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脱离现实,直入灵异世界(1 / 1)
司辰身后的三个身影彻底凝实,皮肤泛着青铜锈蚀般的青灰色,连呼吸都带着金属摩擦的滞涩。
掌控大罗星轨的身影指尖搭在青铜环上,指腹按过“天权”星宿的刻痕时,环体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血珠,血珠里浮着无数微型的星宿虚影,正沿着固定轨迹旋转。
持无尘之鼎的身影将鼎沿抵在眉心,鼎身云纹里嵌着的不少细小骨骼突然蠕动起来,像是无数条白色的蛆虫在爬行。
鼎口飘出的不是白烟,而是一缕缕灰黑色的发丝,发丝落在甲板上便扎根生长,缠上司辰的脚踝,发根处渗出的粘液带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将木质甲板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握北阴铜镜的身影始终垂着眼,镜面贴在掌心,边缘的缺口正缓缓啃噬着他的皮肤。
镜中倒映的不再是人影,而是一片蠕动的血肉,血肉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手的指甲缝里嵌着陈旧的胭脂,每根手指都在镜面上划出细碎的血痕,血痕在镜中连成“死”字的篆体。
三件青铜物件的共振越来越剧烈。大罗星轨转动时,青铜环摩擦出的不是火花,而是细碎的牙齿,牙齿落在地上便化作黑色的甲虫,甲虫背壳上的纹路与星轨完全一致。
无尘之鼎的云纹间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流过之处,甲板的木纹扭曲成人脸的形状,每张脸都在无声地流泪,泪水里混着细小的指甲。
北阴铜镜的镜面泛起水雾,水雾中浮出一张张模糊的脸,脸的轮廓与司辰渐渐重合,只是眼眶里塞满了青铜碎片。
司辰腰间的长剑剑柄突然发烫,青铜太极图吊坠的阴阳鱼眼瞳里,钻出两条半透明的小蛇。
蛇身缠绕着剑柄,鳞片是由无数细小的指骨组成,蛇口不断开合,吐出带着血腥味的气息。
每当星轨转动半圈,蛇眼便会亮起一次,照出甲板下方蠕动的黑影。
那是无数具被船板包裹的尸体,尸体的手指都向上弯曲,指甲深深抠进木材里,在船板上留下永恒的抓痕。
诡异的气息像墨汁滴入清水,在甲板上缓缓晕开。
这种气息没有温度,却能让人骨髓里泛起寒意,像是被埋在潮湿的棺材里,听着泥土落在棺盖的声响。
船帆上的白色帆布开始腐烂,腐烂处露出底下的黑色布料,布料上用鲜血绣着重复的图案。
一艘幽灵船,三个身影,七件青铜物件。
风穿过帆布的破洞,发出的不是呼啸,而是女人的啜泣,啜泣声里夹杂着牙齿摩擦的“咯吱”声。
大罗星轨最外层的青铜环突然绷直,化作一根细长的青铜针,针尖指向东方。针尖滴落的不是液体,而是一颗颗细小的眼球,眼球落在海面上便炸开,溅出的液体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影像。
连绵的黑色山脉像伏在地上的巨蟒,山脉间弥漫着血色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巨大的牌坊,牌坊柱子上缠着无数具尸体,尸体的喉咙里都插着半截青铜剑。
星轨中心的黑色孔洞越来越大,从中伸出无数条黑色的线,线的末端拴着微型的祭灵神位。
神位上没有铭文,只有一个个凹陷的指印,指印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在甲板上汇成小溪,溪水里漂浮着细小的骨头,骨头拼在一起,正是“祭灵”二字的轮廓。每当神位的影像清晰一分,幽灵船的木板便会渗出更多的血珠,血珠里浮着被祭祀者的脸。
幽灵船启动时,没有引擎的轰鸣,只有船板间摩擦的呻吟,像是有无数人被夹在木板中间,随着船的移动发出痛苦的嘶吼。
船身每次跳跃,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个淡蓝色的残影,残影里的幽灵船正在缓慢腐朽,甲板上的身影化作白骨,白骨手里的青铜物件正在吞噬自己的指骨。
跳跃过沙漠时,沙粒落在甲板上便化作黑色的粉末,粉末里浮出无数只挣扎的手。
穿越海洋时,浪花溅起的不是水珠,而是半透明的鱼鳞,鱼鳞上印着溺水者的脸。
掠过城市上空时,空气中的尘埃凝成细小的棺材,棺材里躺着穿着现代服饰的尸体,尸体的胸口都插着青铜碎片。
司辰站在船头,风衣被风掀起的弧度僵硬得如同木偶。
风里夹杂着各种气味。
焚尸炉的焦糊味、福尔马林的刺鼻味、腐烂尸体的腥臭味,这些气味钻进鼻腔,化作细小的虫子,顺着喉咙爬进肺里,在肺泡上留下青铜色的斑点。
他的影子在甲板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影子的手指比他本人长出许多,指甲尖已经触碰到船舷,在木材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闭上眼睛的瞬间,意识沉入持有大罗星轨的身影。
