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娘亲回家(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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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抿了一口酒,口脂落在酒杯上,形成耀眼的一抹红。

她不紧不慢说出的话,仿佛无关自己,平铺直叙的故事令她不痛不痒。

“幼时去爬山,不慎跌落,自从落下了病根。”

“那姑娘,没找良医去治?”

“找遍聚青城的郎中,都无药可医,多年来,我都习惯了。”

伶韫想起县令珍贵的那本医书,便想试探一下她,遂夸张地说道,“姑娘若是想看腿疾,京城内郎中的医术,自然比聚青城的要好一些。莫要向县令一样,说什么母乳能够治他自己的病,绑架三十多个妇女,到头来,害了自己。我从京城来,也略懂一些医术,所谓的母乳治病,不过是民间偏方,害人的罢了。”

女子并没有任何露出异样,从容放下酒杯,莞尔一笑。她虽坐在轮椅上,浑身却散发着知书达礼的书香气,犹如寒冬傲梅,拒人千里,只可远观。

她优雅开口,“是吗?不过,我可从未信过这些。”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下人手拿貂绒披风向女子走过来。

此人不苟言笑,身形高瘦,瞳仁漆黑,容颜俊美异常,只是看上去,有点孱弱。

男子走到上官容儿的身旁,将披风给她轻轻地披上,动作轻柔,生怕伤到上官容儿。

上官冲他一笑,示意他离开。

男子走过梁煜身旁时,足下的风吹过梁煜的脸。

看着男人的背影,梁煜有些熟悉,仿佛看到那个与刘赢过招的黑衣人。

他问自己,会是同一个人吗?

梁煜突然开口,“请留步。”

男人身体一怔,低下头不言语。

梁煜缓缓走过去,边走边说,“你与本官的一个故人,长得相似。”

男人这才转过身,依旧低下头,行为虽卑微,可身体里却散发着桀骜难驯的骨气。

男人拘礼,谦卑地答道,“公子真是说笑,下人就是下人,怎么会与您这样的贵公子有关系呢。”

梁煜看向男子,他不卑不亢,临危不乱的模样,倒是让他生敬。

为测试男人究竟会不会武功,他随意地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用内力一直往下逼,只是用了一成功力,男人的胳膊就往回缩。

男人跪下,用手扶住肩膀,可怜兮兮地说着,“公子这是做什么?下人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自问并没有得罪公子的地方,您何苦为难我一个下人。”

梁煜收手,礼貌地道歉,“抱歉,我认错了人。”

上官容儿在一旁看不下去,出口打断。

“这位公子,您今日来,到底是为何事,怕不是关心我的腿疾那么简单吧?还有,抓住我的人不放,未免有点欺人太甚。覃风,你先走吧。”

梁煜任由男人捂着胳膊告退,看向他的眼里,不明深意。

“不知姑娘,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愿闻其详。”

“多年前,有一个当官的人,他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于是抛弃了糟糠之妻,与那青楼女子夜夜缠绵,可是好景不长,青楼女子死了,不过她是难产而死,她为当官的那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于是,那个当官的人就变成了女儿奴。他只敢背着原配夫人,每日早出晚归去照顾婴儿,由于某些原因,他一直无法与原配和离,直到十多年甚至二十年后,原配一直无所出,于是他狠心将他的夫人赶出府邸。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这么多年,都不去休掉他的夫人,却在二十年后休妻,也许,是因为他的女儿。”

上官容儿宛如一个看客,只是时不时地皱眉。

“公子,然后呢?他那个女儿呢?”

“他那个女儿二十年后,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身体却出现了残疾,他一直觉得愧疚自己的女儿,于是竭尽全力地去满足她。她让他们和离,他听了,她让他去想办法治好自己,于是他又遍访名医,他以为绑架聚青城的妇女,得到她们的母乳,就可以医好自己的女儿,只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视如珍宝的医书,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的把戏。故事讲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那个当官的人,就是现在聚青城的县令。至于,他那个女儿,上官小姐,你觉得会是谁呢?”

上官容儿听完只是拍手叫好,一双眸子里冷漠如冰。

“不得不说,公子的故事讲得催人泪下,令我动容。不过,县令的女儿,我又怎会知道是谁?”

没有任何证据,他根本无法拆穿面前的上官容儿,他这样做,也只是想让她知道,县令其实很爱她。

“上官小姐,县令他犯了绑架罪,按照我朝律例,死罪难免。不过,我想问问上官小姐,你觉得,他这样的下场,算不算咎由自取呢?”

上官容儿轻蔑地扬起嘴角,“当然算,他视人命如蜉蝣,无论什么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明日午时,县令会被斩首示众。”

梁煜说完,同伶韫欲走。

伶韫却替县令有些惋惜,她看向上官容儿的眼神有些伤感,在脚踏出亭子时,她不忍回头,“容儿姑娘,你的心,真这么狠吗?”

上官容儿没有回话,只是目送二人离开。

他们并不知道,看到他们离开后,亭子内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上官容儿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泪流不止。

离开上官府后,伶韫拦在梁煜前头,刚好挡住上方的炽阳。

她有些霸道,眼神里还生着怨气,“大人,只是凭借杨氏的话,那本医书,还有上官容儿的腿疾,你就能推出她与县令的关系吗?万一,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当如何?”

梁煜没有看她,反倒是从她一旁绕过去,“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没有证据,定不了她的罪。”

“可是,万一,她真是县令一直袒护的那个人,又要绑架妇女如何?”

“这倒不会,如果她真是那个幕后操纵的人,知道母乳没用,自然不会再做了。”

“那如果不是她呢?是别的女人呢?”

“不管那个小姐是谁,她一定和县令有关系,不然为何县令宁愿死也要护着她,放心吧,明日县令被斩首,她一定会来。”

“但愿如此。”

离开上官府后,面前的这条旷阔大道,却望不见尽头。

行至中途,伶韫止步。她仰起头,像是自语,又像是发问道,“所以县令他,是个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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