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家丑不可外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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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和二嫂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肆民瞅准这个时机,像个做贼的小耗子,偷偷摸摸地溜进自己的房间,将装有蜂巢和蜂蜜的瓦罐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他知道,这蜂蜜可是稀罕玩意儿,得好好处理一番。

他找来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展开,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将其铺在一个大碗上。

随后,他端起瓦罐,慢慢倾斜,金黄色的蜂蜜如同一条灵动的小溪,顺着瓦罐的边缘缓缓流淌到纱布上。

蜂蜜浓稠而晶莹,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李肆民一边倾倒,一边仔细观察,确保每一滴蜂蜜都能顺利通过纱布,过滤掉杂质。

不一会儿,碗里便积攒起了一小滩香甜的蜂蜜,而纱布上则留下了那些已经被榨干了蜜液的蜂巢。

处理完蜂蜜,李肆民随手拿起一块蜂巢,放入口中。

“咔嚓咔嚓”,蜂巢在他的牙齿间破碎,那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蜂巢特有的清香,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脸上露出极为满足的笑容。

“嗯,这滋味,又香又甜,简直太好吃了!”李肆民一边咀嚼,一边轻声感叹道。

这香甜的气味像是长了翅膀,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飘进了院子里。

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小家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鼻子使劲儿地嗅着,眼睛直勾勾地朝着李肆民所在的方向望去。

他们的喉咙里不断地吞咽着口水,那模样,就像几只饥饿的小猫,眼巴巴地盯着美味的食物。

然而,在这个家里,小叔的地位尊崇,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敢贸然替孩子们求情。

更让小家伙们郁闷的是,李肆民不但自己吃得有滋有味,还将蜂巢一一分给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来,爹,您尝尝这个。

”“娘,您也来一块。

”李肆民满脸笑意,将蜂巢递到长辈们手中。

长辈们接过蜂巢,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自己留着吃呗。

”但还是欣然放入口中,品尝起来。

“啊啊啊,怎么所有大人都有,就我们小孩子没有,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嘛!”小家伙们心里委屈极了,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可他们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生闷气。

或许是受到了刺激,又或许是得到了灵感,等一家人吃完晚饭,李肆民给每个小家伙都分了一块蜂巢后,他们瞬间像被点燃的小宇宙,兴奋得不得了,一个个撒腿就往外跑。

李肆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发笑。

不用多想,这些小家伙肯定是跑去外面,跟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李肆民对这种事再熟悉不过了,他小时候也经常干这种事儿。

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拿到外面去,看着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然而,李肆民并不知道,此刻羡慕和眼馋的,可不只是侄子侄女的小伙伴们,隔壁王寡妇家的孩子也被这股香甜的味道吸引了。

没过多久,隔壁便传来了小孩子的哭闹声。

“哇,哇哇,娘,我要吃蜂蜜,我也要吃蜂蜜……”那哭喊声,尖锐而刺耳,让李肆民一听,就本能地感到一阵厌烦。

不用捂耳朵,他也能听出来,这哭鼻子的小子正是上辈子的小舅子王盼来。

王盼来今年快六岁了,是王寡妇唯一的宝贝儿子。

王寡妇中年得子,对他简直宠溺到了极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无论王盼来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王寡妇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他,哪怕为此拼了自己的老命。

而且,王寡妇还天天给大闺女王语殷灌输一种观念,说什么将来王家的希望全在她弟弟身上,让她要无条件地对弟弟好。

原本精明的王语殷,在母亲长期的洗脑下,竟也真把王盼来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

上辈子,王盼来闯了无数的祸。

若不是李肆民一次次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早就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局子,或者被人打死了。

可李肆民对他那么好,换来的却是他的忘恩负义。

最后,李肆民被王语殷、王语殷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种孩子,还有王盼来这个小舅子联手算计,不但身体摔成了残疾,还失去了所有财产。

李肆民狠狠地瞥了瞥隔壁,在心里暗暗发誓:“你们就等着吧,我李肆民可不是好惹的,若不让你们尝尝苦头,我就不姓李!”

