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出发吧（1 / 1）
世界树的解释让方痕想到了量子叠加，量子干扰与纠缠，以及量子观察效应，不是有句话嘛，万事不决说量子。
反正弄不明白的东西加个量子就对了。
当然，这只能成为方痕脑内的吐槽，他耸耸肩：“好吧，那些失败的我是我，但同时又不是我，他们是不合格的，所以被注销了，但我是合格的，所以我留下来了，那么为什么你又要把我拉到时间线之初来说？为什么不直接让你的孩子说？”
“因为你与他们是叠加在一起的，只有时间线才可以把你们分离开，而我也只能在这里告诉你一切的真相，因为我的计划灭世不会同意！哪怕这样可以拯救他。”
方痕一脸懵逼：“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之间没有仇恨吗？既然没有仇恨，那么一个双赢的结局祂为什么不同意？”
“这是我与祂不同的生存方式所决定的，你忘记了吗？祂代表的是灭亡，当世界在祂的吞噬之下毁灭时，祂自身也会毁灭一次，然后以种子的方式寻找下一个世界，然后再在那里重生，祂的重生不会带有上一次轮回的记忆，所以祂每一次寄生都是新生，每一次吞噬都是自我毁灭！”
世界树看着方痕，语气之中带有深深的无奈：“但我记得一切！”
一个错误引发的争端。
两个超脱人类生命形式的存在以人类所无法理解的方式发生战斗，而结果就是整个世界在这样的争斗之中慢慢地萎缩，最终引发了五洲大陆的故事。
正如方痕很早之前就体会到的，站在灭世天道自己的立场，祂根本没有任何作恶的意图，祂的一切行为都出于一种本能行动——进食。
而现在世界树还帮方痕补充了另一部分真相，那就是灭世天道本质上才是被入侵的那个。
人家好生生地在一个没有生命注定会快速消亡的畸形世界之中吃吃喝喝唱着歌，结果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家里面多了一个入侵者。
世界树犯了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但正如祂的这个错误本不应该发生一样，灭世天道也不应该在吞噬世界的时候沉睡休眠。
两个天道级别的生命同时犯了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
于是两个错误造就了现在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因为生存方式的不同让世界树和灭世天道根本没有和解的办法。
哪怕世界树从另一个世界借来了一个世界之心的复制品也无法和灭世天道达成和解。
世界树在不断的世界轮回之中是带着记忆的，所以祂对于生有着更大的眷恋，但灭世天道不一样，祂是没有记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祂对于生没有眷恋，只对自己的本能使命有执着。
于是这就造成了世界树不愿意直接毁掉灭世天道，而后者也不愿意和世界树和平解决问题。
但如果两者不配合的话，就算方痕带着家乡世界的世界之心来也没办法解决事情。
再因为世界树当初不得已之下用融合的方式暂时困住灭世天道以拖延时间的关系，也让世界树没办法直接通过救世之藤给方痕传递消息，而是要将方痕拉到时间线之初。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过程产生了大量叠加态的方痕，以至于世界树的计划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平白损失了大量的力量，以至于终于成功地把带有正确可用世界之心的方痕成功拉到时间线之初时，世界树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这不但让之后的计划成功变得更加困难，也让五洲大陆的凡人直面末日。
本来在世界树的计划之中，方痕应该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直接跑到世界树的面前，然后早早地配合世界树把所有事情都搞定的。
但很可惜，祂失败了。
最终世界树只能一边测试更有效的办法，一边培养方痕成长。
于是才有了方痕这一世所有的故事。
“乾坤镜其实就是你的意识，濡羽就是你的分身？”方痕弄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之后还是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世界树摇摇头：“乾坤镜确实是我最初意识的分身，濡羽也确实是乾坤镜的意识分身，但濡羽与我之间却并没有关系，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大概理解为像我这样的存在，意识一旦多次分裂或者是长时间脱离本体之后就会完全的独立，但是独立的个体又不会和本体产生冲突！”
方痕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敲了敲额头：“那么让我们把事情大概地总结一下！”
“首先是当年你和灭世都犯了一个错误，然后你为纠正这个错误把我从家乡世界拉过来，目的是复制我家乡的世界之心来保证你和灭世都可以活下来，同时也让你创造出来的凡人活下来。”
“但是因为你与灭世的力量形式不同，祂吞噬的世界成分越多就越强大，而你则是生命越少，世界损失越多你就越虚弱，所以哪怕一开始的时候你远比灭世强大，但到了后来你就有点打不过灭世了，于是为了拖延时间你就分裂了自己创造了救世，通过融合的方式来封印灭世，拖延时间让我可以带着世界之心来到这个世界。”
“而因为融合的关系你只能通过把我拉到当前这个时间点才能瞒过灭世把真相告诉我，而这个操作让我处于无限叠加状态以至于你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中损失了更多的力量，最终你只能换一个办法，也就是通过引导让我自我成长到拥有足够力量之后配合你完成这一次时间线逆转！”
世界树点点头：“是的，情况就是这样，不管是九玄天女，洞渊之主，濡羽等等全都是我在无数时间线中留下的引导，我为了拖延世界末日的到来，于是将整个世界的时间线变成开放状态，因此才可以做到同时操作所有时间线，当然，这也是因为你变成了叠加态不得已为之。”
方痕叹了口气：“虽然以我的立场来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但你不觉得你的操作实在是有点蠢么？”
世界树愣了一下：“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我的操作走了很多弯路，但你说的愚蠢我却不是很明白！”
祂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似乎就是单纯地要和方痕讨论一下。
方痕一摊手：“一开始的时候你的力量远远超过灭世，那个时候直接把灭世打个半死封印起来，然后不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世界之心？你为什么非得一开始和他打拉锯战呢？灭世的生命形式决定了祂哪怕再虚弱，只要吞噬世界就可以快速地恢复过来，而且祂每一次寄生一个新的世界都等于是重生一次，所以祂根本不存在‘太过虚弱而死掉’这种设定吧？”
“而且灭世都学会在凡人之中拉小弟了，你和救世作为五洲世界正统天道就不能改变一下你的行事风格？你自己拉起一票小弟帮你不行吗？凡人世界越是欣欣向荣你的力量也就越大不是吗？正常的世界你不愿意过多地干涉凡人是为了让他们正常发展，但都要世界末日了，你就不能霸权一点吗？”
方痕说完就看着眼前光芒闪烁不停的世界树，语重心长地道：“你说你的操作是不是有点蠢？”
