中的灵石,便是唯一的选票!价高者,胜!”
“四轮过后,得灵石最多者,便是本届大会的最终胜者,将由城主大人亲封‘凤鸣魁首’!”
规则简单粗暴,却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司仪高声道:“现在,第一轮比试,‘雅’,正式开始!请各家院所,遣人登台!”
话音刚落,凤栖琼苑的方向,玉奴儿便得意地一挥手。
一名身穿月白长衫,面容俊秀,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奴,怀抱一架古琴,缓步走上高台。
他对着台下盈盈一拜,姿态无可挑剔,随即盘膝而坐,将古琴置于膝上。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瞬间洗去了场中的浮躁。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鹤唳九霄,那男奴指法娴熟,神情专注,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苦练多年的优雅与从容。
台下不少女客都听得如痴如醉,神情迷离。
“不愧是凤栖琼苑,底蕴深厚。这手琴艺,怕是宫廷乐师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人也长得俊,这才是真正的风雅。不像有些地方,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歪门邪道。”说话的女客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玉京尊的方向。
玉奴儿听着周围的赞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愈发扩大。他端起一杯灵酒,对着身旁一位出手阔绰的女客轻笑道,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远处的玉京尊一行人听见:“姐姐您看,有些人,以为穿上一身黑衣,学几分故作高深的姿态,就能登大雅之堂。殊不知,泥就是泥,再怎么装扮,也成不了玉。风雅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得来的。”
他挑衅似的看向玉京尊的方向,眼神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苏来凤的脸色微变,捏着裙角的手指紧了紧,掌心沁出了一层细汗。她看向自家队伍里那个五大三粗,正努力学着总管的样子,想摆出一副冷酷表情的张三,心里一阵阵发虚。这怎么比?拿什么去比?
张三也听见了,他小声对身旁的王五嘀咕:“这弹的什么玩意儿,嗡嗡嗡的,听得我直犯困,还没我以前在矿上敲石头好听。”
王五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字都没回。
琴音渐歇,余韵绕梁。
“好!”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无数灵石袋被扔上了高台。那些绣着金丝银线的袋子,叮叮当当地砸在抚琴男奴的脚边,竟很快堆起了一座闪闪发光的小山。
司仪高声唱道:“凤栖琼苑,第一轮‘雅’,得灵石一千三百二十枚!”
全场哗然,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往年一些小院子一整年的进项。
玉奴儿脸上的笑容灿烂到了极点,他施施然站起身,对着玉京尊的方向,做了个轻蔑的“请”的手势,那姿态,仿佛是主子在赏赐奴仆一个表演的机会。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片黑色的方阵上。
苏来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林凡却仿佛没看见玉奴儿的挑衅,只是对着队伍中的一人,轻轻颔首。
第五号,那个曾在走秀时身穿飘逸白衫,眼神天生带着几分忧郁的男人,缓缓站了出来。
他没有拿琴,没有带画,甚至两手空空。
他就那么一步步地走上高台,与那抚琴的男奴遥遥相对。
全场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只见他在万众瞩目之下,竟不急不缓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小巧精致的茶具。
一张矮几,一只红泥小炉,一把紫砂小壶。
他点燃了炉火,将山泉水倒入壶中,整个过程安静而专注,仿佛这数万人的演武场,只是他一个人的茶室。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
“搞什么?让他上来比试‘雅’,他竟在这里煮茶?”
“这算什么才艺?谁不会煮茶?”
玉奴儿更是发出一声嗤笑,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黔驴技穷的把戏。
然而,那高台上的男人,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只是静静地等着水开,那双忧郁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炉上跳动的火苗。
水沸了,他提起水壶,冲烫茶杯,投入茶叶,再将沸水缓缓注入壶中。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不快不慢,沉静如水。
一股清幽的茶香,混杂着水汽,袅袅升起,竟压过了那激昂的琴音。
他将第一泡茶水倒掉,再次注水,然后将琥珀色的茶汤,倒入那只小小的白瓷杯中。
他没有看台下任何一人,只是端起那杯茶,对着虚空,遥遥一敬,仿佛在邀请一位看不见的知己。
然后,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从始至终,他一言不发。
抚琴的男奴,琴声不知何时已经乱了。
台下的女客们,议论声也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煮茶的男人牢牢吸住。
他展现的不是取悦人的技艺,而是一种旁若无人的生活态度。
那份优雅,不是演给别人看的,而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份忧郁,那份专注,那份对天地而非对人的敬意,让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不是在表演,他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而她们,有幸闯入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