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今天还就当回孩子了。”(1 / 1)

加入書籤

贺如兰没有落座,她就那么静静地立在厅中,一双凤眸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云老太太和云致远身上。

目光像淬了寒冬的风,刮得人骨头发凉。

“我阿姐,死在你们云家。”

她声音很轻,可她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像一柄淬了冰的利刃,冷到了极点。

满堂死寂。

“原以为是病故,可如今真相大白才知是遭人算计,云家难道不应该有个说法?”

此言一出,厅内本就凝滞的气氛,瞬间冻结成冰。

云老太太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一僵,强撑着开了口:“南康王妃这话从何说起?什么叫有个说法?你阿姐在时云家待你阿姐也没有苛待之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是始料未及的,而且这始作俑者已经受了罚,你怎么能将这事怪到我们头上?”

“如此也算是不薄了吧?”

“不薄?”贺如兰冷笑一声,“想当初,阿姐嫁给清北伯的时候也算是名门闺秀,可转头他就寻了姨娘,这叫不薄?后来听说阿姐生病更是甚少去看她,成天围着姨娘转,宠妾灭妻这叫不薄?再后来,姨娘势大,你们任由她惨死在姨娘之手,云府竟然没有半点察觉,这叫不薄?”

“人都走了这么久,到现在才知道为人所害这叫不薄?”

“你们云家好手段,是当真觉得我们贺家好糊弄?还是觉得南康王府好欺负?”

她猛地拔高了声调,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云家众人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云老太太沉着脸,“那依着南康王妃的意思,要如何?”

云致远更是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贺如兰:“你究竟想怎样?”

贺如兰吐了口气,从容整理好整了整衣襟,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很简单,云家亏欠阿姐的,自然该补偿给晚晚。”

“我要你们立字为据,日后晚晚若是提出她想做的事情,云家都不得阻拦。”

这时,一直隐忍着没发火的云致远此刻忍不住厉声道:“荒谬!南康王妃此举,未免将手伸得太长了,她可是云家的女儿,怎么?我们还会亏待了她不成?再说了,你这是拿南康王府来威胁我吗?”

“威胁?”贺如兰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了几分森然。

“我就是威胁了又如何?清北伯做官多年,手上总不会z真是两袖清风吧?若是寻人查一查你说会不会查出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若是这些东西呈到了御史台又会怎样?清北伯要不要好好衡量衡量?”

最后一句,声色俱厉!

云致远瞬间沉默了下来。

贺如兰见强硬的已经说到这份上,j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话锋一转,“晚晚是老太太一手教大的,她什么性子想来你们也知道,她不是那恶毒之人,也做不出那恶毒之事,我只是怕她日后受你们欺负,求个心安罢了。”

贺如兰这一招先兵后礼、软硬兼施算是将云老太太和云致远彻底治住。

最终,云老太太闭上眼,疲惫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事儿只能有一,不可有二有三。”

贺如兰暗暗吐出口气。

如此,她此行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等拿到字据,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从云府出来,一踏上马车,那股凌人的气势便瞬间消散。

云岁晚跟着上来,眼眶通红,膝盖一软,直直就要跪下去,“姨母——”

这些年,她做任何事,遇到任何困难从来都是自己一力解决,没想到重来一世还能感受到被别人撑腰的感受,她心中一时感慨良多。

鼻子也有些微酸。

贺如兰将她赶紧拉起来,“瞧你,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

云岁晚抿了抿嘴,“姨母今日,是为了我往后与裴家和离之事,对吗?你是怕我日后和离被祖母他们阻拦所以才要了这份字据的,对吗?”

她知道,姨母素来与人为善,若不是为了她,绝不会做这个恶人。

贺如兰缓缓吐出口气,笑起来,“晚晚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云岁晚低了低头,“可是让你拿着南康王妃的身份压着父亲,万一日后父亲拿此事说话不是连累姨父吗?”

贺如兰摆摆手,“你母亲走得早,我们贺家又不在京中,你又是个不往家报事儿的。太后寿诞一过,我就要回去,若不如此,我放心不下。而且,我相信,你姨父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

云岁晚此刻哪里还忍得住?温热的眼泪顺着云岁晚的脸颊滑落,她一下抱住贺如兰,“姨母,谢谢你!”

贺如兰笑起来,“好了,好了,怎么越大还越像个孩子了。”

她索性在她怀里蹭了蹭,“我今天还就当回孩子了。”

贺如兰只能无奈又宠溺地笑着。

片刻之后,云岁晚才抬起头来,“不过姨母,有了这道文书,和离之事确实更顺当了。”

贺如兰点点头,“阿姐已经不在了,我只希望你平安、开心,我说过只要你愿意,贺州南康王府永远有你的位置。”

云岁晚看着外面的街景,虽然此时夜色朦胧,但是她忽然觉得也不那么黑沉了。

马车一路哒哒地往前走,顺着灯亮一路往前。

到岔路口的时候云岁晚才和贺如兰分开。

之后,云岁晚便径直回了裴府,而贺如兰自回了院子。

只是刚到园子就听见下面的人道:“大奶奶,成国公府的人到了,大太太那边说是你回来了就赶紧过去。”

成国公府的人到了?

沈慧兰她了解,成国公府是大家世族,当初裴蓉能嫁过去,她可是高兴了很长时间。

逢人就说这亲事登对。

如今,人家千里迢迢来了,她必定是想要好好显摆显摆一家之主的架子。

云岁晚想了想,淡淡道:“知道了,你去给母亲说,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云岁晚说换衣裳,其实也就是想缓缓时间休息一下。

坐了会儿,也懒得换什么衣裳了,只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襟,便朝着念安园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