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教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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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没有走近,而是将自己的帽子往下压了压。

陈铁柱手里攥着五块钱,正盘算着要如何挥霍,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跟上了他。

大巴车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县城西街的游戏厅烟雾缭绕,陈铁柱摸了两把牌九,一看手里的牌,立马喜笑颜开。

今天运气不错,已经连赢了三把了。

原本五块钱的本,再有两把就能翻一倍了。

陈铁柱愉悦的哼起歌来,反之,几个牌友的脸色十分阴沉。

“妈的,今天点子真是背透了!”

“不玩了!”

其中一个牌友将手里的牌一摔,陈铁柱立马拉住他。

“王赖子,你说不玩就不玩?赶紧坐下!”

王赖子无奈,气愤的啐了一口。

“那老子去撒泡尿总行吧?”

“懒驴上磨屎尿多!”

王赖子出门一转,到了个胡同口,刚准备解开裤腰带撒尿,便被人拍了一下。

“作死啊?”

王赖子的脏话脱口而出,陈年直接拍给他一块钱。

“兄弟,打听个事儿!”

王赖子看到钱,也不骂人了,立马满脸堆笑,将裤腰带紧了紧。

“兄弟,想打听啥事?我可是咱县城的百事通,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陈年笑笑,直奔主题。

“陈铁柱欠了我的钱,他太横了,我不敢自己要,大哥帮帮忙?”

王老赖顿时笑容更盛,陈铁柱今天一直赢,分明是抢了自己的运气,有债主上门,简直是天助我也!

“兄弟,这事儿不难啊,陈铁柱还欠了咱西街刘哥的钱,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刘哥就成。”

王老赖嘿嘿一笑,特意凑近了两步,低声说道。

“刘哥手底下人,下手可没轻没重的!”

陈年满意的点点头,和老油子说话就是省事。

“行,那就劳烦兄弟帮我拖住陈铁柱,这钱不管能不能要回来,我都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说的是,兄弟你快去吧!”

王老赖说了地址,还教了他几句说辞,陈年很快便离开了。

王老赖这才不急不忙的开始解裤子,打算让陈铁柱好好等上一等!

陈年很快便找到了西街刘哥,他正和手下的弟兄喝酒,脏话满天飞,路人都远远的避开,生怕会惹上麻烦。

陈年没有犹豫,直接走上前。

“刘哥,陈铁柱在西街游戏厅打牌。”

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刘哥看了过来。

陈年这才注意到,刘哥的脸上有道疤痕,面相也很凶。

“陈铁柱?这王八蛋竟然还敢出现?”

“你又是谁?”

“他的债主之一,不过欠我的,应该没有欠刘哥的多。”

陈年咧开嘴笑笑,“刘哥若是能要回他欠我的五块钱,我分文不要,请兄弟们喝酒。”

刘哥哈哈一笑,将酒瓶放下来。

“你倒是挺懂眼色,兄弟们,都别喝了,办正事!”

刘哥带着手下弟兄,气势汹汹的朝着游戏厅的方向去了。

陈年不紧不慢的跟着,嘴角挂着一抹微凉的笑意。

五块钱而已,就能解决这个祸害,值得!

王老赖姗姗来迟,被陈铁柱啐了一口。

“王老赖,我还以为你跑了呢!今天谁都不许走,我要把我输的,全都赢回来!”

“洗牌洗牌!”

王老赖不屑一下,慢悠悠的坐下来。

“今天这牌有问题,我来洗!妈的,我倒要看看,你这运气能持续多久!”

王老赖直接抢过牌面,洗了一遍又一遍。

陈铁柱越发不耐烦,拍了一下桌子。

“王老赖,你有完没完?赶紧发牌!”

“行!”

王老赖算计了一下时间,估计这把牌没打完,刘哥就会来了,便开始发牌了。

陈铁柱看着手里的牌,露出得意笑容。

“哼,看我今天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话音刚落,后颈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掐住。

“陈铁柱,欠老子的三十块,你打算拖到猴年马月?”

场面顿时人仰马翻,几个牌友都远远躲开看热闹。

“刘哥,我.......我正打算还钱呢!”

“我今天手气很好,一会儿钱就够了,有话好好说!”

刘哥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翻陈铁柱的口袋。

还没捂热乎的八块钱,直接进了刘哥的口袋。

“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

刘哥手上用力,直接将人拖到巷角,鞋底碾着他手指,根本不听陈铁柱的求饶和惨呼。

“有钱就该还账,躲了那么久,竟然还敢来这晃!”

“刘哥,那钱.......那钱不是我的,是公社给的钱,让我买种子的!”

陈铁柱冷汗涔涔,大声辩解着,想要撇清关系,少挨点打。

刘哥却反手赏了他一耳光,抽得他耳膜轰鸣。

“你当老子是傻逼?这种话你就糊弄鬼吧,就你这德行,公社的事儿会交给你来办?”

“让你嘴硬!让你放屁!”

巷角的惨叫声渐渐微弱,靠在巷子外的陈年,终于睁开微眯的双眼。

他走进巷子,和刘哥对视了一眼。

“兄弟,这杂碎手里,拢共就八块钱。”刘哥甩了甩拳头,皮笑肉不笑地靠近。

陈年瞥了眼蜷缩在墙根的陈铁柱,那人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与方才在养殖场趾高气扬的神态判若两人。

陈年满意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

“刘哥,您帮忙办事辛苦了。”陈年划亮火柴凑近,烟雾缭绕间压低声音。

“这钱请刘哥和兄弟们喝酒,不过......”

他故意拖长尾音,余光扫向正往巷口挪动的陈铁柱。

刘哥立马会意,给小弟使了个眼色。

试图逃跑的陈铁柱被踹回墙角,吐出一口血沫,还带着颗沾血的门牙。

“兄弟这么懂事,我自然也不能让兄弟失望。”

“往后在县城有啥麻烦,报我西街刘哥的名号!”

“好嘞!刘哥慢走!”

陈年笑眯眯的送走这伙人,才蹲下身,用草纸包起那颗沾血的槽牙。

陈铁柱惊恐地往后缩,却被他捏住下巴。

“现在知道怕了?”陈年将牙齿塞进他衣兜。

“这门牙,就留着当个念想吧,下回再伸手——”他指尖划过对方红肿的颧骨,“掉的就不只是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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