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亲自来喂你(1 / 1)
记得她离开沛国皇宫前的那段时间,林蕊将陆子弦的奏折弄坏了嫁祸给她。
陆子弦便罚她到院子里跪了一夜,期间下了一场雨,她淋生病了。
也是林蕊自告奋勇前去照顾她,喂药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摔破了碗,恰好被陆子弦看见。
陆子弦便以为是她摔了碗,骂她刁蛮任性,不知好歹!
其实父皇死后,她已决定收起性子,当好陆子弦的贤内助,一起扶持幼弟将沛国打理好。
可是在林蕊的离间下,她做什么都是错。
她要给陆子弦磨墨,却被前来送茶水的林蕊故意撞到,打翻了砚盘,弄污了陆子弦好不容易写好的奏折。
她要给亲自陆子弦做糕点,林蕊便暗暗派人去厨房放火,烧死了陆子弦养在后院一群信鸽。
她带着皇弟练武,林蕊便暗中将皇弟弄伤。
诸如种种,数不胜数。
最后一次,是林蕊将玉玺摔破一角嫁祸给她,那次可将陆子弦气坏了。
陆子弦骂她成天胡闹,不务正业。
说她身为公主,做事没半点章法。
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时候的她心高气傲,面对陆子弦的指责,她也梗着脖子回嘴道:
“对,都是我干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后来她发现这一切都是林蕊在背后搞的鬼,也是直接找到林蕊,将她暴打了一顿。
那次要不是陆子弦及时赶来,估计她会失控将林蕊给打死吧。
林蕊躺在床上养伤养了足足三个月还不来床。
偏偏那时候传来了羽国举兵来犯的消息。
沛国内忧严重,实在无力应付外患,于是便有大臣献计赔银割地求和。
谈判的时候,羽国还要求送一位公主去和亲。
朝堂上下皆提出让林蕊去,是陆子弦力排众议,执意要将她送去的。
她死活不肯去,一哭二闹三上吊,离宫出走,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都被陆子弦一一化解,最后将她软禁在宫中,静待出行。
走的前一天晚上,他找到她说:“你在宫里天天惹是生非,我实在疲于帮你善后了。正好送你到羽国去磨磨你这性子,改一改这臭脾气。”
……
一幕幕一帧帧,往事不堪回首啊!
林重衣仰起头看着屋顶,腹部阵阵的痛意让她有些神思恍惚。
这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陆子弦端着一碗药走到林重衣面前,放轻了语气说:
“阿幺,我来喂你喝药。来,乖,张嘴。”
陆子弦坐在床沿上,勺起一匙药吹了吹,便往林重衣的嘴边送。
可林重衣却迅速退向了角落里,缩着身子,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膝间。
“阿幺,你这么闹,不就是想我来哄你喝药吗?我都来了,你还待如何?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闹也要适可而止啊。”陆子弦有些不耐,“过来,快把药喝了,养几天身体,还要赶路回京!京城一大堆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可林重衣缩在角落里,任凭陆子弦说破了嘴,就是不予以理会。
“你这个样子,难道是为了那个孽种伤心?为了那个孽种怪我?那个孽种于你于皇室来说,是耻辱……”陆子弦耐着性子试图说服林重衣。
他的话还没完,林重衣猛地抬头怒视着他吼道:“我没有怀孕!”
“你,还狡辩?!”陆子弦怒火飙升。
三年了,他身处高位,自以为已经练得喜怒不形于色了,没想到阿幺一回来,便惹得他频频破功!
该死!
见陆子弦发怒,林重衣吓得身体抖了抖,又将头埋了下去。
见她这副样子,陆子弦似有不忍,便又压下了怒火,温声哄道:“阿幺,你不要伤心,先把身体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来,把药喝了。”
只是陆子弦好说歹说,林重衣就是不理他。
陆子弦终于失去了耐性,他倾身上前一把将林重衣扯出来,一手捏着林重衣的下巴,迫使林重衣张开嘴,一手端着碗便往林重衣的嘴里灌汤药。
“嗯嗯嗯!”林重衣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摇着头,可惜她的力量实在太弱,根本挣不脱。
还略有些烫的汤药从她的口腔里流进去,苦得她肚子里阵阵翻涌。
当陆子弦上放开她,她便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来,床上床下到处都是她的呕吐物。
满屋子充斥着一股腥臭味儿,熏得陆子弦也跟着干吐了起来。
陆子弦跑到门口,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恶心感,不由得开口斥骂道:“阿幺,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放下一堆事务,不远万里亲自跑来接你,顾及你的身体想着在此休息几天再赶路,现下又亲手喂你喝药,处处为你着想。
可你倒好,为了一个孽种,你跟我闹!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下令直接回京了,到时候你身体留下什么病根,可怨不得我!”
陆子弦骂着骂着,看着里面的林重衣咳嗽得身体直颤,脆弱得仿若一片纸,随时会被风吹碎的样子。
和他记忆中那个明艳张扬的小公主大相径庭,他心里不由得又涌起一丝愧疚和心疼。
罢了,终归这些年她是受苦了。
以后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想罢,陆子弦便命人进来将房间打扫干净,然后他再次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不过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小碟蜜饯。
“阿幺,我知道你怕苦,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蜜饯。乖,快把药喝了。”
林重衣还是倔强地将头埋在双膝间,依然不理会他。
“阿幺,要不,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喝一口,你喝一口,好不好?”陆子弦轻声诱哄。
以前阿幺每次生病,他一这样说,阿幺就会马上喝药,因为她怕他乱吃药会搞坏身体。
果然,林重衣一听到他的话,猛地抬起了头,桃花眼灼灼地看着他。
“看,阿幺,我要喝一口了!”陆子弦用汤匙舀了一口就要往嘴里送。
林重衣被他这副样子给恶心到了,她起身上前,一把夺过碗如牛饮水般,三两下便灌掉了一碗汤药。
陆子弦紧绷着的脸上终于泄出一丝笑意。
看吧,阿幺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乎他心疼他。
她这么闹,不过是想让他多关心她罢了。
过了三年,阿幺还是爱耍这些小脾气、小手段啊。
他的阿幺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