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搬救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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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云也是满脸不可置信,惊呆的表情看着他,说:“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杨玉梅说的,她一边哭着一边去伯家报信去了。”

“那还等什么啊,有人敢欺负我七哥,我必须得出面,走,去公社要人!”吴彦明义愤填膺地说。

就连他的一众死党们也都看傻了眼,这家伙脑子没病吧,之前见了面恨不得要宰了人家,现在这么快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等一下彦明!”他身边的陈元康突然制止道。

“咋了?”吴彦明问道。

“你没听说吗,伯小今是要被枪毙的,那肯定是犯了法的,而且很严重的那种才会是死刑,我们就这么去咋救?”

陈元康的话不无道理,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很多道理一点就明白。

不过吴彦明的话顿时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他说:“屁话!死刑哪那么容易就给判了的?一个特么小小的破龙山公社就能判死刑了?他彭亚松是要上天啊!”

就在大家还在震惊中时,他又接着说道:“我七哥肯定是被什么人给陷害了,妈的,这年头的冤假错案还少吗?”

不得不说,吴彦明脑子有时候真的还挺清醒的,在这里的哪个子弟大院的同学父母没有被冤假错案毒害?

“对!”

“就是,说不定又是碍了哪位领导的眼了!”

“彦明说得对,这年头冤假错案太多了,要是还忍气吞声,只能是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

“必须得让他们这些人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逆流时期了!”

看着大家伙跃跃欲试的样子,吴彦明赶紧压了压手势,说:“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我很欣慰,但是现在是我七哥出了事,我必须得去救他,你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哎呦,彦明,你什么时候这么崇拜伯小今了,一口一个七哥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啊?”

“你滚一边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懂个屁!”

吴彦明说完后把院子里唯一一辆破自行车拖出来,说:“你们几个留在家里吧,我自己去趟公社,我倒要看看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要给你爸打个电话?这件事看上去挺棘手的。”张世宽说道。

“对对,你小子提醒我了,不,我直接给金城县委书记打电话!”吴彦明说着便跳上自行车就往公社跑。

杨淑云拦住他,说:“带着我一起去,珮瑜一个去了,我得去陪她!”

“你闪开,要去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带着你去你想累死我啊!”

吴彦明说完后绕开她,头也不回地就一溜烟跑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他一路疾驰,脚蹬子都快冒火星子了,却始终没看见梁珮瑜的身影,按理说,她是步行的,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去才是。

吴彦明拒绝了杨淑云搭他便车,目的其实就是想路上捎着梁珮瑜,可惜这个计划泡汤了,眼看要到龙山公社了,还依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到了龙山公社后,他先是找了个地方借了电话,直接打到了金城县委书记贺长荣的办公桌上。

“喂,你好,贺叔叔,我是彦明啊。”吴彦明说话语气满是恭敬,同时还带着一丝撒娇。

电话中贺长荣的声音十分爽朗,满是宠溺地说:“呦,是你小子啊,说吧,这次你又惹了什么事,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我整个金城县都快容不下你了。”

“哎呀,贺叔叔,在您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啊?”

“你说呢,你说说你这几年光我出面给你擦屁股就有几次了?当年我给你爸爸当警卫员的时候也就跟你差不多大,那时候我可比你成熟多了。”贺长荣打趣道。

“贺叔叔,这次真不是我惹事,是我插队的村子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哥们,叫伯小今,他被龙山公社的人给抓起来了,说是要枪毙,我就心思这么大的事您知道吗?”

贺长荣“噌”的一下站起来,提高了嗓门,喊道:“竟然有这种事?简直是胡闹嘛!”

“看来您是不知道了,所以我判断,肯定是龙山公社有人公报私仇,用了私刑来谋取私利,而且我估计这里面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窝案呢!”

吴彦明一板一眼地说道。

贺长荣说:“这是要出大问题滴!”

