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上赐婚(1 / 1)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王才德兼备,功绩斐然,六公主柔贞娴雅淑贞,蕙质兰心。实乃佳偶恰配,天赐良缘,今特赦旨赐婚,缔结良缘,永结同心。”
全场静谧。
长福公公念完,静立了许久,终于绷不住重咳两声,“承王殿下,还不领旨谢恩。”
定国公跪在夜澈隔壁,抬手扯了扯他的后腰带,对着长福嘿嘿一笑,“承王怕是喝高了……”
当着众人的面,长福只得绷着脸,别有深意开口,“承王殿下,皇上向来器重您,柔贞公主更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您就算喝高了,也该为了承王府中的寡母和弟弟,保持几分清醒。”
长福的话说不上隐晦,却句句戳心。
“主子……”逐风也是急得额角冒冷汗。
皇上选在这一日当众赐婚,就是不打算给王爷拒绝的机会!
夜澈终于动了。
他单膝跪地,接过圣旨,“臣待明日,亲自进宫“谢恩”。”
话落,他径直起身,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宾客开始有序退场。
定国公抱着宝贝的斩将剑回了屋,留阮清云夫妇领着阮家人将宾客送出府,又命人给桃夭安排了厢房。
桃夭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说不出话来。
前世他没有参加祖父的寿宴,自然也就没有当众赐婚无法拒绝的尬尴……
说到底,还是因她而起。
阮大夫人见她郁郁寡欢,以为她为阮玉竹的所作所为伤心,忍不住宽慰,“你好生休息几晚,等你母亲气消了,我陪你回府。你若不想回去就在这儿长住,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桃夭摇了摇头,“多谢舅母,我明日就回。”
她还没有收回师父留给她的清欢斋呢,如何能便宜了洛家那帮人。
阮大夫人一愣,又笑道,“你自己有注意就好,总之啊,阮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阮家的大恩大德,桃夭铭记在心。”
“傻孩子,修墨都告诉我了,前几日你冒险去花楼,是为了救他,若不是你,他说不定早就中了萧家那厮的奸计,如今身败名裂的就是他了。”
阮大夫人柔声道,“你与修墨从小就投缘,其实,舅母也很喜欢你。”
咦?
桃夭诧然扬睫。
“修墨这孩子从小看着顽劣,其实只是不喜舞刀弄枪罢了,他喜欢捣鼓那些药材的事,阮家就你知我知。”
“我会替表哥保密的。”桃夭郑重点头。
阮大夫人别有深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有你看着他,我也放心些。”
桃夭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
舅母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想起不情不愿接了圣旨的夜澈,心里暗叹,表哥和承王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一个被强行赐婚,一个则被乱点鸳鸯谱……
桃夭在临时收拾出来的摘星楼歇下,惊雷和书韵琴心也被安排住在隔壁。
只是,桃夭却一直没等到阮修墨的消息。
半夜,喜乐来了一趟,桃夭才得知,早在她蛇毒发作之前,阮修墨就被人点了穴道扒光衣服丢在假山里。
幸好如今已是四月,晚上也没初春那么冷。
可他人被找到的时候,也是瑟瑟发抖,喷嚏连连。
问他是谁暗算的,他却打死也不肯透露半句。
见她托着腮发怔,书韵以为她毒素未清,急切道,“小姐可是不舒服?”
“陈姑说过,若小姐不适,可再取些释迦果树叶解毒。”
她拿出手绢,里头包裹着几片叶子,“惊雷护卫说,这是承王殿下特意剪下,留给小姐备用的。”
桃夭接过,端详着那几片鲜绿的树叶,不知不觉间,被他抱在怀里的画面又一次浮上脑海。
桃夭耳际微热,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一幕抹去。
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倒也不怕给自己招些闲言碎语?
就在这时,被她派去打听洛家情况的琴心回来了。
“怎么样?”
“小姐,奴婢听说少夫人与大公子起了争执,大公子一怒之下去了沈惜茹院子里!”
洛桃夭闻言,握着手绢的手不自觉攥得发白。
狐狸尾巴可算露出来了!
书韵难受地叹气,“小姐,少夫人还怀着身孕呢,万一气出个好歹来……”
桃夭盯着那摇晃的烛火,心里一阵发堵。
洛京臣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为何偏在今晚?
窦冰漪骨子里有一股气性坚韧,气出好歹还不至于,只是,孩子能否保住,还真难说。
前世,窦冰漪不慎摔跤才没了孩子,这一次,自己提前挑破她怀孕一事,倒是不知,能不能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
“琴心,你替我给她送封信吧。”
……
洛紫昙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追着阮玉竹回了临安伯府。
两人行色匆匆来到洛京臣的兰苑,可意外的是,洛京臣根本没回来。
“你怎么当人妻子的,夫君去了哪都不知道!”
窦冰漪朝两人行了礼,一脸无辜,“我在宴席上就觉得反胃,早早回来了,怎么,夫君没跟婆母一同回来?”
这时,姜嬷嬷凑到她耳际,低声说了几句,阮玉竹却勃然大怒,“这时候非到外头请什么大夫,这沈氏也太不懂事了!当谁都惦记她儿子的命不成!”
阮玉竹甩袖道,“还有你,京臣喝了酒一时想不明白,你当妻子的就不知道拦着!”
憋了一晚上的火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来人,把屋里这几个不中用的丫头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
窦冰漪猛地抬眼,“婆母这是何意!”
阮玉竹冷哼,“主子不长脑子,下人不知道劝戒,就该罚!”
话落,她喊来的府卫正欲动手,就被窦冰漪身边的护卫拦下。
一直坐在旁边不出声的洛紫昙慢悠悠开口,“刘统领,窦氏不敬尊长,杀了!”
瞬间,数道黑影凌空掠来。
一道血光刺目。
护着窦冰漪身边的两个侍卫顷刻间毙命。
窦冰漪扶着肚子站起身,一双眸子沉如凝霜,盯着那几名黑衣暗卫腰间的玉牌。
咬牙蹦出几个字。
“大内暗卫?”
洛紫昙勾起唇角,“你倒是识货,不愧是威远侯嫡女。”
窦冰漪看着她阴沉的眸子,仿佛第一次认识洛紫昙,“你要杀我?”
洛紫昙笑笑,“少夫人多心了,再怎么着你也当过本宫七年的大嫂,对本宫向来大方,本宫不至于要你命。”
窦冰漪伸手拉起吓得发抖的红袖,挺直背脊,目光紧盯着洛紫昙,“公主意欲何为?”
洛紫昙不以为然,“父王担心本宫的安危,特意赏了我二十个暗卫,正好让少夫人见识一番罢了。”
今晚她没有将人带进国公府,本是怕他们知道她放蛇害桃夭,背地里告诉父皇。
孰料,竟让洛桃夭钻了空子!
且就在刚刚,长福公公送来圣旨,竟是将她赐婚给承王那个暴戾成性的狗东西,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还说宠她疼她,呸!
这一肚子火,当然得找人发泄发泄。
她语气发凉,“希望少夫人莫要忘记,这临安伯府的当家主母是谁。”
看着她身后数名暗卫寒光熠熠的长剑啪嗒啪嗒滴着血,窦冰漪深吸了口气。
忍辱朝阮玉竹行了一礼,“儿媳知错,求婆母恕罪。”
阮玉竹得意扬起下颌,“你怀着身子,去歇息吧。至于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不善的目光扫过窦冰漪身后的侍卫,“每个人杖责二十,谁敢反抗,再加五十!”
多年来窦氏总仗着这些人落她的脸面,气焰嚣张。
这回托了昙儿的福,总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