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疑云生（1 / 1）
当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缓缓降临时，钟飞羽带领着巨鼎宗弟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多宝阁外。他们步伐整齐，来势汹汹，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燃烧的火把。熊熊火焰在夜风中烈烈燃烧，将整座山都照得灯火通明，就连周围树木的影子都被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扭曲晃动，仿佛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与之相比，方痕这边的情形就要寒碜得多了。冷冷清清的场地上，甚至连一个站脚助威的人都没有。方痕独自站在那里，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他的脸庞被阴影切割，一半明亮，一半暗沉，宛如此刻他那复杂纠结的心境。
“没想到你还活着，看来他对你还真是不一般啊。”钟飞羽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方痕，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外，似乎很惊讶还能再见到他。
方痕自然明白对方话里有话，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收起你这套挑拨离间的小把戏，我们十多年的师徒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抹杀掉的？”方痕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试图驱散周围那股隐隐的阴霾。
“十多年的师徒情，嘿嘿！”钟飞羽冷笑一声，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这份师徒情的无情嘲讽。“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古原啊，在他眼中只有修为，哪有什么情分？别说是徒弟了，就算是亲生儿子，只要有需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掉。”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言下之意就是说古原连禽兽都不如。方痕听着钟飞羽如此诋毁自己的师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但他还是强忍着，咬着牙说道：“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方痕试图用言语激怒钟飞羽，以结束这种充满恶意揣测的对话。
“怕你？”钟飞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我早就说过了，你的确很强，不过想要战胜我，至少还要再修炼个七八年，此时的你根本就不配跟我交手。”钟飞羽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方痕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尽管方痕心里清楚钟飞羽说的是实话，可当亲眼见到他那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模样后，一股怒火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方痕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怒声道：“既然如此，阁下为何要约我今晚再战，难道就是为了当面奚落我吗？”方痕的双眼紧紧盯着钟飞羽，眼中仿佛有两团燃烧的火焰。
钟飞羽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他刻意压低嗓音，那声音仿佛一条冰冷的蛇，在夜空中蜿蜒游走：“我是想给你时间，让你亲眼看一看古原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他突然往前凑了凑，脸上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刻意压低嗓音：“昨天晚上，你可曾发现有人偷偷溜进你的房间？”
只见钟飞羽一脸神秘兮兮，方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钟飞羽微微一愣，似乎对方痕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你今早醒来之后，可曾感觉到浑身乏力？”
方痕依旧摇头，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不知道钟飞羽到底想干什么。
“不可能，古原那家伙绝对不会突然转性，更不会放过这大好良机！”钟飞羽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跟自己较劲。
说着钟飞羽突然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极快地向前两步，一把攥住了方痕的手腕。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方痕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给牢牢抓住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方痕才真正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根本就是云泥之别。对方只是轻轻一抓而已，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来，竟然让他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
过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钟飞羽才缓缓松开手臂，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嘴里喃喃道：“奇怪，你体内怎么可能没有皇极一气功呢？”
“你知道皇极一气功？”话一出口，方痕就后悔了。他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泄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果然，听了他的话，钟飞羽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终于得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古原一定是说他心灰意冷，无法再主持青山宗事务，然后以闭关为名把你单独叫到密室，要传你一套皇极一气功？”
事实的确跟他说得一般无二，但方痕却没有任何表示，他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因为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钟飞羽到底有什么用心，不敢轻易露出破绽。
钟飞羽见方痕没有反应，也不气馁，又接着说道：“这皇极一气功极其霸道，一旦学成就会自行运转，并将你修炼来的真元全都导入血脉之中，我说得没错吧？”
方痕暗暗咋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实在不明白钟飞羽怎么会知道这皇极一气功？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他亲眼见到过一样。方痕心中的疑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对钟飞羽的身份愈发好奇。
“就算你说对了，那又如何？青山宗可以在沧澜国屹立长达数百年，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这其中之一便是功法的与众不同。”方痕强装镇定，试图用青山宗的底蕴来反驳钟飞羽，同时也在给自己壮胆。
“真的是这样吗？”钟飞羽当即笑出了声音，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对世界的嘲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拢笑意，轻声道：“心若幽静，灵台清明，万般犹定，神怡气通。”
方痕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四句歌诀出自“清心咒”，乃是青山宗所有心法的总纲，外人根本无从知晓。这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对青山宗的秘密了如指掌？方痕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钟飞羽似乎很满意方痕的反应，笑了笑，缓缓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就可以了，这所谓的皇极一气功，其实根本就不是出自‘太玄经’，而是古原那个老混蛋杜撰出来的，这套功法邪门得很，一旦入门之后，就会让你在数天之内变成一个废人。”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方痕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但是此时却无言以对。因为方痕从司徒乘风那里见识过真正的皇极一气功，本来心里就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钟飞羽的话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方痕心中那一丝怀疑的缝隙，让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相信？且不说我跟师父情同父子，就算我俩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师父要杀我也只是举手之间，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方痕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试图为自己的师父辩解，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
“这可不是大费周章！”钟飞羽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方痕的脖子，那手指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你见过蜘蛛进食吗？当蜘蛛捕获到猎物时，它们会先吐出浓酸将其溶解，然后再慢慢吞食，古原就是那只蜘蛛，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将你的灵根据为己有。”
方痕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头皮上爬行。因为他一下子想到了古原的五彩真元。五种颜色，也就是说，古原其实是有五种灵根？
尼玛！方痕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未来的路似乎变得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