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女在上，引路人在下（1 / 1）
长老殿，武魂殿中至高无上的象征。
它并非一座孤立的宫殿，而是由数十座巍峨建筑群簇拥而成的圣地，矗立在武魂城的最高处，终年被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晕笼罩。
寻常魂师，哪怕是魂王、魂帝级别的强者，若无传召，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踏入其核心区域半步。
这里，是力量与信仰的终点。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为长老殿的琉璃金瓦镀上神圣的光辉时，千夜已经站在了那道隔绝了内外的白玉拱门前。
他昨日一夜未眠，并非疲惫，而是亢奋。体内那股被他称之为“天使神力”的暖流，经过一夜的沉淀，愈发温顺浑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五感、精神，乃至对周遭世界能量流动的感知，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那个杂役的小院里，看着黄金一代的预备役们从自己身前高傲地走过，而自己只能低下头，默默祈祷。他要走进那扇门，走到权力的中心去。
恰在此时，机会来了。
一张由鎏金魂导器板制成的布告，正悬浮在拱门一侧的石壁上，吸引了十数名年轻魂师的驻足。
【长老殿侍从招募令】
“奉大供奉手谕，长老殿需招募侍从十二名，负责维护神像、擦拭圣物、清扫殿宇。要求：出身清白，信仰虔诚，实力达魂尊（三十级）以上，光属性或净化类武魂者优先。”
要求苛刻得令人咋舌。
魂尊，在外界任何一个王国或公国，都足以担任城主之尊。可在长老殿，仅仅是一个擦拭器物的侍从而已。
千夜的心猛地一跳。
这便是他要的机会。
他缓步上前，在一众衣着光鲜、气息强横的年轻魂师中，他那一身朴素的杂役服显得格格不入。一道道或轻蔑或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审视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喂，杂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名留着银色短发，胸前佩戴着三十三级魂尊徽章的青年皱眉呵斥道。
千夜没有理会他，目光径直望向负责登记的两名中年执事。
那两名执事身着绣着六翼天使暗纹的银色长袍，气息渊渟岳峙，胸前的徽章赫然是两顶皇冠——魂帝！
左侧的执事面容刚毅，名为云峥。右侧的执事则稍显儒雅，名为风洛。他们本未在意千夜，直到千夜走近，云峥执事才抬起眼皮，淡淡道：“这里是长老殿考核地，闲杂人等退散。”
“两位执事大人，”千夜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晚辈千夜，前来应征。”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一个杂役？也想进长老殿？”
“他身上连一丝魂力波动都没有，怕是连武魂都没觉醒吧？疯了不成？”
云峥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刚要开口驱逐，旁边的风洛执事却忽然“咦”了一声，他仔细端详了千夜几眼，眼中露出一抹思索。
“千夜……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他沉吟道，“你是不是那个天天在天使神像广场祈祷的孩子？”
千夜心中一动，正是林伯所说的，他的虔诚早已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他恭敬回答：“正是在下。”
风洛执事恍然，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我想起来了。每日风雨无阻，心志之坚，倒是少见。”
云峥听罢，神色稍缓，但依旧摇头：“心诚可嘉，但规矩就是规矩。长老殿的侍从，最低也需魂尊修为。你……”
“云兄，”风洛忽然打断了他，传音入密道，“你忘了？大供奉曾言，对神明的敬畏，有时比魂力更重要。这孩子虽无魂力，但那份虔，我远远看着都为之动容。况且，今日的考核内容特殊，或许……他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云峥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千夜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上停留了数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罢了。”他沉声道，“既然风执事为你说话，便破例给你一个机会。若能通过，留下。若不能，自行离去。”
“多谢两位执事大人！”千夜深深一拜，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风洛执事充满了感激。
考核的内容很简单，却又很难。
十二柄形态各异的魂导器被摆放在一张长长的黑曜石桌案上，每一柄都萦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黑色雾气，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与不详。
“这些，是前线回收的战利品，皆被邪魂师的怨力污染。”云峥的声音响彻全场，“你们的任务，就是净化它们。一炷香为限，净化得越多、越彻底者，便是胜者。”
话音刚落，那名银发魂尊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武魂“圣光剑”附体，两黄一紫三个魂环闪耀，他将手按在一柄匕首上，催动魂力，圣洁的白光开始艰难地驱散着黑雾。
然而，那黑雾极其顽固，如跗骨之蛆，任凭他魂力如何冲刷，也只是缓慢消融，他本人更是额头见汗，显然消耗巨大。
其他的考核者也纷纷上前，各显神通。有的武魂是光明属性的权杖，有的则是拥有净化能力的植物系武魂，但无一例外，过程都显得十分吃力。
轮到千夜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大多带着看好戏的玩味。
千夜无视了这些目光，他走到桌案末端，那里放着一柄无人问津的短剑。这柄剑上的邪气最为浓郁，剑柄上的一颗黑色宝石，仿佛一只怨毒的眼睛，正不断向外逸散着污染。
他伸出右手，缓缓地，坚定地，覆盖在了剑身之上。
没有魂环闪耀，没有魂力奔涌。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千夜的掌心，亮起了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
那金色，不同于任何魂力催发的光。它不刺眼，不爆裂，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威严。它温暖、神圣，宛如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
“嗡——”
当这缕金光接触到短剑的刹那，那顽固无比的黑色邪气，就像是春日里的冰雪遇到了炽烈的骄阳，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到，瞬间发出了凄厉的尖啸，在金光中消融、蒸发，化为乌有。
前后不过三个呼吸。
那柄原本邪气森森的短剑，此刻竟变得通体透亮，剑柄上的黑色宝石也褪去了邪异，恢复了晶莹剔透的本质，甚至整个剑身都隐隐流淌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整个考核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包括那两名见多识广的魂帝执事。
