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淬炼（1 / 1）
“......灰烬无法创造生命，它只是吞噬、剥夺、蚕食......但它却以此诱惑人类，赐予他们虚假的永恒......”
苏默低声读着，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凯恩起初也曾抵抗过，他清楚地知道灰烬的危险，甚至写下“这将带来毁灭”这样的话。
可是，从后面的内容来看，凯恩的态度逐渐改变，他的语言中带上了一种微妙的狂热，就像某种信仰正在悄然侵蚀他的理智。
“......它们在看着我，灰烬中的回响......不，是低语......不，不是错觉。”
“它们在呼唤。”
高云蹙眉：“这个凯恩，真的还是个科学家吗？”
“先知般的科学家。”米莉亚纠正他，“但后来，他信仰了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翻阅过日记后，众人这才掌握了所有的真相。
曾经的凯恩见识过圣子遗骸带来的恐怖灾难，所以坚定地想要毁灭它。
可惜在古堡漫长而孤独的历程中，他终究还是没抵挡住圣子遗骸的洗脑。
唯一不在计划之内的，可能就是圣子遗骸没料到凯恩不按常理出牌。
不仅没有想彻底释放它，反而找回了最初封印圣子遗骸的六棱体，想要彻底占据和拥有灰烬的力量。
如果不是苏默提前从噩梦中苏醒过来，恐怕真要让凯恩成功了。
虽然日志中没有记录其余离开古堡的道路，但它的发现并非毫无意义。
众人不仅找到了凯恩的研究记录，还找到了一些翠玉树叶。
那些翠绿色的树叶被妥善收纳在密封的盒子里，没有丝毫腐坏的迹象。
苏默拿起一片，感受着其散发出的微光。
“足够用很久了。”他心中一松。
有了这些翠玉树叶，他们至少暂时不用再为提灯的灯油发愁。
但天文馆内的灰烬网络已经完全崩溃，所有的阀门、电梯都无法再使用，他们必须找到新的离开方式。
但搜寻了半天，也没找到离开的路。
不过别的收获倒是有，像之前在工坊里碰到的激光武器，灰烬结晶武器等等。
存量还有不少。
多半是凯恩这些年收集起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品质上佳的躯干，估计也是凯恩做实验要用的。
和一些黎明币，大概几千单位，此时全部便宜了苏默。
——苏默轻轻一踏，黑色的菌丝从他脚下蔓延，仿佛活物一般向四周探查而去。
在菌丝的感知中，他的视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能感觉到墙后的空洞，也能察觉到脚下残存的缝隙......
突然，他的菌丝触碰到了一面巨大的壁画。
“这是什么？”
艾尔雯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她抬手轻轻拂过石壁，眼神复杂。
“我好像见过......这是一幅临摹画。”
壁画占据了整面墙壁，其上描绘着奇异的场景——火焰扭曲着，仿佛在燃烧整个天地，黑曜石铸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位男子。
他的身体像是融化的蜡烛，双眼位置是两个深深的凹槽，王冠焦黑，似乎曾经被火焰吞噬。
他的下肢完全消失，血肉融入座椅，而在他周围，无数人虔诚跪拜，脸上流露出狂热的表情。
壁画的气息古老而诡异，仿佛穿透时空而来。
“薪王。”苏默低声道，心脏砰砰直跳。
他曾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这个称呼，但有关薪王的记载极少，甚至连奉火教的典籍中，也未曾详细描述这位存在的真正面目。
“为什么奉火教会把这幅壁画拓印在这里？”米莉亚皱眉。
苏默没有回答。
他盯着壁画中薪王的眼睛——那两个幽深的凹槽，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仿佛在呼唤他去填补其中的空缺。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但又......隐隐带着某种冲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头，眼中缓缓浮现出癫火的光芒。
——他将火焰投向壁画！
狂乱的火焰从壁画薪王的双眼中喷涌而入，仿佛是找到了归宿。
下一秒，壁画微微震颤，火焰被凹槽吞噬，紧接着，一股可怕的气息从壁画中浮现出来。
苏默只觉得脑海仿佛被火焰灼烧，一阵剧痛袭来！
【理智值-10】
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苏默！”艾尔雯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苏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日志提示。
【薪王赠予了你“淬炼的体质”】
这是一个永久状态。
【耐热提升，在高温环境中生存时间更长】
苏默的剧痛很快被狂喜取代。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薪王这里得到了强化！
“这......奉火教竟然在这里留下了这种东西？”高云的神色也变了，“如果商会知道，怕是会后悔当初没研究这面壁画。”
“他们不信奉薪王。”米莉亚道，“那些祭司不会告诉他们真正的秘密。”
苏默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重新打量壁画。
他觉得也有可能在壁画里找到别的好处。
然而，就在这时，壁画开始龟裂！
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整面石壁轰然崩塌。
碎石滚落，一条幽深的隧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土路，狭窄，潮湿，充满了霉烂的气息。
苏默与米莉亚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出口。”
艾尔雯皱了皱鼻子：“这地方看起来很不妙。”
“但至少比留在这里强。”米莉亚轻声道，“而且......我总觉得，这条隧道就是通往外界的。”
众人点头，没有再犹豫，调整好状态，沿着隧道缓缓前进。
苏默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片空气不再带着焦糊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和略带腐败的枯叶味。
头顶的天空仍旧被阴云笼罩，但相比起古堡内部的压抑和窒息，这里简直像是重获新生。
“我们......真的出来了？”米莉亚喃喃道，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苏默抬头望向前方：“至少，暂时摆脱了古堡。”
众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回过头，雾气弥漫的隧道口犹如一张吞噬一切的黑暗巨口。
而远方，古堡的轮廓依旧耸立在雾霭之中，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被地面上的景象所吸引。
——腐烂的尸骨，零散地铺满了隧道外的空地。
“......有人在我们之前就成功逃了出来。”米莉亚蹲下身，目光复杂地扫过那些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