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眼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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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发动机在耳边响起,江映梨觉得这是最动听的音乐。

最熟悉车辆性能的,莫过于司机。

开着车在空间里转了一圈,见没问题她才熄火出门,就穿着那件黑乎乎油滋滋的工作衫。

“江知青!你怎么来了?”

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寡妇家儿子,他看见人来,活也不干了,丢下锄头就跑了过来。

王副队长也在,皱着眉,“活干完了?再偷懒你也去公厕挑粪去!”

寡妇儿子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嘁,江津国被臭晕找不到人上工,在这捡冤大头,说话都不准!”

江津国被臭晕了?什么时候?她怎么没亲眼看见!可惜了了!

“丁同志,你说的被臭晕是怎么回事?”

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寡妇儿子瞪大眼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王副队长一烟斗敲在他脑袋上,他才捂着脑袋跑回去上工。

“怎么穿这身出来了?”

他砸吧着烟嘴态度依旧高高在上。

“等会回去还要继续,懒得换了。”

“呵,我还以为是来炫耀的,免得我们忘记你是在帮公社干事。”

江映梨对他没由来的敌意无感,这世上总有人找着理由看你不顺眼,哪怕什么都没做。

不理他,转身就走。

她做拖拉机是为舅舅和下工的组员,这老头的看法和态度,她不在乎。

“嘁,在这卖秀,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王副队长砸吧着烟嘴走了。

生产队里有个临时的卫生室,组员中暑、感冒这些小毛病都在这里由赤脚医生开药。

听说江津国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了,他倒是聪明。

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悉悉索索吃饼干的声音,她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哥哥,我来看你了!”

咯吱一声,江映梨迈步进去,江津国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唇色红润,还能看见他嘴上挂着点饼干碎屑。

木桌上吃了一半的桃酥还摆在那,碎渣落了一桌。

“哟,谁还来给你送吃的啊?”

江津国躺在床上不为所动。

江映梨捏起一块酥饼凑在他嘴边,“不吃我就灌进去。”

力道不小,江津国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一把夺过酥饼塞进嘴里坐起来。

“你来干什么?”

嘴里塞了东西声音囊里囊气的,但她还是听明白了。

一屁股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黑眸充满疑惑,“既然有人把你捞出来了,你还来村里受什么苦?”

他下乡就这么几天,肤色黑了个度,连衣服都皱皱巴巴时刻染着泥点子,和他在沪市的矜贵模样沾不上边。

江靖国嘴硬:“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下乡我就不能?”

“能啊,但我为你不值,想想你在沪市呼风唤雨的样子,再看看你现在。”

啧啧两声,江映梨又道:“只要你把背后的人供出来,我就让你搬进知青点,不下地也饿不着肚子。”

江津国嗤笑一声,那人承诺的可是让他去香江生活!

他才不要一辈子在地里刨食,过成那副穷酸样。

见他不屑,江映梨收回视线,起身朝外走。

“就凭你?你别忘了,你也还在地里刨食!”

男人的声音刻薄,她脚步没停,

“你可以再考虑两天,看我能不能做到。”

径直回牛棚,江映梨拿出纸笔在上面画出江家的人际关系图。

上辈子只有钱家和江家结怨,但这辈子顾蔓已经替自己嫁了过去,大概率不会是钱家。

顾蔓更指挥不动钱家的势力。

这事得等舅舅来细细商量,长辈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金灿灿的夕阳透过塑料膜落在她脸上,却没有暖意,只有刺眼。

“书记!你既然已经给我们经济支持,人力支持也落实一下啊!”

老书记刚下工就被袁砚舟抓住了,一张老脸皱得跟黄瓜似的。

“周队长!其他人我还能做主,可你要的是臭老九!是想让我犯政治性错误啊?”

袁砚舟丝毫没有在军区时袁团长的正经,一脸无赖相,拉着他的手不松。

“你不给我就不走了!那发动机啥的都是我去县里贷款买的,大不了我就让他们来公社搬东西抵押。”

“就非得要他?”

袁砚舟重重点头。

老书记眉头紧了又紧,看向他拽着自己的手,最后抽出胸口上的钢笔给他写了封调函。

按完手印塞给他,扛起锄头就跑,生怕他再追上来。

袁砚舟得了信就朝第一生产队去,生产队队长见他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他了。

开玩笑,这可是他们团长!

廖执伦被人从牛棚喊出来,看见袁砚舟,眼睛一眯。

这孩子很眼熟,长得像袁家那老爷子,但是那孩子不是在部队里吗?

试探道:“这位同志,我是不是在京城见过你?”

第一生产队的队长:“这是第五生产队的干部,让你去帮忙。”

帮忙?他能帮什么忙?

袁砚舟见他注意力被转移,暗暗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常在京城露脸,但袁老爷子可活跃得很。

背对身装作擤鼻涕,实则给自己脸上抹了把灰。

第一生产队的队长让人用牛车把人送过去,袁砚舟一路上都垂着脑袋装不屑和他说话,惹得廖执伦更好奇。

见到熟悉的牛棚,袁砚舟跳下车:“江知青,人我带来了,你出来看看。”

江?

廖执伦紧紧盯着牛棚。

见江映梨佝偻着腰从牛棚走出,见到他,惊喜无比:“舅舅!”

袁砚舟表现出惊讶:“他是你舅舅!”

不太走心就对了。

“你不知道?”

“我们附近就他有点文化。”

廖执伦跳下车,扶着她的肩膀不可置信打量着牛棚,“你是知青,怎么就住这种地方!”

他是下放的人,住牛棚没意见,可他外甥女不是!

江映梨没想到他一来情绪就这么激动,连忙在他准备质问袁砚舟前开口解释:

“舅舅!是我自己想住这的!周大队长还给我打了架床!”

怕他不信,江映梨还拉着他进去看了眼。

廖执伦看见她的床后脸色好了点,这才像样。

但视线落在床边那个大家伙身上,又黑脸起来。

知青睡的地方,他们就当仓库了?什么都往里面装。

见他要说话,江映梨忙拉住他,“等会和你解释,什么都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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