星轨的触感冰冷刺骨,像是握着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青铜,青铜环转动时,环上的星宿名称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个个小人,小人穿着古代的服饰,跪在环上不断磕头,额头磕出的血珠滴落在环体上,晕开成诡异的图案。
通过星轨的指引,他“看”到了祭灵神位周围的景象。
血色雾气里,每走三步就会踩到一具跪着的尸体,尸体的头颅都不自然地向后扭转,颈椎断裂处露出的白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
黑色山脉的岩石不是石头,而是凝固的血液,血液里嵌着无数只眼睛,眼睛的瞳孔是竖直的,像蛇眼一样盯着雾气中的一切。
牌坊的柱子里塞满了孩童的骸骨,骸骨的手指都指向神位的方向,指骨上缠着红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埋在雾气深处。
手握北阴铜镜的身影睁开眼时,眼白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只剩下瞳孔是一点惨白色。
镜中燃烧的古旧宅院越来越清晰,宅院的大门是用无数块脊椎骨拼接而成,门环是两个青铜骷髅头,骷髅的眼窝深处,各嵌着一只活着的眼球,眼球正随着幽灵船的移动而转动。
院内的火焰是青黑色的,烧得最旺的地方是正厅,厅里的供桌是用棺材板拼成的,供桌中央的祭灵神位泛着冷硬的青铜光泽,神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根人的指骨,指骨上还在滴落黑色的液体。
神位两侧站着两排纸人,纸人的脸是用活人皮肤做的,嘴角被针线强行扯成上扬的弧度,眼眶里塞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下渗出的液体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北阴铜镜的边缘开始生锈,锈迹像活物一样蔓延,爬上身影的手腕,在皮肤上刻出与镜背相同的雷文。
锈迹经过的地方,皮肤变得像干枯的树皮,轻轻一碰就会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白色蛆虫。
甲板上的木纹在锈迹的影响下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一张张痛苦的脸,脸的嘴巴不断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细小的血珠从嘴角渗出。
幽灵船前方的空间开始像被水泡过的纸一样发皱,空间褶皱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落在甲板上便化作一只只没有眼睛的虫子,虫子拼命地往木材里钻,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小孔里不断冒出白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着无数个重叠的人脸。
黑暗空间的倒影越来越清晰,那片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尽的黑暗在缓慢流动,像是凝固的墨汁。
黑暗中漂浮的鬼火是一个个缩小的人头,人头的嘴巴不断开合,吐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细小的青铜碎片。
碎片在空中碰撞,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响声,而是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噪音,噪音里夹杂着模糊的咒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念诵。
最中央的巨大神位上,那张人脸的眼睛是两个旋转的漩涡,漩涡中不断涌出半透明的厉鬼,厉鬼的形态各不相同。
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袋与身体分家,有的身体里塞满了稻草,但无一例外,它们的胸口都插着一块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与司辰手中的太极图吊坠完全一致。
幽灵船驶入空间裂缝时,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要散架一般。
裂缝边缘的空间碎片不断落下,碎片里嵌着各种场景。
正在举行祭祀的古代村落,被厉鬼屠戮的现代都市,漂浮在宇宙中的废弃飞船,每个场景里都有一个与司辰相似的身影,正拿着青铜物件与厉鬼对峙。
