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诈一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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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军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过往,那生动的言辞仿佛带着魔力,将众人都拽入了那段充满惊险的回忆之中。

他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手舞足蹈,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好似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已然化作了茶余饭后的趣谈。

然而,李肆民听着听着,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后怕。

他的思绪仿佛穿越时空,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捕。

武长江虽说在部队里学过几招游泳的本领,可那水平着实算不上精湛。

为了追捕通缉犯,他在烈日下一路狂奔,双腿如飞速转动的车轮,拼命蹬着自行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衫。

如此高强度的运动,早已让他体力透支。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波涛汹涌的大沙河。

可没游几下,他的腿便开始抽筋,不听使唤地抽搐起来。

通缉犯瞅准时机,如泥鳅般迅速游向对岸,成功逃脱。

而武长江则在水中苦苦挣扎,大口大口地灌着河水,情况十分危急。

若不是李肆民当时恰好带着渔具在河边钓鱼,眼疾手快地将他救起,武长江这条鲜活的生命恐怕就要消逝在那冰冷的河水中了。

“哎呀,嫂子,您快别这么客气了,我喝,一定喝!”武长江的媳妇听到这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身体微微颤抖。

尽管张建军已经多次讲述过这段惊险的往事,可每一次,她都如同初次听闻一般,心中充满了恐惧与后怕。

她满怀感激之情,亲自端起一杯酒,脚步略显急促地走到李肆民面前,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泪花,非要与李肆民碰杯。

那眼神仿佛在说,若不是李肆民出手相救,她的生活将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几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畅所欲言。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彻底打开,氛围愈发融洽。

当得知李肆民带着二哥前来寻找工作时,武长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地说道:“老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二哥的事儿,我全包了!三天之内,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要是办不成,我自己掏腰包给二哥发工资!”他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李肆民承诺着一个不可动摇的誓言。

李肆民微微抬起头,目光在武长江和二哥之间来回穿梭。

两人年纪相仿,可生活的磨砺却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截然不同的痕迹。

二哥长期在田间劳作,风吹日晒,皮肤变得黝黑粗糙,皱纹如同深深的沟壑,爬满了他的脸庞,显得格外苍老。

而武长江在大西北的风沙中摸爬滚打,退伍后又时常在外奔波,历经风雨,同样失去了年轻时的朝气与活力。

不过,李肆民深知此刻并非纠结于此的时候,况且大家都已有了几分醉意,思维也变得有些模糊。

好在众人的理智并未被酒精完全吞噬,酒喝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强行劝酒,也没有出现酒后失态的尴尬场面。

李肆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礼貌地提出告辞。

武长江也没有强留,毕竟家中空间有限,实在无法为他们提供住宿。

李肆民起身准备离开,张建军见状,也立刻跟着起身。

张建军为人谨慎,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闲言碎语,他平时很少单独前往武长江家,更何况武长江的媳妇长得如花似玉,容貌出众。

……

从武长江家出来后,李肆民带着二哥慢悠悠地回到了之前与穿的确良青年那帮人发生冲突的地方。

“老三,咱咋又跑这儿来了……呃……”李老二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李肆民。

只见李肆民径直走向路旁的一堆垃圾,蹲下身子,从垃圾堆后面捡起一个花布小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里面露出十几块钱和一沓票证。

“老三,这到底是啥情况啊?”李老二忍不住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李肆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随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哥。

原来,在热心群众对那帮混混大打出手时,现场一片混乱,李肆民趁机眼疾手快地将那个所谓的“赃物”掏了出来,偷偷扔到了路旁的垃圾堆后面。

听完李肆民的讲述,李老二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我说咋一直感觉哪儿不对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老三,你这鬼点子可真多,脑袋瓜就是好使!”

李肆民:“……”

不知是想借着散步醒醒酒,还是担心二哥酒后走路不稳,屁股遭殃,李肆民没有立即带着二哥回家。

他推着自行车,和二哥一边悠闲地走着,一边享受着夜晚的宁静,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

李老二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怀疑李肆民是不是喝醉走错路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三,咱是不是走偏了呀?这到底是啥地方啊?”

李肆民没有直接回答二哥的问题,而是远远地朝着一个蹲在门口修车的人喊道:“王哥,忙着呢!”

王建中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当看到李肆民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之前李肆民就打着五金厂肆国的旗号,两次从他这儿以低价买走自行车,这次又找上门来,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名堂。

“肆民老弟,咋了?自行车出啥毛病了?”王建中试探着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李肆民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道:“不是,王哥,我又来买自行车啦!”

王建中一听,眼神顿时一紧,心中暗自思忖: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老弟,我冒昧问一句,你买自行车是自己骑呢,还是打算转手卖给别人啊?”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被人称作二道贩子可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几乎等同于被贴上了犯罪分子的标签。

因为二道贩子从事的是投机倒把的生意,一旦被抓到,是要面临牢狱之灾的。

然而,李肆民并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王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是五金厂肆国介绍来的,你要是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肆国吗?”

王建中一听,心里顿时更不痛快了。

哼,又是五金厂那个肆国!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王建中就感觉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哼哼,肆民老弟,你说的那个五金厂肆国,该不会是扫厕所的吧?”王建中故意这么试探,心里想着,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会顺着台阶下,毕竟五金厂的肆国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肆民的眼神异常敏锐,早已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看穿了一切。

“王哥,别逗了,五金厂根本没有扫厕所的叫肆国,你是不是记错了?”李肆民微笑着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从容。

王建中:“……”

本想试探李肆民,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王建中这下彻底傻眼了。

之前李肆民两次提到五金厂肆国,王建中绞尽脑汁,怎么想都想不起厂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头疼不已,连续好几个晚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实在憋不住了,他便找五金厂的熟人打听,厂里到底有没有叫肆国的,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王建中更是一头雾水。

五金厂居然有好几个叫肆国的,有保卫处的,有车间的工人,最让人惊讶的是,销售科还有个副科长也叫肆国。

哎呀,还真有销售科的,而且还是副科长,自己以前没少从五金厂进货,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呢?

王建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自行车修理工,与五金厂这样的国营大企业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能认识几个普通的销售人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有机会结识人家副科长啊!

想到这儿,王建中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背直冒冷汗。

幸亏之前对李肆民态度还算不错,没有把人得罪死,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建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他开始仔细琢磨,不对呀,就算李肆民认识五金厂销售科的副科长,可人家副科长又不认识自己,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手里有刚翻新的自行车呢?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在王建中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让他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睡不着觉。

他这个人就是爱钻牛角尖,事情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浑身都不自在!

就在王建中被这个问题折磨得痛苦不堪时,李肆民却如同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一时间,愤怒、懊恼、郁闷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王建中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在情绪的驱使下,他甚至忘记了害怕,冒着得罪五金厂副科长的风险,也要再试探李肆民一次。

结果,这一试探,王建中心里更加没底了。

李肆民连五金厂没有扫厕所的肆国都知道,可见对厂里的情况有多熟悉!这样的人,会忽悠自己吗?王建中心里直犯嘀咕。

想到这儿,他哪还敢再冒犯,真要是把事情做绝了,自己的财路可就彻底断了!

于是,他强颜欢笑,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李肆民说:“啊哈,肆民老弟,别往心里去,老哥年纪大了,说话没个把门的。

我想问的是采购科那个副科长赵肆国,对吧?”

李肆民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建中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哥,你说呢?”

王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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