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杀人诛心(1 / 1)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欧阳景睿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此刻的他,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窟,彻骨的寒冷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实在想不明白,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为何会在转瞬之间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巨变。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精心策划的剧本进行,自己占据着绝对优势,可为何转眼间就一败涂地?
“不……不……”
欧阳景睿满心抗拒,却又无力回天。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内心的困惑与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睿王殿下,陛下还在御书房等着,老奴这就带你过去。”
魏央面无表情地站在欧阳景睿面前,语气冷漠得如同寒冬的冷风,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眼前的欧阳景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此时的欧阳景睿,恰似一只斗败的公鸡,往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深深地佝偻下来,整个人显得无比落魄。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魏央,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而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放肆叫嚣。
毕竟,先前影罗刹四煞的突然倒戈,以及神杀军团如雷霆般的出击,早已将他的美梦彻底粉碎,把他无情地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今的他,就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魏央可没有心思去理会欧阳景睿此刻内心的复杂情绪,只见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粗暴拽住欧阳景睿的胳膊。
那用力的程度,哪里像是对待一位身份尊贵的亲王,分明就是在对待一个罪大恶极的阶下囚。
就这样,魏央一路半拖半拽,将欧阳景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押去。
欧阳景睿脚步踉跄,被拖得东倒西歪。
每走一步,心中的屈辱和愤恨便增添一分。
他堂堂一位王爷,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纵使满心怨愤,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心中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期盼着能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御书房内,欧阳瑾瑛神色平静地端坐在龙椅之上。
她的面容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波澜不惊,让人丝毫看不出她此刻内心的喜怒。
“三皇姐,我……”
欧阳景睿刚欲开口,试图为自己寻求一丝转机,却在触及欧阳瑾瑛那冰冷如霜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逼退。
“大胆欧阳景睿,见到孤,为何不跪?”
欧阳瑾瑛语气威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威压,仿佛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书房内压抑的气氛。
欧阳景睿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软之下,竟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然沦为阶下囚,再也没有半点与欧阳瑾瑛平起平坐的资格。
“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孤,还勾结秦无杰?”
欧阳瑾瑛冷冷地质问,语气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佛眼前的欧阳景睿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没有丝毫的手足之情可言。
“三皇姐,你听我解释。”
欧阳景睿顿时慌了神,急忙为自己辩解,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这一切都是秦无杰那老匹夫的阴谋啊!是他胁迫我,臣弟绝无半点谋反之心啊!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才犯下这等糊涂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如捣蒜,妄图将所有罪责都一股脑儿地推到秦无杰身上。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狡辩?”
欧阳瑾瑛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随手将一叠信件狠狠扔到欧阳景睿面前,信件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都是秦无杰写给你的密信。信中详细记录了你们勾结谋反的每一个计划、每一个细节,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还想抵赖吗?”
欧阳景睿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信件,匆匆浏览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冷汗如雨下。
这些信件上的字迹,的确是秦无杰的笔迹,而且信中的内容与他们之前精心策划的谋反计划完全一致,没有丝毫差错。
看完信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无力地瘫软在地,心中明白,自己如今再怎么辩解,也都是徒劳无功了。
“孤念及我们之间的手足之情,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欧阳瑾瑛神色冰冷,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下达着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皇室中人,即刻贬为庶民。你将被幽禁于皇宫别院,此生不得踏出半步。”
欧阳景睿听闻此言,顿时面如死灰,仿佛被宣判了死刑。
他知道,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泡影,如同梦幻般破碎消散。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秦无杰,还有自己的贪婪与野心。
此刻,他心中对秦无杰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暗暗发誓,若还有机会,定要将秦无杰碎尸万段,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忽然,欧阳景睿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不甘,问道:“成王败寇,我认了。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事先我已经谋划得天衣无缝,为何最终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你还没有想通吗?”
欧阳瑾瑛轻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个误入歧途的迷途羔羊,“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或许会让你更加痛苦。”
欧阳景睿沉默不语,只是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在无声地请求欧阳瑾瑛为他解开心中的谜团。
欧阳瑾瑛无奈地摇摇头,缓缓说道:“你确定你要弄清楚吗?那好吧,孤就告诉你。从你和定北侯开始密谋的那天起,孤就已经知晓了你们的一举一动。”
她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可落在欧阳景睿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什么?”
欧阳景睿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这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欧阳瑾瑛轻笑一声,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今日为何定北侯答应相助你的人马没有出现?”
欧阳景睿愣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念头。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如纸,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是因为孤,提前派兵将他们一举拿下了。”
欧阳瑾瑛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雷,在欧阳景睿耳边炸响,“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孤的严密监视之中。包括你偷偷练兵的事情,对了,还有你送给影罗刹那四十万两黄金,孤也一并收下了。”
说着,欧阳瑾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轻蔑,看着欧阳景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
欧阳景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如坠冰窖。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欧阳瑾瑛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同一个幼稚拙劣的笑话。
“你以为你请动了影罗刹四煞就可以高枕无忧、万无一失了吗?”
欧阳瑾瑛冷冷地笑道,眼神中满是嘲讽,“实在是太天真了。你可知,影罗刹一直都是皇族暗中掌控的势力。不然你以为,皇族中的供奉为何迟迟没有出现,难道是真的默认了你的所作所为吗?”
其实,欧阳瑾瑛也是在继承帝王之位后,才偶然得知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原来,影罗刹当初竟是皇族为了维护自身统治而扶持起来的一股神秘力量。
难怪这些年来,朝廷多次派人围剿影罗刹,却始终连其老巢都未能找到,背后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黑暗复杂。
欧阳瑾瑛的这番话,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一刀刀精准地割裂着欧阳景睿的自尊和骄傲,将他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美好幻想彻底击得粉碎。
“是自己太愚蠢,太自以为是了!”
欧阳景睿悔恨交加,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然而此刻,他除了自责,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命运的车轮无情地碾压。
突然,欧阳景睿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那笑声回荡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凄凉和诡异,仿佛是一个失败者最后的悲鸣。
“哈哈哈哈,欧阳瑾瑛,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你了,好深的心机呀!”
欧阳景睿笑得浑身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笑出的泪还是悔恨的泪。
他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不甘、愤怒和绝望都通过这笑声宣泄出来。
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气血翻涌,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闷痛难忍。
终于,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那滩淤血落在地上,如同他破碎的梦想,触目惊心。
“咳咳……”
欧阳景睿痛苦地咳嗽着,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得格外狰狞,仿佛被恶魔附身一般。
欧阳瑾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在她眼中,此刻的欧阳景睿不过是一个自食恶果的可怜虫。
“非孤心机重,而是你从小到大都有一个致命的毛病。”
欧阳瑾瑛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那就是你总是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而别人都是任你摆弄的傻子。”
“孤平日里对你示弱,不愿与你过多计较,你却误以为可以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孤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才好。”
欧阳景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他恶狠狠地瞪着欧阳瑾瑛,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活活吞下去。
他很想大声反驳,痛骂欧阳瑾瑛的虚伪和狠毒,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一直以来,他欧阳景睿都自恃聪明绝顶,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天才,而欧阳瑾瑛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空有美貌的花瓶罢了。
如今看来,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三皇姐,这个位置你坐好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欧阳景睿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语气平淡得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说完这句话,他便低下了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带下去……”
欧阳瑾瑛挥了挥手,眼神中没有一丝留恋,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眼前这个失败者。
魏央恭敬地领命,上前几步,伸手毫不客气地将欧阳景睿架了起来,然后拖着他缓缓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