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胁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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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出来?!!”

卡鲁克被按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挣,脖颈上青筋暴起,声音里满是惊怒与痛心。

他望着那个逆着光站在地窖门口的纤细身影,浑浊的眼睛里像是要滴出血来——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傻!

纵然麻烦是阿库娜惹来的,可她一个人站出来又能怎样?

这群豺狼哪里是讲道理的主?

卡鲁克太清楚这些掠夺者的本性了,贪婪又残暴,就算阿库娜束手就擒,他们也绝不会放过部落里的任何人。

“银发蓝瞳?!是她!”

掠夺者堆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像是炸开了锅。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上阿库娜,那眼神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像是饿狼瞧见了肥美的羔羊。

先前听报信的人说有个银发蓝瞳的女子藏在这雪族部落,他们还嗤之以鼻,只当是那人想骗赏钱胡诌的。

可眼下这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那一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银发,还有那双清彻如冰湖的蓝眼睛,无一不在印证着传闻——这极有可能是搭图雅王室流落在外的血脉!

就算不是,单凭这副世间难寻的容貌,送到南方的贵族拍卖行里,也足够卖出个天价了!

“把她给我抓起来!”

掠夺者首领铁钩猛地从马背上直起身,他那只锈迹斑斑的铁钩手重重一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谁耐烦在这冰天雪地里喝冷风?他放着海上舒坦的日子不过,千里迢迢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图的不就是这个么?

至于死掉的“老大”,说穿了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合作者,每次从对方身上捞点油水,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们早年确实靠抓捕雪族做奴隶贸易发过财,可这几年搭图雅和丰提打得不可开交,战场上的俘虏成了最廉价的奴隶,雪族早就不值钱了。

这也是为何这些年雪族能安稳度日,鲜少再见到掠夺者的缘故。

要不是冲着这银发女子背后的天价收益,他铁钩才不会踏足这片冰原。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掠夺者立刻狞笑着朝阿库娜围了上去,手里的火器有意无意地对准了她,像是在欣赏猎物即将落网的惊慌。

唰!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脖颈,阿库娜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迎着掠夺者逼近的脚步,声音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放了他们,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匕首的刃口划破了细薄的皮肤,渗出血珠,在白皙的颈间格外刺眼。

她并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这些人的贪婪——他们要的是活着的自己,一个能卖出天价的“商品”,一旦自己成了冰冷的尸体,他们便什么都得不到。

这副身躯,此刻成了她唯一的筹码。

“嗯?有意思!”铁钩的笑声像生锈的铁器摩擦,他抬起铁钩手,阻止了正要上前的手下。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阿库娜,像是在估量这枚筹码的分量,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放了他们也可以,”他忽然冷笑一声,铁钩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反正这穷酸部落,老子也瞧不上眼!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凶狠,“你们杀了我那么多的兄弟,凭你一条命可不够赔!那个东方人呢?藏在哪了?让他出来!你们两个乖乖跟我走,我就放了这群废物!”

“他已经走了!”阿库娜毫不犹豫地说道:“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玉符,指尖几乎要将那温润的玉石捏碎。

方才她本想立刻捏碎玉符求救,可瞥见周围数百支黑洞洞的火器,又硬生生按捺住了。

李珩霄纵然厉害,又怎能敌得过这等阵仗?

若是他来了,岂不是要一起送死?

“哦?”铁钩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显然不信这番说辞。

但他目光扫过阿库娜颈间那枚随时可能刺下去的匕首,又掂量了一番利弊。

说到底,这银发女子才是最大的利益所在,只要抓了她,此行便不算亏。

至于那个东方人,日后有的是机会找。

“好!我答应你!”铁钩最终摆了摆手,粗声下令,“把这群杂碎放了!”

围押着族人的掠夺者们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悻悻地松开了手。

卡鲁克和族人们踉跄着站起身,个个脸上满是焦急,却被掠夺者的枪口逼着,不敢上前一步。

“卡鲁克大叔!接着!”

阿库娜扬手将那枚温润的玉符掷了出去,弧线划破弥漫着绝望的空气。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这是他送给我的,以后你若是见到他,就替我还给他吧!”

话音未落,她已收回目光,重新将匕首紧紧贴在颈间,对着铁钩冷冷抬了抬下巴:“走吧。”

铁钩阴恻恻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在她转身的瞬间,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名掠夺者立刻上前,呈半包围之势将阿库娜护在中间,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严密的看管。

一行人踏着积雪,渐渐消失在部落外的冰原尽头,只留下一串沉重的脚印,很快又被寒风卷起的雪沫浅浅覆盖。

卡鲁克紧紧攥着那枚玉符,指腹摩挲着上面细腻的纹路,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望着阿库娜消失的方向,喉头哽咽,一句“回来”堵在胸口,终究没能喊出声。

就在这时,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碎裂声。

卡鲁克猛地低头,只见那枚方才还完好无损的玉符,竟如被无形的力量碾过一般,从内部裂开蛛网状的细纹,紧接着“咔嚓”轻响,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从他指缝间簌簌滑落,落在雪地上,很快便与晶莹的积雪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浑身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流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这玉符……怎么会突然碎了?

难道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望着空无一物的掌心,脸上血色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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