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恩怨起（1 / 1）
“古原的名声难道比你的性命还重要？”钟飞羽一瞬不瞬地盯着方痕，目光好似要穿透他的灵魂。
方痕想都没想便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在他心中，古原的名誉重逾泰山。
钟飞羽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脸上竟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你元气未复，就算我胜了，你心里也一定不服气，这样吧，你休息一日，我们明晚再战，如果我输了，就率领巨鼎宗弟子下山，且永远不与青山宗为敌，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方痕大为吃惊，向来行事不择手段的巨鼎宗，眼前这人明明有机会取自己性命，却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提议？念头在脑海中快速转了几转，方痕警惕地问道：“答应什么事？”
“现在不忙说，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件事只对你有益，绝无半点害处。”
方痕心中半点都不信，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有太多选择。除了他之外，青山宗弟子无人能出场迎战，而古原与其他长老又受到限制不能参与，若不答应，青山宗恐怕就要被这些人夷为平地了。
此时，落日的余晖洒在青山宗的这片空地上，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周围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叹息。
就在此时，多宝阁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悠远的声音：“阁下以大欺小，未免太不顾身份了吧？你要比试何须等到明日，今日老夫就可以领教阁下的高招。”
方痕一下子听出这是师父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然而钟飞羽却比他还要激动，古原声音传来的那一刻，钟飞羽就像被雷电击中似的浑身一颤。这一瞬间，他身体内的恨意几乎凝为实质，站在他身边的方痕，只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是听到声音，便如此激动，若是见到师父本人那还了得？这家伙跟师父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方痕越发好奇，开口说道：“我只是青山宗的一个弟子而已，有些事做不了主，如果你真想订什么君子协议的话，我看还是直接跟我师父谈比较好。”
钟飞羽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不必了”。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方痕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惊恐。前面还恨不得把古原碎尸万段，后面马上又变得如此恐惧，方痕实在搞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钟飞羽转身离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古原已经御风而来。只见他大袖翩翩，红光满面，此时迈着追星赶月的步子，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位超凡脱俗的老神仙一般，显然身体也已经恢复如初。
此刻，天空中几朵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过，阳光洒在古原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愈发显得他仙风道骨。
古原一挥拂尘，那拂尘的穗子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片安静的场地上格外清晰。他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钟飞羽了吧？真是没有想到，巨鼎宗竟然有你这样的少年高手，恕老夫孤陋寡闻，不知阁下师承何处？”
此时钟飞羽还未走远，听了古原的话，身形一顿：“家师贱名何足挂齿，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污了您老人家的耳朵！”
听了这话，不但是古原和方痕，就连那些巨鼎宗的弟子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修炼之人，最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哪怕是那些被各国通缉的败类，在提到自己的师父时也一定是毕恭毕敬，可钟飞羽竟然以“贱”字来称呼自己的恩师，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古原也是脸色一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今日老夫就要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说着，古原踏前一步，道台境九重天的强大实力瞬间尽显无遗，一股磅礴的气势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气势压得微微扭曲。
“好不要脸的老头，我们事先明明说好了长辈不可插手，难道你亲口说过的话都是在放屁吗？”
“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何为古原？那便是屁股圆圆，从屁股里说出来的话，可不就是放屁嘛！”
两人一唱一和，就像是搭台唱戏一样，巨鼎宗的弟子也是齐齐发出一声大笑。
严格来说，他们这些人都不是正宗的武者，至少有一半人都是在市井长大，免不了会说一些污言秽语。
本来方痕已经习惯了，可是当听到他们如此编排自己师父，顿时怒火中烧，双眼通红，猛地握紧双拳，脚下一跺，正要向前冲去。可刚迈出一步，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瞬间发软，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眼前金星直冒，一颗颗金色的光斑在视线中乱晃，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好似身体变成了一个空壳。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此时身体极度虚弱，根本无法动手，只能咬牙强忍着怒火。
古原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冷哼一声，缓缓收起了真元，那股强大的气势也随之消散。
在钟飞羽的带领下，巨鼎宗的弟子都向山下退去，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背影拉得歪歪斜斜，直到所有人都在视野中消失，方痕这才再也支撑不住，大口呕血。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洒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痕儿！”古原一把拉住了方痕的手臂，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情，仿佛方痕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方痕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同时下意识地把手臂抽了回来，随即又暗骂自己混蛋，竟然信了钟飞羽的话，对师父起了疑心。
多宝阁内，静谧而古朴。檀香袅袅升腾，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给这空间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阁内四周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有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有的则隐隐透露出神秘的气息。在柔和光线的映照下，这些宝物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每一件都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方痕置身其中，缓缓坐下，闭目打坐。仅仅过了片刻，他便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流淌，体力也在逐渐恢复。
见到身边的古原，方痕缓缓睁开眼睛：“师父，昨天你突然性情大变……”没等他说完，古原便叹了口气：“都怪为师太急于求成，那天感悟到突破的契机之后，便再也把持不住，想要一鼓作气突破到真人境，没想到险些堕入魔道。”
其实即便他不说，方痕也已经猜到了，他最后一次进入古原的意识海时，发现里面的迷雾已经变得极为稀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古原在这一两天内就会突破。
“师父，您在神智不清的时候，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知师父可还有印象？”
“是这样吗？”
古原面露沉思，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随即摇了摇头：“为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是神智不清，那说过的话自然不能作数，就像是梦境一样，梦境与现实往往是背道而驰的。”
说到这里，古原突然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伸手轻轻抬起方痕的下巴，指着那一排牙印，神色凝重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也是方痕一直想问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一直都十分谨慎，不管谁接近他都会加倍小心，绝对没有人可以无声无息地在他脖子上留下牙印。
除了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