“贺叔叔,这事我可跟您反映了,要是真的发生无法挽回的错误,这可是要掉一大批脑袋的,您得好好查查才是。”

“我知道了,彦明,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一定会还给龙山人民一个公道。”

“好的贺叔叔,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挂断电话后吴彦明就直奔派出所而去。

另一边梁珮瑜从小皮沟出来后步行着一路朝着龙山公社走走跑跑,哪怕累得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酸的都快站不住脚了,可还依然咬牙坚持着。

路上虽然没有很厚的积雪,只有一层薄薄的冰碴面。

她走走停停,累得脚下开始拌蒜,一个趔趄就让她摔倒在地上,坚硬的地面磕在上面哪怕是穿着棉衣棉裤也能感觉到生疼。

梁珮瑜哪经历过这种苦难,就算是在村里插队干农活她也没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举目望向四周,空无一人,绝望、酸楚、掺杂着其他各种情绪,梁珮瑜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在她坐在地上满身冰碴雪渍地痛哭流涕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声,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是一辆军用卡车,正缓缓地在她旁边停下来,紧接着下来两名战士,小跑着过来搀扶起她,关切地问道:“老乡,你没事吧?”

梁珮瑜用袖子擦了下眼泪,说:“我没事,谢谢你们,你们是……”

“我们是33795部队的,我们俩是后勤部的战士,刚从上面拉了些物资准备回部队,刚好碰见你,你怎么一个人啊,打算去哪,我们送你一程吧。”

其中一名小战士热情地说道。

梁珮瑜听到这个番号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再次问道:“你们部队是不是驻扎在六门山一带?”

两名战士听了后立马警觉起来,两只手不自觉地也开始摸向武装带,那里有手枪,因为刚才比较着急下来救人,所以没来得及带长枪。

梁珮瑜见状,赶紧解释道:“你们别紧张,我跟你们部队的王团长有点渊源,所以就随口问了句。”

这时另一名战士警惕地问道:“你认识王团长?那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延华。”

两名战士对视一眼,随后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珮瑜一听他们这么问,旋即明白她是说对了,于是突然又有了新的打算,说道:“我们家和王团长是世交,你们能带我去见王团长吗?”

“不行,军事重地,老百姓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你要去哪,我们还是把你送到目的地吧。”

“你们到时候可以给王团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只要说梁珮瑜要见他,他肯定会见我的。”

两名战士彼此又看了一眼对方,显然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战士说:

“那好吧,我可以先带你到部队,如果团长不见你,你就只能自己走了,我们不会再送你回来的。”

“你放心,我不会麻烦你们的。”

梁珮瑜上了卡车,瞬间感觉到暖和了很多,汽车一声轰鸣,绝尘而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到了部队所在地,在大院门口把她放下,由门口的哨兵看着她,其中一名战士去给团长办公室打电话确认。

片刻后,那名战士小跑着回来了,这次连称呼都不一样了,显得十分恭敬,说道:“你好同志,团长马上派人来接你,你在这等一下吧。”

说完后还朝他毕恭毕敬地敬了一个军礼,梁珮瑜微微一笑,表示回礼,随后两名战士又重新登车,然后直接进了大院。

留下梁珮瑜站在警戒线以外,焦急地往里张望。

大约两三分钟左右,一名卫兵急速跑来,在确认完梁珮瑜的身份后,高兴地把她领进了大院里。

在团长办公室里,梁珮瑜端坐在沙发上,卫兵给上了水,说:“您在这先坐一会吧,团长在作战室,一会就来。”

说完后就离开了办公室,梁珮瑜随后起身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屋内暖气热烘烘的,没有丝毫凉意,如春天般温暖。

茶几上还有刚送来的水果和点心,这种温馨舒适的环境她得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就在她将要陷入惆怅中时,办公室门缓缓被推开,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军棉帽,身上披着呢子军大衣,满脸兴奋地出现在门口。

“是珮瑜吧?”

男人说话声音很忠厚,而且充满了关切之声。

梁珮瑜猛然回头,看到两鬓头发已经泛白的王延华时,不禁愣一下,随后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王叔叔!”梁珮瑜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轻声喊道。

王延华手中的帽子和军大衣被身后的卫兵接过去,此时他也两眼泛红,说:“真的是你啊,刚才卫兵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这才几年没见您呀,您怎么头发都白了呀?”

“什么才几年,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现在我都五十多了,能不老嘛,你要是不说,我可是一点也认不出你来呀,一转眼你都成大姑娘喽!”

王延华老泪纵横,满脸堆笑,就跟看见了自己的至亲一样,满怀激动,无比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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