“这……这是什么力量？”银发魂尊失声喃喃，他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净化了匕首上不到三成的邪气。
而千夜，却在弹指间，将最难的一件净化得如此彻底，甚至……赋予了其一丝神圣属性！
“他……他没有使用魂力……”风洛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峥的眼神则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千夜，仿佛要将他看穿。
千夜缓缓收回手，对着两位执事微微躬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体内的系统提示音，却在此刻清晰响起。
【叮！成功净化高浓度怨力魂导器，目标契合天使神‘净化’权能，扮演度+1.2%！】
【当前天使神扮演度：3.2%！】
一股新的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千夜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又壮大了一丝。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结果毫无悬念。千夜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第一名。
午间休息时，云峥和风洛将千夜单独叫到了一间偏殿。
“千夜，”云峥的表情无比严肃，“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力量？”
“回执事大人，我也不知道。”千夜的回答半真半假，“我自幼便日日向天使神祈祷，或许是我的虔诚，感动了神明，赐予了我一丝净化之力。”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神赐之力？”风洛与云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激动。
在斗罗大陆，神祇是真实存在的。神赐魂环、神赐魂骨的传说流传已久。但直接赐予力量，而且是赐予一个没有武魂的普通人？这简直闻所未闻！
“你的精神力，似乎也异于常人。”云峥的目光灼灼，“放开心神，不要抵抗，我来探查一番。”
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千夜坦然点头：“是。”
云峥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了千夜的眉心。一股属于魂帝的、凝练如钢的精神力，探入了他的精神之海。
下一秒，云峥的身体猛地一震，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站在他身旁的风洛只觉得云峥的气息一阵剧烈的紊乱，连忙扶住他：“云兄，怎么了？！”
云峥猛地抽回手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无法置信的骇然与狂喜。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一片湖泊，甚至不是一片海洋！
那是一片无垠的、由最纯粹的金色光芒构成的神圣宇宙！他的精神力探入其中，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闯入了一轮太阳。在那片金色海洋的深处，他仿佛看到了一尊伟岸到无法想象的六翼神明虚影，仅仅是一丝逸散出的气息，就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都在臣服！
“天才……不，不是天才……”云峥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语无伦次，“是神眷！是天使神真正的眷者！风……风洛，我们……我们为武魂殿，发掘了一块神迹！”
风洛也被他的反应惊得不轻，连忙追问，云峥这才将自己探查到的景象，用颤抖的声音描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风洛也呆立当场，看向千夜的眼神，已经从欣赏，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快！快！”云峥一把抓住千夜的肩膀，力道之大，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下午的考核你不用参加了，不，你已经是长老殿的直属侍从了！不！侍从的身份也委屈了你！你这样的神眷者，必须……必须由大供奉亲自定夺！”
下午，千夜被安排在一间静室等候。他又完成了一项由风洛执事亲自送来的净化任务，是一件被黑暗属性魂师的血液浸染了数十年的甲胄。这一次，他获得了更多的扮演度。
【叮！完成高难度净化任务，天使神扮演度+1.8%！当前总扮演度：5.0%！】
扮演度达到5%的瞬间，千夜感觉体内那股神力仿佛突破了一个小小的瓶颈，流转速度更快，质地也更加凝练。他的感知范围，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整座偏殿每一缕魂力的流动轨迹。
夜幕降临，激动的云峥和风洛两位执事，破例给予了千夜在长老殿档案室查阅部分非核心卷宗的权限，美其名曰让他尽快熟悉长老殿的事务。
他们或许是想让千夜了解武魂殿的伟大，从而增强归属感。
而这，正中千夜下怀。
档案室浩瀚如海，千夜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精神感知，很快被一卷被封存在角落，却隐隐散发着强大魂力禁制的卷宗吸引。
他没有强行破解，只是将手轻轻放了上去，催动了一丝丝天使神力。那原本对魂力极为排斥的禁制，在接触到这股同源且位阶更高的力量时，竟如温顺的猫咪般，主动裂开了一道缝隙。
卷宗的内容，映入他的眼帘。
【绝密·圣女计划】
【目标：圣女千仞雪，伪装天斗帝国太子雪清河，窃其国运，掌其权柄，为我武魂殿一统大陆奠定根基。】
【现状：计划推行顺利，但遭遇瓶颈。圣女殿下虽天资绝世，但神赐武魂‘六翼天使’至刚至阳，与女儿之身时有冲突，长期伪装男子，心境已生滞碍。且‘雪清河’身份日渐尊贵，需时常展现皇家气度，模拟龙气，对圣女殿下精神消耗甚巨……若心境之碍不除，恐影响日后神祇传承。】
千夜的呼吸，在看到最后一行字时，微微一滞。
千仞雪！
那个斗罗大陆原著中，天资、心性、美貌都堪称顶级的女子，那个最终与神位失之交臂的悲情圣女。
原来，她此刻正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性别认知障碍？心境有碍？
千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自己的天使神力，至纯至阳，煌煌神威，正是拨乱反正，勘破一切虚妄，净化一切阴霾的最强力量。
或许……别人无法解决的难题，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那一刻，千夜的心中，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目标悄然成型。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获取力量而扮演天使神。
他要成为那位天命圣女真正的“引路人”，在她最迷茫、最艰难的时刻，走到她的身边，为她扫平一切障碍，拂去所有尘埃。
他要让她，戴上那顶真正的神之冠冕。
圣女在上，他这个引路人，当立于其下，为其铺就一条通往至高神座的无上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