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禽兽（1 / 1）
水东流听到这个字，不得不随着程老朝着一处山庄走去。
大胖子追上去想要问什么。
不曾想平日里对他像是主人一般的程老，根本不看他一眼。
大胖子江潜满心疑惑，满腔愤怒的骂了一路。
但更愤怒的是到了自家门外，居然被拦住了。
“干什么，这是我家，我家！你们这些奴才，居然敢拦住我！”江潜是真怒了。
水东流那罪奴都能进去，他不行？
这到底是谁家？
“公子，公主有令，让你不得入内！”
“放肆，我不能入内？我是她儿子！”江潜急得要跳起来，可他的胖，比萧亮更甚，走几步都已累得气喘吁吁，更别说跳。
“公主有令，公子若闹事，可以囚棍相押。”
“你……”江潜彻底懵了，母亲为何如此？
他可是她儿子？
就因为水东流？
他嚣张跋扈，奢侈淫乐，但不代表他脑子笨。
此事必有蹊跷！
水东流则看着依山而建的山庄，和萧府一比，很小。
一路进去，水东流却发现这山庄之中，除了门外守卫，他没见到一个男子。
出入的均为女子。
“程老……”
“公子，公主就在前面，我就不过去了。”程老指了指前方水榭，曼妙的轻纱随风吹拂，两侧各有女子站着。
中间一女子面对着水面，一动不动，如同一座石像。
可让水东流诧异的是，这女子满头白发。
不对！
水东流知道云平公主岁数比云龙王和永王小，她应该不足四十岁。
水东流走上去，几个侍女都侧身躬身行礼。
“是水公子来了吗？”
“水东流拜见公主！”
“过来说话！”
水东流走上前，公主确实是满头白发。
云平公主笑道：“是否惊讶于我，一个不足四十的人，怎会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不敢！”水东流着急道：“公主认识莫军师？”
程老说的字，就是“莫”！
“自幼相识，水公子可知莫天机幼年时在云龙城？”
“不知！”
云平公主目光流转，回忆着当年的一切……
“……把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
如果说此前还只是觉得两人年幼相识，是个玩伴。
水东流听到此处却浑身颤动，莫军师和公主殿下居然是恋人！
他没打断，再看云平公主在此，离着云龙城甚远，还有江潜这儿子，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公主说着，两行眼泪落下，接下来的话水东流自以为猜到了。
可，事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日我不及梳妆，披头散发的死命奔跑，穿过宫城，穿过长街，无视众人目光，在城头看着他出征。”
“旌旗万卷，气势如虹。尽管是他第一次出征，但我知道他智谋出众，必定所向披靡……”
这语气带着自豪，公主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连丝毫甜蜜都没有。
“但当晚回到宫中，那个畜生请我一同用膳，说要和我谈谈莫天机的事，我便去了。”
“世上，没人会对自己哥哥设防吧？”
此话一出，水东流目光再次颤动，心都像被一把抓住了。
“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畜生，畜生！我是她亲妹妹啊，我对他百般哀求，他却不放过我！”
“你说，他是不是畜生！”云平公主唇红齿白，一张苍白的脸转过，满是杀机的目光盯着水东流：“他就是畜生，畜生！”
水东流的手都微颤，印象之中，唯有野史之中记载的杨广才会如此禽兽。
但也只是野史！
不曾想，云龙王……真畜生！
“公主，那后来……”
“我想死，可做不到，他派人盯着我，把我封锁在宫内，满足他的兽欲。直到发现我怀孕，他有些慌张。”
水东流注意到公主双手手腕上一圈白色的疤，想来脚踝之上也有。
“哈哈哈……我当时就笑，他早晚会被人知道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便一怒之下决定要杀我，可我不能死！
“我之前想死，我丢了清白，我无法接受我这么一个脏了的女人爱着莫天机，那对他是一种打击，一个污点，我不能脏了他。”
“可怀了孩子，我决定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这孩子就是指证那畜生的证据！”
水东流看着疯狂的公主，大声吼着，大声笑着。
凄惨的泪水从眼眶之中滑落。
周围的侍女都在哭，她们都是公主最亲近的人。
莫天机，她不敢去找，不敢给他任何消息，这么多年她都在这里，看着云龙王朝的发展，暗中看着莫天机。
“所以，我想尽办法要活！最终有人跪求他，告诉他我一旦死了的问题。难保莫天机不会回来查，一旦他带着冠军侯的大军回来，怎么办？”
“于是，我被扫地出门，最快速度赐婚给了此地天方城城主，生下了孩子。”
水东流点头：“这孩子就是江潜，那他……类父吗？”
“哈哈哈……类父？他到底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也尽心竭力的教他。我虽然痛恨那畜生，但母亲哪有不疼爱孩子的，可是……类父，哈哈哈，类父……”
“你说得对，有些人，生来就带着劣性，我怎么教都没用！”
癫狂之中的公主，看了水东流一眼：“我教他仁义礼智，他却卑鄙无耻；我教他温良恭俭，他偏嚣张跋扈。”
“随着年长，终日打骂，甚至打死下人。”
“打造黄金船，在干涸的河中让人来回拉纤，他在船上享受美女美酒。”
“残暴，奢华，没有人性！”
“他也是个畜生！”
“我放弃了！”
云平公主盯着水东流：“你……你知道我这些年，知道自己生了个畜生，是什么感受吗？是怎么过来的吗？”
“可是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指证那畜生，我还没有再见一面莫天机！”
水东流点点头：“明白了，所以……”
“所以，江潜现在不能死，他活着就是指证那畜生的最好证据。”
水东流的手都不由的握紧，他听明白了公主的意思。
江潜可以死，但先要指证云龙王。
而那时候，公主自己还会活吗？
这么多年，她究竟活在怎样的煎熬之中？
“公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水东流不忍。
尽管第一次见面，可一旦站出指证，天下人不单会骂云龙王，对公主怕也是……
“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我只要天下人都知道那畜生的真面目，只要他死！”
“他也必须死！”
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水东流，不动，不晃，便是要水东流答应下来。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