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大鹏守门户 八卦入唐耳(1 / 1)
午饭过后。
嫂子林静和嫂嫂秦青都忙不迭回到了后罩楼楼上。
几个奶娃娃皮的很。
刚刚吃饭时,嫂子林静和嫂嫂秦青就都是轮番上阵的。
没办法一起吃。
因为总要有人守着几个奶娃子。
不然就会扯开嗓门闹腾个不休。
而唐根生的义务主要是宽慰林静和秦青。
为她们做出的贡献进行积极的表态。
亲手做了饭,也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过来陪伴她们。
已经很有态度了。
所以就没有再回后院。
吃干抹净便推着二八大杠从蓑衣胡同5号院出来。
回到南锣鼓巷主街道,直奔北面而去。
但凡没有在巷子胡同里穿绕,就说明唐根生除了回黑芝麻胡同24号院外。
还能有其他选择。
南锣鼓巷主街9号铺子里。
南边三柁空荡荡的位置现在多了很多小板凳,小马扎。
一本本小人书的封皮画面被垂着的麻绳悬在三面墙壁上。
还按照神话、战争、名著等系列进行了区域划分。
封皮画的惟妙惟肖。
如果染上同样的色彩,就跟真的从小人书上撕下来似的。
实际上呢。
这都是唐根生绘画技能的小试身手罢了。
现在铺子里坐满了孩子的身影。
一个个小脑袋瓜低垂着,像是一个挨着一个,新来的人想要走到最里面,都感觉无从下脚。
人高马大的楚大鹏就堂而皇之的夹杂在其中。
他此时也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本小人书,不时翻看着,神情专注且认真。
唐根生进了铺子,先看了左边小人书摊一眼。
整个南锣鼓巷主街上一共有三家小人书铺子。
但唐根生这边的,最是人满为患。
因为只有他这里是室内。
冬天不会皴手,不会冻耳朵。
春夏秋的风再大,也跟室内小人书铺子没啥关系。
如果多给1毛钱。
还能顺带帮忙看孩子半天。
就是搁在室内看小人书,想要出门必须家长来领的那种。
看小人书1毛钱,顺带看孩子2毛钱。
如果家里要上班,4毛钱管一天,还能帮忙免费热饭。
楚大鹏跑腿认路喊人来接电话的业务,做的有些勉强。
但当孩子王,他倒真的摸对了路。
能跟孩子们打成一片。
一点都不羞涩,不扭捏。
偶尔还会为了小人书里的某个情节和孩子们对峙上好一阵子。
无形之中能把孩子们的情绪和看孩子时的戏剧性给拉满。
“你,你回来啦?”
右边柜台里。
黄小燕嘴里还咀嚼着,嘴角有烤地瓜的香气散出来。
“忙吗?跟我去后面一趟。”
“哎,你先过去,我这就来。”
黄小燕脸蛋飞起两坨红霞,赶紧抿了抿嘴,将口里的地瓜给咽下去。
唐根生抬腿往后院走。
出了后廊,听到铺子里黄小燕嘱咐楚大鹏看着点铺子和孩子。
也听到楚大鹏闷闷的应声。
大孩子似的楚大鹏,估计是看小人书看到了精彩的地方。
对黄小燕‘打扰’他,心里有些不满的情绪。
但孩子气的楚大鹏已经很懂事了。
情绪虽然不太好,但依旧乖乖听话。
唐根生推门进了东屋。
身后黄小燕先拐进了厨屋里。
估计是又给采暖炉加了点动力吧。
现在铺子前面和后院包括中堂在内的屋子里,全都是散热器。
一拖八的大功率梅花形采暖炉。
全部敞开了烧。
一次能放16块蜂窝煤。
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量。
黄小燕推门进屋的时候,唐根生已经脱掉了棉猴大衣,连外罩衣制服也脱下丢在了炕头上。
“来,让我尝尝你刚才吃的烤地瓜甜不甜……”
唐根生招了招手。
黄小燕一边投怀送抱,一边两个腿根子条件反射似的软了。
最后,整个人都自然而然的软成了面条。
........
