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谢谢你对藜麦的照顾(1 / 1)

加入書籤

“这...这是什么呀。”

我看着于准问,第一下甚至没敢伸手去接。

大概表情又呆又傻,于准很轻的笑了,手又往我面前递了递,“自己看。”

我已经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很胀,很满,酸酸涩涩的,“这可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我一边说一边郑重的接过于准手里的东西,双手捧着都怕它掉了,谨慎小心的捏住边角打开。

遮光窗帘没拉,灼热的暖阳肆意的洒进屋内,窗敞开了一条缝,有风掠过树梢沙沙的吹进来,拂过床头柜上那一簇茉莉花,暖意卷着清香扑进心肺。

礼物盒的盖子有些紧,打开时发出闷闷的咔哒声,我的眼睛被晃了一下,本就酸胀,这一下直接流出泪来。

一颗钻石戒指嵌在盒子里,在阳光下闪着缤纷的颜色。

眼前的景象失了真,被泪水切割成细碎的光圈,像一个彩色的梦。

“哥...你真要嫁给我吗?”我错乱的看向于准。

于准微微一怔,抿着唇抬手帮我擦眼泪,十分无奈的说,“是你决定要不要嫁给我。”

“当然当然。”我紧紧捏着戒指盒护在胸前,“我肯定嫁啊,我就只能嫁给你。”

“嗯。”于准眼里揉进罕见的温柔,在我眼睑位置碰了一下说,“都要和我葬在一起了,想你也会答应。”

这回轮到我怔住了。

当初医生塞了一堆病危通知给我,我那时候只想着于准如果出事了我也得跟着他走,想来是郑警官把我说的话全跟于准交代了。

这话当时说出口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忽然被当事人重新提来,除了害羞,还有点微妙的尴尬。

“可是,你不是才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我迷茫的问,“这个牌子要定做,得提前半年才行。”

于准很轻的挑了挑眉,“你知道?”

我点头如捣蒜,吸了吸鼻子,“我决定要嫁给你的时候关注过这个品牌,想着攒些钱定做一对再跟你求婚来着。”

我和于准算是在南泉山庄才正式确定关系,之后就出了冀超那一档子事...

忽地回神,我捧着于准的手问,“哥,你来永安之前就决定要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想过,本来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

于准意外的很坦诚,我们的手心贴在一起,他用拇指摸了摸我手背上的皮肤,“不过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东西没送出去,你还有的选。”

说着,他手心收紧,忽然正色看着我,“现在你没得选了。”

我的生日早在于准昏迷的那几天匆匆过了,可于准显然已经等不到下一个生日再送我了。

嘴角高高的牵起,在南泉山庄时于准就说过,只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那时候我就已经做了选择。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抹了把眼泪,又哭又笑,“我巴不得早就没得选。”

从首饰盒里拿出戒指的手都轻轻发抖,我小心的朝于准递过去,“哥,给我...”

‘戴上’两个字没等说出口,房门就突兀被一名护士撞开,我心头一惊,手跟着抖,戒指便猝不及防的从指尖掉落,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1307号床的藜麦...跳楼了。”

我霍地从床上起身,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名护士,“人...人呢...”

护士艰难开口,“当场死亡。”

...

床头柜上的茉莉掉落一朵,在喧嚣的世界里,它的陨落显得无声无息。

一直小黎小黎的叫,我是在她的灵堂上才得知她的全名是藜麦。

来领回她骨灰的父母穿着粗布麻衣,皮肤是一种接近雨后田地的土色,他们推着坐轮椅的儿子步履蹒跚的来。

上台阶时父亲就将儿子扛在肩上,母亲艰难的搬动轮椅,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却只能领回女儿的一捧骨灰。

“三年没回了,哪管让我们看看最后一面呢。”

藜麦的母亲连哭都没有声音,只有父亲在一旁摸着冰冷的骨灰盒喃喃的说着,“藜麦这名字取错了,是我们三个吸血鬼拖累了你,丫头。”

我和年过半百的老人并坐在殡仪馆外的长街上,“欺负他的人已经抓起来了,我们一定为她讨回公道。”

老人闻言挥了挥手,两行浑浊的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到唇边,“不讨了,官司我们打不起,小儿子还要治病。”

“官司我可以免费帮你们打。”陶轩接话道。

老人感激的看他一眼,抬手摸了把眼睛,指甲盖里还嵌着泥土,“咱们惹不起那些人,官司赢了多讨回来点钱又能怎么样,丫头回不来了,那钱我们也不一定有命花。”

“给了二十万,这事就算了吧。”他的语气缓慢沉重,听到人心生钝痛,却不忍心再劝。

藜麦一家活在偏远的小村子里,靠着老家的田地生活,雨水干旱都能让他们饿肚子。

对他们来说有钱的城里人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要让他们不得宁日易如反掌,只想息事宁人。

“你就是苏洛吧?”老人抹干净眼泪问我。

我点了点头,见老人放下背后破旧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罐子东西递给我。

透明的塑料罐子,像是被冰冻过,用厚厚的手纸裹着,奔波了一路纸都湿透了,破破烂烂的黏在上面。

“藜麦往家来电话时经常跟我们说起你,说你对她好,性格也好,在这边帮了她不少忙,有什么心事都能和你说。”

“天天,你们这的学名应该叫什么...龙葵。”

老人边说边将外面的纸剥掉,露出里面的东西来,“我们那秋收前后满地都是,她说你住在城里没吃过这东西,让我们来的时候一定带给你。”

“藜麦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老人露出个笑来,“摘一盆回来,先给他弟吃,剩下的全倒嘴里,吃的满脸都是紫色。”

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忽地抽咽出声,嚎啕的哭了起来。

“家里常给她备着,摘了这么一些就放冰箱里冻起来,就是总也等不到她回去,我们又舍不得来。”老人终于将纸屑剥干净递给我,“你尝尝,就当谢谢你对我们家藜麦的照顾。”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