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我就不信这个县令有多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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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医徒赶紧去熬药了,白晚晚叹了口气,难怪古代水灾、旱灾要死无数的人,因为医疗条件跟不上,食物也跟不上。

有些官府有作为的还好,可一般的官府毫无作为,等到死伤惨重,才会想办法报上去,可那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因为这消息要传到汴京,都需要十天半个月,百姓只能活活饿死、病死。

顾思年走了过来道:“小丫头,想什么呢?”

“我就是有些感慨,这官府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顾思年叹了口气道:

“欺上瞒下,这些当官的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挑选官员的时候就得谨慎小心,要不然极其容易酿成大祸。”

白晚晚看着他道:“现在县令杀了,那有人顶县令的位置吗?”

顾思年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的?县令一职也不是说上就上的。”

白晚晚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让我上?”

“啊?”顾思年直接傻眼了:“你一个小丫头瞎掺和什么?更何况这可是县令,要不……要不你试试吧!不行还有我呢!”

白晚晚嘿嘿一笑道:“我就当个代理县令,要不然这个县不是乱套了吗?”

顾思年摸了摸鼻子道:“让你当县令就不乱套了?行,你试试,搞不定我上。”

第二天,白晚晚穿着一身官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旁边的四大丫鬟也全部都换了男装,妙禾嘿嘿一笑道:“咱们也跟着过了一把官瘾。”

白晚晚咳嗽一声道:

“我现在可是白县令了,知微、乐溪做我的主簿,桃夭、妙禾是我的县尉。

咱们好好治理,我就不信这个县令有多难。”

知微蹲在地上,把一堆卷了边的纸页按顺序理好,叹了口气道:

“这县是真穷,你看这册子上记的,南境十三县,就数它垫底。

先前总遭灾,先是旱了大半年,地里的苗全干死了。

好不容易下了雨,又连下得太狠,成了水灾,田埂冲塌了,存的粮食也泡烂了。

县里的人,这几年走了不少,有的往南边富点的县跑,有的没跑成,就……没了。

家里没存粮,县衙也没钱,赋税收不上来,库房里那点银钱,修段河堤都不够,上次水灾,河堤说塌就塌了。

就说娶媳妇这事吧!村里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十个里有七个没成家,不是不想娶,是拿不出东西。

这几年换了俩县令,一个把库房的钱揣自己兜里跑了。

一个就知道催着要东西,百姓过得难不难,他不管,就这么个光景,难啊!”

白晚晚翻到那页账,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指头点着上头的字,一个一个数:

“欠粮行的钱,三千五。

欠铁铺地,八百。

欠盐商的,三千。

还有上年修河堤挪了府里的款,六万……”

数到最后,她直起腰,倒抽一口凉气:“这加起来,竟有快七万两了!”

旁边的知微凑过来看,也吓了一跳:“这么多?咱县衙库房里,我前儿个看了,连一百两现银都凑不齐啊。”

白晚晚把账册往桌上一放,声音都沉了:

“这债欠了几年了,商户来催了八回,县衙就只能拖着。

你说这咋还?把全县的地都卖了,怕是都不够。

人家那是去当县官享福,我这是来替人还账的,这日子咋过啊!”

难怪顾思年当时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就是个天大的坑!

这个南境十三县,说起来也有意思,跟后来人说的江苏十三太保似的,凑齐了十三个县。

但这俩可没法比,人家那是个个家底厚实,这里是个个穷的叮当响。

按说江南水乡,本该是鱼米之乡,田里头长粮食,水里头有鱼虾,日子咋也差不了。

可这几年不行啊,水灾就没断过。

春天刚把秧插下去,一场大水漫过来,田埂冲塌了,秧苗泡烂了。

好不容易等水退了,赶紧补种点啥,没等长起来,下一场水又来了。

一年到头忙忙碌碌,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填肚子的。

有的人家存粮少,刚入秋就得勒紧裤腰带。

有的村连吃水都费劲,河水浑得很,烧开了底下也沉着一层泥。

县衙更是没啥钱,修河堤的银子都凑不齐,水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淹,越淹越穷,越穷越扛不住灾,就这么恶性循环着。

这十三县,都是挨着熬日子,就盼着哪年能不闹水灾,让地里结回实实在在的粮食。

旁边的桃夭忍不住道:

“听说六皇子去的是南境最富裕的县,咱们偏偏碰到这个清汤寡水的。

姑娘,要不咱们算了吧?”

太可怕了,县衙都欠了债的,根本没办法治理。

白晚晚咳嗽一声道:

“不要急,慢慢来,越是这样越要治理吗?

要不然谁来接这样的烂摊子呢?要是再来一些贪官污吏,这里不就废了吗?”

那些衙役满脸惊愕,没想到一个孩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领头的衙役叫李虎,他直接跪倒在地道:“白县令,您要是能带着俺们这个县的百姓有口饭吃,以后你就是俺们的神,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这个县的百姓实在是太苦了,遇到的县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晚晚看着他道:“你们先起来吧!这个事情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白晚晚手指按在铺开的羊皮地图上,点着清水县北境那条蜿蜒的蓝线,那是常年泛滥的青弋河。

她问道:

“你们看这里,青弋河到这处突然收窄,像个瓶颈。

每年汛期,上游的水全堵在这儿,一漫就淹了沿岸三五个村子。

若是在此筑道堤坝,能不能拦住水势?”

王夫子先凑过来摇了摇头道:

“试过,前两年这里的县令想过,就在这处打了桩。

可堤坝刚垒到三尺高,一场暴雨下来,上游水头太猛,直接从坝顶漫过,还把坝基冲松了半丈。”

匠人老周蹲下身,盯着地图上的地形皱眉头:

“不光是水头猛,这底下是沙土底,不是岩石,坝基扎不牢。

就算筑得再高,水一泡,底下先空了,迟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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