这一次,体现的才是唐根生真正的硬实力。
四点不到,唐根生推开西边屋门走出院子。
他冲了个舒舒坦坦的澡。
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穿过院子,来到前面铺子里。
楚大鹏从里面书摊挪到了门口,还特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像是一堵小肉山,拦路的大老虎。
“大鹏,你看好铺子,我先走了呀。”
“好的,我会看着店的。”
“真棒,来,送你一根棒棒糖吃,可甜了。”
唐根生从裤兜里掏出连锅盖头都只能觊觎而很少获得的草莓味儿棒棒糖。
楚大鹏接过去,熟练的张嘴含住。
“谢谢哈,真甜。”
“不客气。”
唐根生拍了拍楚大鹏的肩膀。
越过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停下来,转过头。
“大鹏,小嫂子累了,在屋睡觉呢,你别去吵醒她,知道吗?”
“睡觉了呀,好的,我去院子的时候一定不出声。”
楚大鹏坚定的点了点头。
唐根生转过身,打算走人。
眼角余光瞥见柜台上的电话机。
接在话机上的电话线被拔了下来。
难怪接连战斗打响的果决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整个战斗过程也非常的流畅顺利,酣畅淋漓的没有一丝被打扰到的郁结之气。
原来后顾之忧和中途被打扰的问题。
小嫂子黄小燕在战斗开启之初,便已经根除了呀。
唐根生会心一笑。
想到她最后都疲惫不堪,神志不清了。
还不忘了将两个脚踝挪到炕头柜子上,摆出一副倒拔倒灌的架势。
估计也是一个对怀孕生娃有执念的好姑娘。
回到黑芝麻胡同24号院。
恰好赶上收工提前回来的阮达。
“达子叔。”
“小唐同志,您回来啦?”
两人一个熟络自然,一个略显拘谨的打招呼。
阮达有一次去某领导的院子里帮忙搬家具。
恰好就碰到唐根生被领导太太热络的送到垂花门。
唐根生真的没有一点显摆的意思。
纯属巧合。
郑成发给他推荐的差事。
去给郑局的老班长家做了顿家宴。
家宴的名头是这位老领导的儿媳妇从武汉调回了部里。
嗯,区区一个工作调动。
没什么大不了的。
铁娘子还是部里的副职,没当上一把手。
不值一提。
倒是阮达瞧见了唐根生在那户人家的松弛和游刃有余。
才叫了不多久的‘根生’就又退化成‘小唐同志’了。
要不是为了显示熟络和尊敬。
‘小’字,阮达都差点不给加上去。
“嗯,回了。刚回来。对了,达子叔,你和老马叔手里还有存货吗?有的话咱再收一回……”
其实唐根生家里一楼的书架差不多摆满了。
毕竟也不能全部都是书。
还有些格子里放稿纸、往来信件和檀香摆件呢。
二层倒是有些摆满了。
如果马老蔫给力的话,再有个一两回就能彻底填满。
再以后,也就到了更新替换和塞满格子的阶段了。
读书人最有成就的那部分,就是看着自己看过,研究过的书籍,将书架从最上层开始,一点点塞满。
塞到塞不下为止。
那简直是毕生最宏伟的成就。
集邮。
集的不仅仅是女孩纸。
还有正儿八经的书纸。
“有,肯定有。小唐同志,您要是接下来不出门,我这就喊老马拿回来去……”
唐根生笑着过垂花门,进了前院。
东厢房很冷清。
屋里孩子没声儿,魏家嫂子也像是不在。
西厢房倒是挺热闹。
屋里俩孩子叽叽喳喳,还有老头和李春贵开怀的笑声。
屋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棉帘子掀起。
刘嫂从屋里拐着一个大瓷盆走出来。
“刘嫂。”
“哎,哎?根生,你这刚下班呀?”
“是啊,中午下班顺道在单位食堂吃了顿饭。”
“还是你们单位好呀,这时候还有食堂开灶,比老李他们学校可强多了。”
刘嫂羡慕之余,还不忘吐槽。
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喜好。
现在的家庭对于教师为什么挺嫌弃?
