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纸里包不住火（1 / 1）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再次毫无征兆地在这寂静的夜晚炸裂开来。那声音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我的个老天爷啊！”一众巡逻队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枪差点就不受控制地走了火。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愤怒，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李肆民，你到底想干啥？再这么瞎闹，我们可真去找黄队长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一名队员气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怒吼道，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李肆民，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李肆民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脸上挂着一抹爽朗的笑容，哈哈大笑起来：“大伙别慌，我又打死了一只老鼠，个头比刚才那只还要大呢！”
一众巡逻队员听了，全都傻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他们相互对视着，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无奈，仿佛在说：“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见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李肆民佯装生气，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啊？难道是在怀疑我撒谎？”
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吭声，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已经给出了答案——没错，我们就是不相信你，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李肆民像是被彻底激怒了，那股愣头青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行，你们不信是吧？那咱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我真打死了两只老鼠，以后巡逻的时候，你们都得听我的，敢不敢？”
李肆民这公然叫板的举动，瞬间点燃了几个年轻队员的火气，他们本来就年轻气盛，哪能受得了这气。
“李老三，你要是输了呢？怎么说？”其中一个年轻队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服输的劲头。
李肆民嘴角微微上扬，撇得像极了歪嘴龙王，满脸不屑地说道：“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输？这种事压根就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众人一听，肺都快气炸了。“李老三，你别耍赖皮！我们输了听你的，那你输了以后就得听我们的，敢不敢赌？”另一名队员气得跳脚，用手指着李肆民，大声质问道。
李肆民此刻已经完全上头了，脖子一梗，大声喊道：“敢，为什么不敢？我还怕你们到时候输了不认账呢！”
“你放屁！谁要是不认账，谁就是孙子！”又一名队员被彻底激怒，爆了粗口，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一下，众人真的要被李肆民逼疯了。大家正吵得热火朝天呢，这小子冷不丁又开了一枪，谁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然而，当李肆民打着手电筒，带着众人来到几只老鼠跟前时，所有巡逻队员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只见几只肥硕的老鼠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它们的脑袋都已经稀碎，血肉模糊。稍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老鼠都是被一枪精准爆头的。在这朦胧的月色下，尽管有茂密麦子的遮挡，李老三究竟是怎么发现这几只老鼠的呢？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传说中的夜眼？
所谓夜眼，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里的东西。在老百姓的认知里，夜眼是对夜视能力的一种通俗叫法，也就是能在夜晚看清东西的能力。比如说马在夜里能够看清道路，老百姓就说马有夜眼；驴也能在夜里视物，所以驴同样被认为有夜眼。要是哪个人眼神极佳，夜视能力超乎常人，大家也会说他有夜眼，这和妖魔鬼怪之类的迷信说法毫无关联。
在后世，由于照明条件极大改善，夜晚到处灯火通明，很多人都不再需要超强的夜视能力，这种现象也就变得极为少见了。但在过去可大不一样，那时候很多人走夜路时，连手电筒都舍不得用，更别说点一盏昂贵的马灯了。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夜视能力强的人，优势就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再加上当时人们的营养不均衡，普遍缺乏维生素，很多人都患有夜盲症，在夜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拥有夜眼，也就是夜视能力出众的人，就显得格外稀罕和珍贵。
李肆民故意露这一小手，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村民们逐渐适应自己的变化。要是一直维持着以前好吃懒做的形象，以后做很多事情都会受到限制，处处碰壁。毕竟，能力强的人，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优待。说句不好听的，有本事的人，哪怕是去借钱，都不知道要比别人容易多少倍。
看着眼前这令人咋舌的“战绩”，一众巡逻队员们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鼠偷食麦子，确实是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可问题在于，用步枪去打老鼠，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离谱，实在是让人难以评价。最后，大家心里都想着，算了，还是等明天让大队干部来定夺这件事吧，我们实在拿不准这事儿的对错。
事实上，根本不用等到明天。没过多久，黄连虎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衣服也因为匆忙穿着而显得有些凌乱。
“是野猪还是野狼？有没有人受伤？”人还在老远的地方，黄连虎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
刚才听到那接二连三的枪声，黄连虎吓得不轻。当时他正和老婆在床上，枪声一响，他就像屁股底下着了火一样，一骨碌从老婆身上滚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套上裤衩，扛起枪就往外冲。
今天是巡逻的第一天，黄连虎原本没太当回事。毕竟按照往年的经验，距离麦子真正成熟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野猪一般不会下山来捣乱。可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一偷懒，竟然出了事。他心里清楚，要是有人受伤，甚至丢了性命，自己这个民兵队长可脱不了干系。第一天巡逻就不在现场，到时候想推卸责任都难。
黄连虎跑得快，吴彪和洪振华也不甘落后，同样迅速地赶了过来。第一天巡逻就有人开枪，而且还连续开了好几枪，这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如今可不是旧社会，死几个农民根本没人在乎。现在人民群众当家作主，要是真出了人命或者有人受伤，他们这些大队干部可没法向上面和下面交代。上级要是怪罪下来，群众再闹一闹，就算不被处分，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几个大队干部脸色阴沉地赶来，一众巡逻队员们反倒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好了，干部们都来了，他们肯定会发火，也用不着我们再纠结李老三用枪打老鼠这事儿到底对不对了。
巡逻小队长一见到大队干部，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爹娘，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都有些哽咽：“洪书记，吴队长，你们可算来了！李老三他，他……他他……”小队长激动得语无伦次，比划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地指着地上那些无头老鼠，让几个大队干部自己去看。
“嘶……”
让一众巡逻队员意想不到的是，看到地上的几只老鼠后，几个大队干部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臭骂李肆民小题大做。相反，他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到底来了什么凶猛的野兽，竟然这么厉害？”吴彪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问道。
“是啊，上来就咬碎老鼠的脑袋，而且每一只都是这样，这得有多强的攻击力！”洪振华也附和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是谁开的枪，打中野兽了吗？”黄连虎焦急地询问着，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到答案。
一众巡逻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最后，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李肆民身上。
看到这一幕，几个大队干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纷纷走上前去，热情地和李肆民握手，而且握得紧紧的。
“肆民，我们果然没看错你！幸亏有你这个神枪手在，打跑了野兽，不然大家可就危险了！”吴彪满脸笑容，对李肆民赞不绝口。
一众巡逻队员：“……”
他们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在心里呐喊：你们倒是问清楚啊！李老三，你别在这儿装哑巴，赶紧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啊！
还好，李肆民终于开口了，可他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那些知情的队员们气得背过气去。
“多谢几位领导夸奖，为人民服务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肆民一本正经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谦逊的微笑。
一众巡逻队员：“……”
巡逻队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打断了几位大队干部对李老三的夸奖。
“书记，队长，你们先别忙着夸肆民了。今天这个事情啊，具体……具体是这么一回事……”巡逻队长心里也很为难，他并不想得罪李肆民，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又不能替李老三隐瞒。他心里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儿迟早会被干部们知道，到时候自己要是隐瞒不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