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定国公寿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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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舍不得杀我也是应该的。”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桃夭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一半。

“毕竟,眼下只有我能调出压制您毒性的长宁香,在不久的将来,我也许还能集齐关键的药材,配出毒蛊最爱的香味,将其引出体内。”

“这么大的好处,我不信王爷不心动。”

夜澈冷笑着,不知不觉端起已经凉透的茶盏,“可没有你这么多年,本王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轻抿一口,剑眉微蹙。

桃夭暗笑在心,看破不说破,只将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全倒出来。

“明贤妃法事的前一夜正是月圆,王爷定是没有服药才会发作吧?”

夜澈神色瞬寒。

她尽量克制着呼吸平静,“长宁香比舒宁香更耐用,可以为你压制毒性,至少,能帮你熬过月圆之夜……”

话音未落,夜澈忽然前倾,长臂探过圆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啊——”桃夭整个人失去重心趴在桌台上,胸口磕得生疼,小脸白了一瞬。

男人戾容缓缓逼近。

周遭温度骤寒,桃夭仿佛听见自己急剧的心跳声。

夜澈阴恻开口,“你还知道什么,不如一次性说来给本王听听?”

粗鲁,暴躁!

痛死了……

桃夭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神色明显比上回镇定许多,“我还知道你之所以没喝药,大概是因为喝药后会有其他的不适……”

“你不想影响第二日的法事,更不想被其他人抓住端倪,所以不敢用药,我猜得对吗,承王殿下?”

对面的男人一声冷哼,灼烫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声音玩味,“胆子倒是变大了。”

夜澈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双唇,已经接了痂的伤口似是开启了某些记忆。

一双墨色的瞳孔映照在烛火下,越发深幽。

忽然,夜澈松开了她。

他往后一靠,一副好整以暇的随意态度,仿佛刚刚的凶戾和阴沉不过是一场幻梦。

“说吧,你的条件。”

桃夭沉沉吁出一口浊气。

烛火摇曳,一番你拉我扯,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终是勉强达成一致。

不知不觉,夜色甚深。

夜澈似看出桃夭的疲惫,眼睛扫过案上填了一半的画和下方的红印。

“松鹤长春图?”

桃夭微诧,“你见过?”

夜澈慢悠悠开口,“你给定国公制寿礼为何要加盖凤阳宫那位的印?”

洛桃夭才注意到那红印上,隐约像是一只雏凤。

心尖一紧。

“这难道是……”

她仔细看着笔锋和画技,又拿出从前临安伯送给她的几幅画作比对,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十有八九就是洛紫昙!

她还记得,前世参加外祖父七十大寿的时候,她被户部尚书之女薛子衿弄湿了衣裙,换衣时,不慎被藏在休憩间的蛇咬了一口。

虽然蛇无毒,可她吓得厉害,反反复复缠绵病榻几个月,直到大婚之日也病恹恹的。

如今想来,薛子衿跟洛紫昙向来交好,这事十有八九也跟洛紫昙脱不了关系!

眼下大寿在即,洛紫昙于这时候准备松鹤长春图,自然是贺寿所用。

可她变着法子给自己出难题,到底想干嘛?

……

阮修墨正在榻上研究南乾医术。

见夜澈回来,他猛地坐起,“东西交给她了没?她可曾说什么?”

“丢了。”

阮修墨闻言急了眼,可一瞥见他淡漠的表情,瞬间回过神来,嗤笑了声,“哟,嘴还挺硬,活该被太妃罚跪三天佛堂!”

舒太妃不知为何,竟然知道临安伯夫人和萧时凛落水这事,与夜澈有关。

听到这消息,阮修墨几乎肯定舒太妃在他身边安了眼线。

只是,夜澈对此似乎不以为然。

就算舒太妃罚他跪佛堂,他也欣然接受。

夜澈眉目不动,看都不看他一眼,“看来,这信你是不想要了。”

阮修墨见到他手里把玩是信封,嘴角忍不住勾起。

桃夭竟还给他回信了。

他下了榻,一双忿忿不平的桃花眼似受了大委屈,“要不是看在这封信的份上,本公子才懒得理你死活。”

“意思是有了这封信,就不收银子了?”夜澈瞬间击中他的软肋。

阮修墨认命地拿出药箱,“腿伸出来吧,免得跪出毛病,坏了我表妹的事。”

沉默的男人忽然抬眼,“只是表妹?”

四个字,突兀又尖锐。

阮修墨怔了一下,随即皱眉嗤笑,“废话,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来说,就跟亲生妹妹一样亲。”

“倒是你,太妃不是不让你参加定国公寿宴吗,你偏还应了她,可别半路撂挑子,坏了她的计划。”

闻言,夜澈轻蔑睨他,“你以为本王是你?”

没等阮修墨炸毛,夜澈已经收回视线,把玩着手里那瓶长宁香。

“她有用,本王自然保她。更何况,本王如今瞧着,她比你能干多了。”

……

定国公七十大寿,京都有权有势之人来了大半。

晚宴之上,人潮涌动,衣香鬓影,国公府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定国公身穿棕褐色长衫,鬓角和络腮胡都已发白,看似垂垂老矣,却腰悬一把从不离身的黑色宝刀。

听闻,单是这把破军刀,身重多达一百斤。

他脸上皱纹深邃,眼神却锐利如鹰,单是站在那里,就如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让人肃然起敬。

柔贞公主率先送上了一幅亲手绘制的松鹤长春图。

“柔贞代父皇前来,恭贺外祖父福如东海,松鹤延年。”

万众瞩目下,画卷缓缓展开,只见青松挺拔,鹤舞云天,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纸而出,翱翔于九天之上。

定国公虽是武夫,可在场不乏懂画之人,对柔贞的画技赞誉连连。

“临安伯画技精湛,尤其是山水画,听说他离京数载就是为了画出一幅真正的人间仙境。”

“没错,公主殿下长在临安伯府,从小得临安伯亲自指点画技,自然不差。”

“不愧是公主殿下……”

定国公看着前方案几上精致的画卷,淡淡的清香随风拂开,沁入鼻息。

向来威严的脸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这味道很好,是用了香墨吗?”

这些个文绉绉的玩意儿他向来看不懂,不过,画卷中的香气倒真是好闻得很。

原本被宴中繁杂嘈乱的声音吵得脑仁疼,闻到这气味,竟明显爽利了许多。

洛紫昙笑答,“那外祖父可就猜错了,香薰其实是加在朱砂之中,不信您老人家再凑近闻闻?”

定国公当真低头仔细轻嗅,“这香薰味道极好。”

只赞香薰,却丝毫不提画技。

真是粗人一个!

洛紫昙在心中鄙夷了一瞬,面上谈笑自若,“外祖父鼻子真灵,这香薰可是出自芸梨之手。”

“芸梨?”定国公抬头看向临安伯府女眷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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