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故人半路拦截(1 / 1)

加入書籤

我失魂落魄,一边思索着那个被邻居错认为我的人究竟是谁,一边随手拿起母亲的小收音机——这是母亲的挚爱,不知用了有多少年,塑料的外壳早已经斑驳不堪,露出灰白的塑料原色,但母亲从来不舍得扔,依然用它来听评书。我曾给她买过mp3,里面下了很多评书,告诉她想听哪个听哪个,想让谁说谁就说,但母亲很执着,每天中午依然只是用着这个旧收音机,在几个频道间转来转去,不时还需要给上一巴掌,保证它不罢工。

我随手打开收音机,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连滋滋啦啦的噪音都没有,想来是没有电了,我下意识地打开后盖,发现电池竟然装反了。这很奇怪,母亲装了几十年的电池,可以说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的。

我拿起电池仔仔细细地看,终于让我发现裹着电池的塑料上有几处浅浅的印痕,像是拿着无水的圆珠笔画出来的。

我赶紧打开台灯,拿着电池凑上去看,两节上面都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细小的字痕,却始终看不太清。我看见笔筒里面有铅笔,赶紧拿出一张纸覆盖在了电池上面,然后用铅笔轻轻地涂抹,一会儿那几个字迹就显露出来,组合在一起,便是一句简单的话:“我若失踪,莫报警,那曲找天狗。”看字迹,就是母亲的。

这短短的三个短句,信息很是明确,我看到第一句,心就被紧紧攥了一下——母亲竟然真的失踪了。我马上就要奔出房间,但到门口就又停住脚步,实在不知该往哪里去。冷静!我命令自己尽量放轻松,只有这样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我摊开双手,再去看纸片上的文字,仔细琢磨,更冷汗涔涔,这背后显然隐藏着更为骇人的信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足以让我头皮发炸不能自己。

很显然,这句话是在失踪发生前预留的,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我很难想象一个卫生局的普通退休员工,每天在家里养花听评书的普通老人,会预见到自己某一天会失踪,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母亲本身就藏着巨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以至于能够预料到自己失踪的状态一定是逼不得已、极其突然,必须事先留好信息。

更可怕的是,这种留信息的方式是极其隐蔽的,一个疏忽就可能错过去。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一定是还有其他人可能看到这个信息,而母亲不想让他们看到。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家对于某些人一定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甚至可以算是透明的,也许会被人反复搜寻,而母亲同样能预料到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我不禁四周打量了这个屋子,似乎在它的边边角角都藏着无数的眼睛,正在盯着我。

这种看似在特工身上发生的事情,竟然和母亲扯上联系,我怎么也想不通此间的关节。

“那曲?天狗?”我只能回过头盯着纸上的字,一头雾水。

那曲,我知道,是藏地高原的一个地名。那天狗呢?这是什么东西?是动物?是地名?是一样东西?还是一个人?

我多希望这是一场玩笑,我多希望突然之间母亲从外面回来,手里掂着我最爱吃的菜。但随着天色的渐渐阴暗,我的心也越来越凉,期间我不停地给母亲拨打电话,得到的始终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焦躁已经容不得我思考了,我要去那曲!我要去找天狗。但刚刚奔出屋我又返回来,从柜子里翻出几本相册,也来不及挑选,随便翻了翻拿了一本母亲照片比较多的,揣到身上就又跑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谈了价钱就直奔我居住的城市,入城时天又已彻底黑透。

我所在的城市到那曲没有直飞,到那个省会最近的航班明天下午才有。趁着这段时间,我决定先去启航大厦飞航船舶公司看一下,我隐约觉得,这次委托调查绝不会像风总说的那么单纯,在贵州发生的一切看似是个阴差阳错的巧合,但我始终认为大部分的巧合只是对阴谋的掩饰,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厦的保安是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看来上班没有多长时间,我很简单地骗过他,直上了17楼,却发现这一层竟然是空洞洞的,不仅是因为晚上没人,而是整整一层几乎没有办公的迹象,没有桌椅,没有前台,没有飞航运输公司的标志,连门都只是虚掩着的。我甚至怀疑,我的记忆发生了极大的偏差,我这几天发生了一切难道只是我精神病般的臆想吗?还是像电影里编的那样,自己的人生被整个的从世界上抹掉了?

