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谢不嫁之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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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声密集,就跟敲在人心尖上似的,闹腾得人心痒。

静初眼前一亮,眼巴巴地望向林小姨娘。

林小姨娘眸光微闪,也来了兴致。

“你想去看?”

静初点头如捣蒜:“可我阿娘不让我出这个院子。”

林小姨娘牵起她的手:“走,陪我去瞧瞧。”

不仅是她俩,就连白静好,还有李妈等人也全都跟了出来。

白府门口。

已经被瞧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场中腾出一块空地,两只穿红挂绿的猴子,一个打鼓,一个敲锣,人模人样地围着场地转圈。

另有几只猴崽子,有耍棍的,翻跟头的,还有爬杆的,各显神通,引得一片喝彩之声。

开场锣鼓之后,班主拱手谢客,亮起嗓门:

“今日承蒙清贵侯府宴世子盛情相邀,来到贵宝地,为大家献艺,让猴崽子们为大家演一段《铡美案》,以此感谢白府千金不嫁之恩。”

这一嗓门,围观百姓莫名其妙,闻声出来瞧热闹的白陈氏瞬间沉下脸来。

这跟堵着门骂街有何两样?

他池宴清怎么玩这种无赖手段?

都说此人混不吝,恣意妄行,果真不假!他就不怕他得了花柳的丑事吵嚷得人尽皆知吗?

场中班主一声令下,穿红挂绿的两只猴孙打开木箱,取出两个面具,戴在脸上。

一张白面书生,另一张乃是娇娇女娘。

班主“咣”的敲了一声响锣:“第一场戏,咱们先从试婚开唱,诸位客官且听我娓娓道来。”

旁人起哄:“错了错了,铡美案哪有什么试婚?”

“今儿我这铡美案与别人的不同,虽说唱的都是负心人,可却是薄情女子痴情汉,见异思迁把婚退啊。”

“咣”又一声锣响。

场中两只猴子勾肩搭背,嘴对嘴儿香了一个,立即引起场中一片哄笑。

白陈氏气急败坏,命府上下人上前轰赶。

“走走走,赶紧散了,简直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羞辱人的?”

班主不高兴:“拿人钱财,忠人之事,我既然收了人家宴世子的赏银,这戏就必须得唱完。”

百姓一窝蜂的起哄:“这大街之上,又不是你白家的地盘,你们管不着!”

“就是,心虚什么?又没有指名道姓,也让我们听听来龙去脉,评一个是非对错。”

“还用说么?薄情女子负心汉,肯定是白家千金负了人家宴世子,另谋高嫁。”

“清贵侯府都瞧不上,这白家千金是要进宫当娘娘吗?出来让我们瞧瞧,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百姓一哄声地闹,乱成一锅粥。

白静姝无地自容,又气又怒地捂着脸返回府中。

关键时刻,还是白二叔闻声前来,摸出银子塞进那班主手里,班主方才心满意足地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他的猴子猴孙走了。

林小姨娘瞧完这场闹剧,门也不进,立即提出告辞。

回到林府,直接去拜见林夫人,将白家设宴的心思如实说了。

林夫人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她白家怎么敢想?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什么时候有结亲的意思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夫人跟前的婆子立即嗤笑道:“我听闻,白家就是仰仗着对侯府老太君,还有侯爷的救治之恩,死乞白赖地高攀了宴世子。

这次,又碰巧治好了小姨娘的病,立即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竟然肖想上咱孙少爷。我看,就是小姨娘太给他们脸了。”

林夫人就觉得,好像是受到了羞辱一般,冷声道:“今日若是我在场,当场就掀了她的桌子,让她撒泡尿照照自己卖女求荣的德行!”

越想越气,这样蹬鼻子上脸的行径委实令人恼得慌。

而且一旦传扬出去,岂不令林府与侯府生隙?

“过几日月老庙跟前的二月兰便开了,正是办春庭宴的好时候。

前两日还与老大家的商量着,今年在月老庙跟前的梨园办一场春庭宴,给耀祖寻摸个家世样貌才情都不错的女子。

你帮我给白家也下个请柬,就以孙小姐的名义,请白家那几位娇娇女前往赴宴。她们若识相倒也罢了,若是不自量力,再有冒犯之言,非要好生挖苦一通,才解了我心里的气。”

婆子痛快应着:“就请白家大房二房里的两位姐儿吧?那个傻子定是难登大雅的。”

“你说的,可是被白家送给太监做外室的那个?”

“可不是,听闻前些时日李公公去世,她就被接回了白家,整个人半疯半傻的。”

林夫人轻哼:“那必须要请了,这不就是个话柄乐子吗?她去了,何须咱们开口,大家伙一人一口唾沫,就让她白家无地自容,认清自己几斤几两。”

婆子装作恍然大悟:“还是夫人您高明。”

林小姨娘在一旁暗自忐忑,只盼着静初千万不要赴这个鸿门宴,免得受人羞辱。

辛夷院。

今日是静初与古玩店白胖子约定再次见面的日子。

好不容易才送走前来串门的薛氏。

薛氏突如其来的热情,以及对她的慷慨,令李妈雪茶二人满心感激,奉若上宾。

静初却心知肚明。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薛家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对自己试探了。

面对着薛氏对自己过往的好奇,与追根究底,静初说话颠三倒四,驴唇不对马嘴。

薛氏逐渐变得不耐烦,只能拍拍屁股不甘心地走了,留下一堆的补品与零嘴儿。

静初等李妈二人熟睡,便如上次那般,黑巾蒙面,顺着角门出了白府。

她今天出来得有点早,先是找到一家还未打烊的纸扎铺子,入内买了一些纸钱,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十字路口,给雪见烧了过去。

火光跳跃,映照着她通红的眼睛,泪水肆意而出。

一想起,她现如今,还被埋葬在冰冷的地下,与那个变态而又猥琐的李公公葬在一处,便心如刀绞。

自己单纯只是想活着,就已经费了太大的气力,什么时候才能为雪见报仇雪恨?

纸灰逐渐湮灭,变冷。

突然,平地上刮起一阵疾风,眼前的纸灰打了一个旋,扬了起来。

静初立即警惕地抬脸,只见皎皎月色之下,一道黑影就如鸿鹄一般,踏着屋檐,飞似的一闪而过。

黑影手中的长剑,如流星划过天际,只看到一道银光。

他所经之处,带起一阵凛冽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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