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和督公更近一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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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才不相信巧合!

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怪不得千机卫撤走之后,沈阙没有立刻呼叫血衣卫,而是带着茶茶,一个人在树林里走。

直到他实在痛到忍不住了,才被茶茶发现。

茶茶仰起小脑袋在夜色中搜寻着,很快在山谷下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山洞。

“督公,暂且去那里避一避吧?”

沈阙应了一声,被茶茶搀扶着,进了山洞。

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

夜里的风在山洞里吹出“呜呜”的声响。

这本该是极其吓人的一幕。

但是茶茶却像是早都习惯了一般,扶着沈阙坐下,用树枝扫去附近的蜘蛛网。

“你果然很熟悉……你追踪血迹的动作,就像老练的猎户一样。”

沈阙看着茶茶,轻轻地说。

茶茶忍不住瞪了沈阙一眼,叉起了腰:“督公,你总说别人心眼多,其实你的心眼才最多。”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不忘记试探!”

茶茶都快要气死了。

她哪里知道沈阙还有这个毛病,还喜欢忍着不吭声。

这可是她自杀读档才救回来的人,如果沈阙今晚就死了,那茶茶岂不是白自杀了?

“督公,如果你再这样,我立刻就去叫血衣卫来。”

沈阙闭了闭眼,脸色白得吓人:“抱歉……习惯了。”

这还是沈阙头一回这么直白地道歉。

茶茶犹豫了一下,还是像小动物一样,挤挤挨挨,凑到了沈阙身旁:“督公,你痛得很厉害吗?”

“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吗?”

沈阙睁开眼,他白皙的脖颈上蔓延着大片红斑,就像是红色的蝎子在他的血液里爬行。

钻心蚀骨的剧痛在他体内沸腾。

但是每一个月底的夜晚,沈阙都是这么忍耐过来的。

没有解药。

也没有缓解的办法。

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直到他死亡才能缓解。

“是蛊……没有解药。”沈阙主动承认了。

他向着茶茶伸出手,凤眸中仿佛盛着莹莹碎光:“茶茶,过来。”

茶茶乖乖靠过去,把小脑袋靠在沈阙的心口,听到了他犹如鼓点般急促的心跳。

沈阙的体温简直像是在沸腾。

怀里的茶茶变成了他的小冰袋,任由他紧紧抱着。

“这么乖?不怕我伤了你吗?”沈阙低声问。

茶茶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沈阙:“那督公会吗?”

他会吗?

沈阙想着:他蛊毒发作、痛不欲生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然而事实上。

沈阙只是靠着石壁,很克制地抱着茶茶,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茶茶甚至都没有被捏痛。

只感觉到沈阙的浑身都在抖,修长白皙的手指时不时攥紧,青筋毕露。

夜色深浓。

不知道何时才能熬过去。

沈阙强撑着睁开眼,轻轻摸了摸茶茶的脑袋:“茶茶……你想要什么?”

沈阙仍然想要知道茶茶回溯时间的代价。

从古至今,有太多神话传说。

之前沈阙从不相信,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田螺姑娘一旦被人察觉,就要变回田螺。

报恩的白鹤一旦被发现是妖怪,就不得不离开。

这些故事统一的特点,就是不能被人们发现他们所具有的能力。

所以沈阙也不能揭穿这一切,只能佯装不知,旁敲侧击地询问。

“嗯?我想睡觉?我困了……”

茶茶完全没有明白,无辜地歪了歪脑袋,打了一个哈欠,把小脸埋进沈阙的怀里。

热热的小呼吸吹拂着沈阙的心口。

沈阙很不自在,但还是耐心地问:“还有呢?”

“我想给督公做好吃的糕点,给督公捶背。啊对了,还有,我好喜欢督公送我的小兔子花灯。”

“我想知道督公喜欢什么?”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像是甜丝丝的糯米团子。

很痛……

痛得想要发疯。

痛得想要杀人。

但是沈阙的凤眸中,却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笑意:“怎么?你也要送我花灯吗?你吃我的,喝我的,倒还想借花献佛,用我的钱来讨我欢心?”

茶茶赶紧摇摇头:“才不是呢!我不用督公的钱。至于我要送什么——这是一个秘密!”

就算茶茶本来想告诉沈阙,现在也不想了。

茶茶竟然被小瞧了!

沈阙罕见地没有追问,而是低低喘息几下,缓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茶茶,我是想问你,你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一直以来想要做的,是什么呢?”

茶茶因为今晚要来逛灯会,激动得前一天都没睡好,这会儿趴在沈阙怀里,只觉得像坐在小船上。

那么平稳。

清凌凌的水波带动着小船,一荡,又一荡。

茶茶的眼睛慢慢瞌上了,但小脑瓜里还是努力思考着沈阙的问题。

她现在最想要什么呢?

对了。

“我想要督公不要死,我想要督公喜欢我……”

茶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却没看到漆黑的山洞里,沈阙猛地顿住了,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他长久地坐着,直到天色泛白。

*

“督主——督主——”

山洞外,终于传来血衣卫的声音。

沈阙抱着茶茶缓缓走出。

几道狼狈的身影落到沈阙面前:“督主,不好了!山谷里有埋伏,我们……”

沈阙竖起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血衣卫连忙闭上嘴,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这才看到他们督公的怀里,正靠着一颗熟睡的小脑袋。

血衣卫不由得满头问号:“???”

咋了?

皇太女殿下睡着了,这和不让他们说话有什么关系?!

沈阙不想吵醒茶茶,压低了声音道:“走了。”

“督主?可是……”

沈阙摇摇头,制止了血衣卫再说下去:“把他们都叫回来,可以撤退了。不必与他们交手。再这样争斗下去只会徒增损失。”

“是,督主。”血衣卫们匆匆而来,又领命匆匆而去。

沈阙一路走回了营地。

廿一已经贴心地等候在那里,牵着沈阙那匹枣红色的汗血马。

一盏小兔子花灯被小心地别在马鞍旁,在蒙蒙天色中亮起一轮金黄的圆月。

沈阙忍不住笑了,把茶茶抱上马,一扯缰绳。

陵城的灯会还未结束。

放在湘凌河里的河灯一路顺流而下,流过了这处山谷。

在渐渐亮起的河面上点缀出点点烛光。

“啪嗒。”

一支小纸船突然从马背上滚落,在掉落在地上之前,被沈阙眼疾手快地接住。

这小纸船小小的,折得歪歪扭扭。

还带着一点余温。

显然是被茶茶珍惜地放在怀里,直到现在才无意中掉落出来。

沈阙不由得轻挑起眉,毫无隐私意识地直接拆开来看。

然后一愣。

只见淡粉色的小纸船上写着两行清秀又端正的小字。

[想和督公更近一点。]

[愿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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