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偷账本(1 / 1)
钱建军刚迈进屋子,瓷碗便擦着耳边砸在门框上,碎碴飞溅。
赵美玲双目赤红,攥着鸡毛掸子的手直颤。
“还有脸回来?全村都在戳我脊梁骨!陈万鸿刚让人传话,要你三天内平了风言风语,否则主任位子换人!”
钱建军啐了口唾沫,眼神阴鸷,“陈年这小崽子必须除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只要拿到他投机倒把的铁证......”
“铁证?”赵美玲冷笑打断,“你今天去搜陈年家里,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还不是什么都没抓到?”
钱建军浑身一僵,不甘心的反驳。
“这小子鬼精,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想到万无一失的办法!”
赵美玲啐了一口,气的双眼通红。
“钱建军,少扯没用的,你和胡淑梅的丑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钱建军咬咬牙,只好缓和了语气。
“美玲,你相信我,是胡淑梅为了粮食勾引我的!”
“主任的位置,我一定要保住!美玲,你帮帮我!”
赵美玲甩开丈夫的手,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你还有脸让我帮你?”
“美玲,看在女儿的份上........”
房间里传来哭声,女儿本来在午睡,现在也被吵醒了,光着脚就跑出来,差点踩到了地上的碎片。
“娘,爹,你们别吵架!”
赵美玲身子一颤,急忙安抚女儿。
钱建军也装模作样的来哄女儿,此刻的温柔十分讽刺。
自打赵美玲嫁过来之后,她这肚子就一直没动静,钱建军这才和胡淑梅搞上了,得了个陈如龙之后,觉得有了个后。
要不是因为赵美玲娘家不好惹,钱建军早就离婚了。
直到前几年,两人才终于得了个女儿。
村里人都笑她是高龄产妇,赵美玲却将女儿视为珍宝。
那晚的事,若不是为了这个唯一的女儿,赵美玲早就撕破脸离婚了。
“囡囡,别害怕,我和你娘没事。”
钱建军揉了揉闺女的发顶,看向赵美玲。
“美玲,你快哄哄囡囡。”
赵美玲最终一叹,“钱建军,这种事,只有一次。”
“再让我发现你对不起我,我不会再留情。”
钱建军脸色一喜,急忙抱过女儿,哄她重新入睡。
安顿好女儿,钱建军和赵美玲说起陈年的事。
“陈年投机倒把,打来的野味,肯定会去县城卖,你让小舅子和姐夫去打听打听。”
“只要有了证据,陈年就逃不了了,流言的事情,只要你帮帮忙,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夫妻俩商量着破除流言,给陈年使绊子的事情,浑然不知,他们口中探讨的主人公,就在自家后门处偷听。
陈年思来想去,觉得账本要么在陈万鸿手里,要么在钱建军手里。
不过按照陈年对两人的了解,陈万鸿这个老狐狸,肯定会将自己摘干净,脏事都交给钱建军。
所以他断定,这要紧的东西,就在钱建军家里。
夫妻俩商量的认真,陈年的动作很轻,谁也没有惊动,便进了里屋。
赵美玲注重享受,家具都是找木匠新打的柜子,里屋不大,陈年大概扫了一圈,便将目光锁定在一个上锁的柜子中。
柜子的锁孔泛着铜锈,需要钥匙。
陈年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锁孔并不复杂,用铁丝应该就能撬开。
只是要等个机会,现在不行。
陈年匆匆离开,翻出了后墙。
陈二娃正在附近的树后等着,见他出来,急忙低声询问。
“年哥,怎么样?”
“应该就在这。”
“那什么时候动手?”陈二娃搓了搓手,竟然有些兴奋。
陈年摩挲着掌心,抬头看了眼天色。
“等下雨吧。”
后半夜雷声轰鸣,两道人影贴着墙根前行,隐在暗处,配合着雨幕和雷声,让人发觉不了。
到了后墙处,陈年给陈二娃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前院打配合。
陈二娃点点头,绕到前院,等了片刻,才将院子里的铁锹踹翻在地。
“咣啷”一声,动静十分大。
屋里却没有动静,似乎没有听见。
陈年扯下身上的雨衣和塑料袋,放在后门,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潮湿的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钻进鼻腔,陈年借着夜色摸到柜门。
屋外暴雨如注,床上的钱建军鼾声如雷,恰好盖住了撬锁发出的细微声响。
铜锁应声而开时,一道闪电劈亮屋内,账本泛黄的边角在抽屉里若隐若现。
陈年刚要伸手,隔壁突然传来啼哭声。
陈年心中一惊,立马躲了进去。
果然片刻后,赵美玲便眯着双眼起了身,穿着拖鞋去了隔壁,脚步声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关切。
“囡囡别怕,娘在这呢。“赵美玲抱着女儿晃到里屋门口,竟然还点亮了一盏油灯。
没能关紧的柜门透过光来,若赵美玲仔细看看,便能发现这处柜门的古怪之处!
陈年屏住呼吸,只能祈祷赵美玲抱着女儿回隔壁睡觉,他再趁机逃跑。
可天不遂人愿,床上的鼾声竟然一下子停了,钱建军醒了!
“美玲,囡囡怕打雷了?”
钱建军的声音嘶哑模糊,人摇摇晃晃的朝着赵美玲走去。
赵美玲鄙夷的看了一眼丈夫,从前没见过他这么体贴!
“我哄囡囡吧,美玲,你去睡吧。”
赵美玲冷哼一声,却没说什么。
前院的陈二娃看到屋子里亮起了油灯,心里发急。
难道年哥被人发现了?
他咬咬牙,没敢再多等,一脚踹翻院子里的锄头。
这声音依旧响亮,屋里的两人立刻警觉起来。
“咋回事?我去看看!”
钱建军瞬间精神了,将女儿往赵美玲怀里一塞,便拿伞走了出去。
赵美玲也紧跟着去看,怀里的女儿也被吓到了,哭得更凶。
陈年趁机拿着账本出了柜门,借着雷声,关上了后门。
赵美玲后心一凉,狐疑的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哪来的风啊?”
钱建军看着院子里倒了一地的家伙事,也十分纳闷。
“难不成被雷劈倒了?”
两口子不得其解时,陈年和陈二娃已经离开了钱建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