世界树沉默了半晌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蠢！”
其实世界树并不是真的蠢，这是祂的生命形式决定的，祂的思维方式与凡人不一样，一些在方痕看来应该是相当容易想到的解决之道祂却没办法想到。
这就像不管方痕的实力提升到什么程度，除非他的生命形式变成和世界树一样，否则他也永远无法理解对方在时间线上的操作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开放式时间线？叠加态具体是什么？世界之心的复制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哪怕世界树给方痕解释再多他也无法理解。
方痕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说世界树蠢其实多少是有点抱怨的成分，完全就是出于看到对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感叹和发泄而已，不过发泄之后还是要解决问题的。
“现在你终于把真相告诉我了，那么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五洲大陆的凡人已经快要全盘灭灯了！”
“按正常的流程你只需要把你携带的世界之心与救世融合就可以了，大家都会得救，谁也不会牺牲，但现在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一旦你带着世界之心和救世融合你也会消失，而因为你而存在的当前时间线的凡人也全都会消失，最终也仅仅是拯救了我与灭世而已！”
“因此只有使用另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寻找一个代替者，让代替者带着世界之心与救世融合，而这个过程之中你还需要先把灭世打败，让祂的力量衰弱下来这样才能让救世进行分离操作，这样的话五洲大陆和凡人就可以得到拯救了，虽然最终这个世界还是会走向终点，但那至少不是现在这种方式了。”
“至于打败灭世的办法我也帮你想好了，我会将当前时间线的自己压缩成一个一次性的炸弹，只要你能再一次和灭世交手，到时候就可以引爆炸弹重创灭世，之后你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倒灭世了，之前我还不知道怎么增加分离成功率，但你提醒了我，灭世的生命形式决定了只要没死透，对祂来说就是没区别的，打个半死然后把当前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心给祂，那么一切都解决了。”
方痕看着世界树：“你打算牺牲你自己？”
“无所谓牺牲自己，你之前就说过我的生命形式与凡人不一样，对于生死的概念我们也是不一样的，对我而言哪怕分裂体活着也等于是活着，不管是当前的我还是救世死掉都不重要，濡羽、金婷、仙奴儿都算是我的分裂体，只要她们当中任何一个活下来都等于我活下来了，等到她们身为凡人的寿命结束的时候，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自然会分离出来，然后重新与世界融合。”
世界树的三观果然和凡人不一样，方痕哪怕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没办法理解。
“好吧，看来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但我应该找谁带着世界之心和救世融合？听你说的这需要牺牲吧？”方痕微微皱起眉头。
世界树在沉默片刻之后道：“是的，需要牺牲，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很抱歉！”
方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隐隐猜到世界树指的是什么，条件反射的他就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没有别的办法吗？用一个无灵之物代替不行吗？”
“不行，无灵之物无法控制自己，在融合完成之前就会被灭世污染，到时候就等于是白白给灭世送去一个大补之物，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打败他了！我很抱歉，但已经没有办法，就算你现在重新去培育一个有灵之识，到了其成熟之刻，你又舍得吗？”
世界树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
方痕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抬起头来：“看来只能这样了！”
世界树似乎看透了方痕的想法：“如果你能想到绝对有把握的代替之法自然可以，但若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好不要冒险，因为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方痕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世界树也不再多说什么，身上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去：“那么在这个时间线你的任务就算是成了，陪你来的五行之灵算是我给你留下的最后的助手，她们的生命形式被改写过，只要和你契约就可以在未来生存下去，以她们的实力想来你是很需要的。”
方痕甩掉心中的其他想法露出一抹微笑：“你说得对，四个本源境，一个天地境，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那么最后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并没有！”世界树摇摇头：“你也说过了，我的生命形式决定了我的思维方式，而我的思维方式在你们凡人看来是有些蠢的，所以我没什么建议，最后祝愿你成功吧。”
方痕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失败了，你会怎样？”
世界树笑了笑：“我确实对生有眷恋，但死亡来临之时我也可以坦然面对，只可惜了你本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这一切都是被我牵连罢了！”
“这一世我的人生挺好！”方痕淡然一笑：“所以我是不会失败的！”
他说罢伸出了手。
世界树也随之伸出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光芒迸发出来，无数宏大的信息流入到方痕的脑海之中，他在这一刻明白了许多天地大道的真理。
他知道，这是世界树能给予他的最后一点帮助了。
下一刻，眼前那奇迹之物消失，光人也消失。
留在方痕手中的就是那一枚炸弹——一颗翠绿欲滴的种子。
“是时候离开了！”方痕吐出一口气，然后眼前的一切开始迅速地变化，等到视线重新稳定下来时，他已经离开了那个特殊的空间，五行之灵再一次地站在他的面前。
“吾主！”五行之灵同时向方痕单膝下跪。
方痕有些意外地看着态度大变的五行之灵，然后明白这是世界树干的，他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我会带你们前往另一个时间线，那里有一场战争等着我们！”
“是！”
“那么，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