裂缝闭合的瞬间,现实世界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只剩下幽灵船上的青铜物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黑暗空间里的鬼火纷纷围拢过来,人头的嘴巴里吐出黑色的丝线,丝线缠上船帆,将帆布勒出深深的痕迹,痕迹中渗出的液体滴落在甲板上,化作一个个小小的祭灵神位。
三个身影同时抬手,大罗星轨的青铜环射出青绿色的光线,光线在黑暗中织成一张网,网住靠近的鬼火,鬼火在网中挣扎,最终化作黑色的液体被网吸收。
无尘之鼎的鼎口朝下,喷出的黑色液体在船周围形成一圈屏障,屏障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蛆虫不断啃噬着试图靠近的厉鬼虚影。
北阴铜镜的镜面射出一道惨白色的光,光照之处,黑暗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尸体的手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燃烧的古旧宅院。
司辰的风衣在黑暗中猎猎作响,衣角扫过甲板上的血珠,血珠里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他能感觉到黑暗空间的法则正在渗透身体,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像虫子一样蠕动,骨骼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像是吞下了无数青铜碎片。
燃烧的宅院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院墙上爬满的藤蔓,藤蔓不是植物,而是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肠子,肠子上的血管还在缓慢搏动,渗出的血液在墙面上画出诡异的符号。
宅院门口的青铜骷髅头眼窝中的眼球突然转向司辰,瞳孔里映出三个重叠的身影,身影的手中,三件青铜物件正在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嗡鸣。
幽灵船穿过最后一层黑暗,停靠在宅院前的空地上。
地面的泥土是暗红色的,踩上去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弹性,像是踩在无数具尸体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香火味,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气息中浮着无数细小的青铜粉末,吸入肺中便能感觉到尖锐的刺痛。
三个身影与司辰并排站立,手中的青铜物件同时指向祭灵神位。大罗星轨的青铜环转动到极致,发出的“咔嗒”声如同倒计时。
无尘之鼎的云纹完全展开,露出鼎身内侧刻着的无数人名。
北阴铜镜的镜面彻底变成黑色,只映出神位上那张巨大的人脸。
黑暗空间里的所有鬼火都停止了移动,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像是在等待某个仪式的开始。
祭灵神位上的人脸缓缓睁开眼睛,漩涡状的瞳孔中,映出司辰和三件青铜物件的身影,嘴角缓缓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
那是由无数人的指甲拼接而成的牙齿。
司辰的目光落在神位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的青铜太极图吊坠,已经开始微微颤动,像是在渴望着即将到来的血祭。
司辰周身的空气开始泛起湿冷的潮意,先是耳际钻进细碎的水声,像有无数根针在耳膜上轻刺。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是溪流的轻快,也不是海浪的汹涌,而是死水在棺材里晃动的闷响,带着铁锈和腐木的腥气。
水流声开始影响四周。
甲板上的木纹里渗出黏腻的液体,液体在木材表面汇成细小的水洼,水洼里浮着半透明的头发,发丝缠成诡异的结,结的形状与他掌纹完全重合。
船帆上的破洞突然涌出黑色的水流,水流不往下坠,反而顺着帆布向上攀爬,在白色的布料上冲出蜿蜒的沟壑,沟壑里沉着无数细小的骨头,每根骨头都在微微颤动,像是被水浸泡的指节。
靠近船头的雾气被水流声搅得翻涌,雾珠凝结成水滴,滴落在甲板上却不四溅,反而像活物般聚成小小的水涡。
水涡里映出扭曲的人影,人影没有脸,脖颈处断裂的截面不断涌出浑浊的液体,液体漫过甲板,在司辰脚边积成浅浅的水滩,水滩中浮出半截腐烂的船桨,桨叶上的木纹正一点点化作人脸的轮廓。
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冷,水流声里混进指甲刮擦玻璃的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