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国外疗养院(1 / 1)
几十年了,崔雪蘅在裴绥这里,一直都是趾高气扬的。
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占理。
到现在也是如此,她不曾改变,那态度也是无论如何都软不下来的。
她怒急起身,“哦,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孟笙是不是给你灌迷魂汤了?你就这么非她不可?
她到底哪点好?除了长得漂亮点,但这世界上比她漂亮的人多的是,其他方面呢?败德辱行,心机深沉,还是个没人要的二婚,阿绥,你能不能……”
“不能!”
裴绥厉声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上午去的那一趟,差点把人害死,人家抢救了三个多小时才抢救回来的,现在醒来都还有中风的趋势。
崔雪蘅,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还舔着脸去找她爸,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崔雪蘅一惊,脸上闪过不可置信。
抢救三个小时,中风……
她心口狠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明明她走的时候,孟承礼还好好的。
可她了解裴绥,他是不会撒谎骗人的。
她心里刚生出一点忐忑和不安,在听到他后面那句质问的时候,一瞬间的功夫就化为乌有了。
脸上的慌乱和震惊也消散不见,她震惊错愕又怒不可遏地瞪大眼睛。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裴绥,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的?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费了半条命把你和欢欢生下来,可结果呢?结果……”
裴绥不耐打断她的话,“结果怎样?啊?是我想让你生我的吗?是我求着让你生我了吗?生了之后,你有养过我吗?
那起绑架案是当时只有三岁的我能预料到的吗?你以为我想被绑吗?你怎么不怪你自己没看好我和她?我难道不想救她吗?难道我想让她死吗?
二三十年了,我也想过,如果那场绑架案,死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像怀恋她一样怀恋我?”
说着,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下,“想来应该不会,但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二三十年了,不管有多艰难,我一个人都走过来了,你不就是因为自己那点怨恨,见不得我好的私心想搅黄我和她的事,还非要扯一张什么关心我人生大事的旗子,崔雪蘅,你可真够虚伪的。”
“你!”
崔雪蘅一口气有些上不来,胸膛快速起伏,眼睛都气红了,愤怒地指着他,“我哪点说错了?她除了那张脸,哪里配得上我们裴家的门楣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关心你?你也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想让你娶个更好的,有什么错?”
裴绥嗤笑,“关心?这两个字你说出来不害臊?深居简出了那么多年,都开始不要脸了是吗?”
崔雪蘅涨红了脸,气得都想上去扇他了,居然敢说她不要脸。
“裴绥,你身为裴家人,从小学的礼仪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绥应得很淡,“嗯,和你学的,没家教,没教养。”
“你!”
崔雪蘅咬牙,她知道他这是在讽刺她今天去找孟承礼的事情。
她吸了口气,“裴绥,我再怎么样也是你妈,你是我儿子,我说我不同意你娶她,她就进不了裴家的门,除非!她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裴绥冷嗤了声,“你还真会给自己长脸,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得上。
孟笙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人,你是最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的人,还从尸体上跨过去?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死一个给我看看。”
裴绥闭了闭眼,最后意思耐心都快被耗尽了,“崔雪蘅,我受够你了,你这个人,永远自私自利,无可救药,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要用我的人生去填补你心里的窟窿,那我心里的窟窿谁来补?!
从今开始,我,裴绥,不会再给你留一丝一毫的面子,你也别想拿“母亲”这个身份压我一辈子,你根本就不配!”
“你!你这逆子!”
崔雪蘅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种让她无法发泄的怒火死死压着她,神经也死死紧绷着。
情绪似乎是在崩溃的边缘,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就为了孟笙那个妖女,你要这样忤逆我,我……如果欢欢还在……欢欢,死的偏偏是我的欢欢……”
“夫人!”
听着里面动静的杜萍再也忍不住跑进来看,就见崔雪蘅已经踉踉跄跄的跌倒在了地毯上,一条胳膊撑在沙发上。
“快,快去给夫人拿药!准备温水。”杜萍冲过去扶住崔雪蘅,急切又慌张地朝门口的其他几个下人喊道。
崔雪蘅发病了。
情绪过激,肾上腺素一旦上来,就会发病,会浑身发抖,说话颠三倒四,精神错乱。
裴绥就立在那,一动不动,冷眼旁观着她身体颤抖的频率,和下人急切忙碌的身影。
对于他来说,此刻的崔雪蘅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的心不会被动摇一丝一毫。
“二少爷!你……”
杜萍看着裴绥冷冰冰的眼神,有些愕然,想说点什么,但想起他刚刚和崔雪蘅的对话,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裴绥看都没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概花了四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他淡淡道了声“谢”后就挂了,收起手机,看着因为吃过药而缓过来一些的崔雪蘅。
冷声说,“我给你联系了美国一家高档的疗养院SilverleafEstates,它是洛杉矶最权威的疗养院。”
简单介绍了一句,他对杜萍道,“去给她收拾东西,机票我来订,明天早上就走。”
找家好一点的疗养院已经是给她身为“裴家夫人”的最大体面了。
传出去至少不会天跌份。
他这话一出,偌大的客厅登时就变得落针可闻了。
连下人们的动作都滞住了,不敢再动。
崔雪蘅当即就抬起了头,她现在身体上的颤抖都还没完全平复下来,心跳也十分快,紧绷又些许混乱的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她神色木讷,嗓子有些失声,“你……你说什么?让我去……去哪?你……阿……阿绥,你……再说一遍,你让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