……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着晚饭。

李肆民从家人的闲聊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原来,明天大队要派人进城去卖药材。

向阳大队地处偏远,三面环山,山里的自然资源丰富,尤其是药材,种类繁多。

每到农闲的时候,大队就会组织村民上山采药。

大家漫山遍野地寻找各种草药,然后将采回来的草药晾晒、处理,最后出售换钱。

公社设有收购站,供销社也收购药材,但价格比起城里的药店,要低不少。

向阳大队的干部们可不傻,他们心里算盘打得精,自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利益最大化,所以决定把药材拉到城里去卖。

“娘,我打算明天搭着骡车进城一趟,您有没有啥要我帮忙买的?”李肆民一边嚼着饭,一边对母亲杨翠花说道。

“老三,你进城干啥去呀?”杨翠花停下手中的碗筷,一脸担忧地看着小儿子。

在她心里,城里到处都是坏人,自己的小儿子单纯善良,万一在城里遇到坏人,可怎么是好。

“我就是想去溜达溜达,成天窝在这村里,都快憋闷死了!”李肆民笑嘻嘻地回答道。

大哥和二哥听了,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嫂和二嫂也在一旁,心中暗自嘀咕:“闷?那你咋不去下地干活,成天在田里累得像条狗,看你还闷不闷!”可惜,有老爹老娘护着老三,他们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说半个字。

要是真说了,老爹老娘肯定会更加偏袒老三,到时候自己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李富贵坐在一旁,抽着旱烟,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老三说得对,成天憋在村里,能有啥大出息。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出去闯荡闯荡,多见见世面。

孩子他娘,给老三拿十块钱,让他出去长长见识!”

大哥和二哥再次面面相觑,大嫂和二嫂依旧满脸无语,心中的无奈又多了几分。

这时,李文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声嚷嚷道:“爷爷,我也是男子汉,我也想去见世面!”结果换来爷爷的一声怒吼:“滚!”李文却傻呵呵地应了句:“好嘞!”,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李肆民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平日里,小叔子可是个睡懒觉的主,难得见他起这么早,大嫂和二嫂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嫂连忙喊道:“老三,锅里还有俩窝头,赶紧趁热吃了!”

二嫂也跟着说道:“老三,你稍等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这时,一旁的小侄子听到要煮鸡蛋,也嚷嚷着要吃。

大嫂瞪了小侄子一眼,说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鸡蛋,我看你就像个鸡蛋!”

李肆民没等吃鸡蛋,随手抓了两个窝头,扛起一个麻袋就出门了。

他要赶在骡车出发前,到达村头。

来到村头,大队的骡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这骡车可不是只等李肆民一个人,向阳大队离城里有三十里地,路途遥远,村民们平时若非必要,很少进城。

所以,每次骡车进城,村民们都会抓住这个机会,让车把式帮忙捎带些东西。

有人让捎带肉,有人让捎带布,还有人让帮忙卖山货,一时间,村头聚集了不少人,热闹非凡。

李肆民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让车把式帮忙捎东西,而他则是亲自进城。

他把麻袋往骡车上一扔,大大咧咧地抱着膀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等着出发。

按照以往的规矩,让车把式帮忙捎带东西,要给五分钱,像李肆民这样坐车进城的,得给一毛钱。

这些钱,车把式不用交给大队,全都是他自己的辛苦费。

当然,如果有人觉得贵,也可以选择不给钱,自己扛着东西进城去卖,或者自己拿着钱进城去买。

大队干部对这种情况也是心知肚明,他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也是为了方便群众,要是有人反对,那就是和群众过不去。

有些事情,没必要太死板,要是所有事情都按照规定来,那日子还怎么过呀!

今天进城的人不多,只有李肆民一个,骡车上宽敞得很,有足够的空间让他舒舒服服地坐着。

要是东西特别多,或者进城的人太多,车上坐不下,那李肆民就得自己步行进城了。

车把式姓赵,是赵铁柱的堂哥,李肆民平日里都管他叫赵二叔。

不过,今天赵二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李肆民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更别说说话了。

李肆民也没把这当回事,赵二叔平时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

可是,等骡车缓缓驶出村子,李肆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赵二叔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和他搭话了:“李老三,听说你跟我那个不成器的七兄弟学艺了?”李肆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压根不知道赵家几兄弟因为养蜂的事儿找赵铁柱麻烦的事情。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赵家兄弟也不想把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影响了赵家在村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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