我急忙地逃回了我的家,万幸,我的家还在。打开电脑,邮件和QQ里却没有任何人的回信和留言,连脾气暴躁的黑面神女领导,也对我的请假没有任何的反应,连母亲的头像也没有一点闪动。一瞬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是完全不被别人需要的绝望,如同秋风中被随便吹下的一柄树叶,与天地无碍,与任何人无关,飞入池塘,还是跌入粪坑?完全没人在意。

于诺的衣物还在,窗外的立交桥上还有车灯闪烁,我却只敢钻入被窝,蒙头大睡,让睡眠略微缓解我的不安。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精神稍微振作,简单收拾一下就直接出门准备直奔机场。

进入下楼的电梯后,我看见有两个人就已经在电梯里面,低着头推着一个大箱子,想来是在搬家,我没有理会,靠外站着,眼看着电梯门背对着他们。

电梯门刚刚关上,我的肩膀就被别人拍了一下,我惊讶地回过头,看见一个人正对着我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在了一起,竟然是那个碰瓷的怪老头——冯开山。看到他,我立刻想起了老阿措,不,是冯远桥。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冯开山突然到来的目的,绝对不是向我解释他和冯远桥的关系。他打开箱子,里面竟然钻出一个相貌和身材和我颇为相似的人,对我点头一笑,示意我赶紧把衣服和他换过来,并让我钻进箱子里。

我自然不会同意,做势就要挣扎着按开门键出去,他旁边一个瘦高人也抬起头,竟然是长手长脚的常锦路!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手枪对着我,上面竟然还有消音器。

他沉声喝道:“别磨蹭,我们是在保护你,你也知道沾上的这事儿,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事儿。”这次他的话语没有带一点方言和口音,状态也和在夜郎悬山时明显不同。

听他这句话的意思,似乎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并没有随着我的归来结束,但一个曾经是雇佣武装团伙的家伙正拿着枪指着我,还说是要保护,我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见我没有动作,便三下五除二把我的外套扒了下来套在了那个和我相仿的人身上,手机和证件也被搜了出来,交给了那个人,然后逼着我钻进了箱子。

我在漆黑的箱子里面被人推着走,随后感觉像是被拉装上一辆车,车随即发动。开了一段时间以后,外面的喧嚣声渐渐的淡了,像是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我被搬了下来,马不停蹄又被装上了一辆车,又开始前行,如此三番五次,我都不知道被搬上搬下了几回,直到我迷迷糊糊,似睡非醒的时候,箱子被突然打开,我在刺眼的阳光下被提溜出来,又被塞进了一辆轿车,然后轿车猛地一踩油门儿飞驰而去。

我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我正坐在车里奔驰在高速公路之上,车里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就是正在开车的常锦路。

常锦路通过后视镜看看我,突然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是一个被过度保护的傻瓜,这么容易就被带了出来,亏我还想了好几个方案。”

我抬起头,盯着他的后脑勺问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你们究竟是谁?”

常锦路又答非所问地说道:“虽然我不认为你能逃得过你的命,但总要试试吧,谁叫你算得上我们半个家人呐。”

我愣了半天,但是听他这句话的意思对我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于是胆子变大了起来,借着他的话说:“既然我是你们的家人,那就更应该告诉我真相。”

常锦路撇撇嘴,嘲笑我的无知:“知道了,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消停了。说吧,你想去哪儿?只要不是你飞机要去的地方就行。我们给你一个新身份,断掉和以前的一切,你重新生活吧。”他顿了顿,似乎有点消沉,接着说:“应该能过几年消停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也算我们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他越说我越迷惑不解,似乎我有许多无法摆脱的麻烦,必须隐居才能逃避,而且还并不保险。但我怎么能按照他说的做,我的母亲还下落不明。

我忽然想到我的母亲是被一个貌似我的人带走的,而今天和他们一起就有一个和我身材相貌相仿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从后面扑过去就去举拳击向常锦路的太阳穴,口中叫道:“是不是你们把我母亲带走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