还不是因为每年固定两个假期。
只要假期来临,学校食堂就不开灶了。
难为的全都是各自的家庭。
李春贵、刘宝山这还算是资深教员,收入颇为不错的那种。
换了稍微差点的教员,一家好几口,工资将将五十冒头。
压根不够花。
可几十年后,人们生活富裕了。
吃饱穿暖早已不是刚需,而是基础中的基础。
那时候人们追逐精神层面的享受。
期待课外业余时间。
崇尚时间自由和财富自由。
到了那个时候。
高校教师就是一个肥差。
每年固定两个带薪长假,美滋滋,爽歪歪。
“好什么呀,去年连过年都没能待在家里呢。”
唐根生摇头笑着,之下车子,掏钥匙开院门。
“哎,根生,咱们胡同昨晚抓了一窝流氓……”
刘嫂拐着大瓷盆,本来是朝着自来水龙头那去的。
看到唐根生,刘嫂的谈兴来了,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流氓?”
唐根生一怔。
没听白小洁说这回事呀。
再一想。
本来昨晚想要喊她侍寝来的。
结果抄书抄的有些专注,一眨眼就过了点。
反正没几个小时睡眠,唐根生索性就没喊她。
白小洁翻来覆去没睡着。
也是想着早点睡。
趁着唐根生召唤她之前多补补觉。
结果自己翻来覆去没睡着。
唐根生也像是忘了喊自己过去运动。
白小洁心情莫名就不美丽了。
最初讨厌这种事情,宁死都不想跟唐根生亲密接触的是她。
现如今怪唐根生忘了叫她去运动。
明明轮到自己了,却被忽视了。
白小洁又因为唐根生对于跟她一对一的运动没有表现的很急切而生闷气。
或许凑过去扇巴掌,也有借机泄愤的意思吧。
不过白小洁那一巴掌倒是让刘嫂对她改观了。
有种一个战壕姊妹的味道。
排斥心尽数去掉了。
只是因为以前的别扭,还稍显得放不开。
“可不是咋滴。”
刘嫂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这都是传统八卦传递者的姿态了。
一般出现这种左顾右盼的动作之后,三句话内便会有新鲜出炉的八卦产生。
“我跟你说呀,昨个儿小何那屋……”
唐根生听了一耳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卢芝萍有没有啥事啊?”
“多亏了她三大妈,做个也是赶巧了,魏家嫂子正蹲坑着呢,听着动静也跟了出来,瞧见有醉汉耍流氓,哪还饶得了他们,铛铛上去就给了他们俩转头块子……”
刘嫂说的起劲儿。
唐根生眉头反倒皱的更紧了些。
卢芝萍这朵小红花自己虽然还没采摘。
但被别人觊觎,唐根生心头咋听之下,相当的不舒服。
而且听到刘嫂说崔莹莹上去拉架,还被踹到地上打了滚……
那得多激烈?
卢芝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奶奶的。
自己都没闹那么大的幅度呢。
养白白嫩嫩的小白兔,差点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狗屁!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
唐根生觉得卢芝萍和崔莹莹也就那么回事。
先吊着呗。
偶尔表现一下关心,走走暧昧的小路子。
小儿女的欣喜和雀跃,在唐根生身边总是刀枪剑戟的战场中,凸显一股青春纯粹的恋爱风。
可听刘嫂这么添油加醋的一说。
唐根生的小暧昧有点变味儿。
酸馊馊的。
感觉再不将她们吃掉,就会馊掉似的。
好气人。
刘嫂说来说去,在姑娘的身上和魏家嫂子以及白小洁的飒爽上进行了泼墨似的描述。
最后才讲了结果。
全部给扭送派出所了。
“派出所那边怎么判的?”
“昨晚送过去就看押起来了,结果还没通报过来呢。我估计呀,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嗯,大年底的出这么档子事儿,必须得严惩,得杀鸡儆猴呀。”
“可不是嘛,去年……我,那个,我得赶紧去洗面盆了……”
刘嫂脱口想说的话,唐根生心知肚明。
不就是去年年三十灭门惨案嘛。
哪又怎样?
唐根生没笑出来就已经算是他给原身亲爹尽孝啦。
死则死矣,死得其所。
死了省麻烦呢还。
哦,对了。
租房的那户人家也不知道咋样了。
房租有没有交完呢?
话说自己的房租是按一整年的日期收取,还是每年年底收取呢?
之前没有问过。
这事儿归街道办管呢,还是房管局呀?
想到房管局。
唐根生眼睛立马亮了。
推门进了外间屋。
脱了棉猴,外罩衣,一边左拐进了厨屋。
一边还在挽袖子。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点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