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1 / 1）
叶眉见他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自己头上，先愣了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胡说！是你色胆包天连清秋小姐也敢染指……”
“你比我更可恶，你甚至想将她抓到偏远地方去卖掉……”
“你放屁！”
“我说的句句属实。”
看着他俩狗咬狗，顾恒的神色更阴郁了，他抬头朝着四楼方向看了一眼，他知道，在那里，有他最心爱的女人在惶恐的等着他的出现。
可他，还是晚了。
这个想法在脑中浮现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快的爆了下，又湮灭。
取之而来的是无尽的仇怨怒火。
他不再多说，扣上扳机，径直对着司机的方向一连打了十多枪。
第一枪打在司机的嘴巴上。
鲜血直溅的同时伴着司机响彻天际的痛嚎。
第二枪打在司机的左手上。
被子弹打断的手指不偏不倚的飞到叶眉面前，她吓的脸都白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第三枪打在司机的下半身。
彼时整个顾家别墅已经有了血雨腥风的阴森感，所有佣人惊声尖叫着，想逃却被黑衣人紧捉着，被迫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死亡气息渐浓。
“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司机尚有些神智，毕竟没有打到致命的地方。
他只能绝望而恐惧的看着自己身上一处一处的被顾恒用枪打出花来。
血色的花。
撕心裂肺的哀嚎跟痛叫撕扯着在场每一人的神经。
“顾恒……”叶眉已经吓的混身哆嗦了，眼前顾恒哪里还是她养了多年儿子，分明是死神附体嘛，她吓的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儿子，妈知道错了，妈……”
语音未落，一道鲜血溅到她脸上，甚至还流到了她嘴巴里，她吓的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而顾恒却只是冰冷冷的说了一句，“将她弄醒。”
她是他母亲，他自然不会要了她的命，可她做过的愚蠢事情跟她生的那个女儿一般无二，一再挑衅着他的心头好。
他，孰不可忍。
佣人们在弄醒叶眉的时候，司机已经被打的满身都是枪子窟窿了。
鲜血顺着他身体一点点流到地板上，全屋全是血腥气。
顾恒眼里却一丝同情也无，他淡然将身上外套脱掉，扔到一旁，然后甩了甩头，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他就像喝多了酒般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微醺的状态，眼神迷惑，可脸上的冰冷漠然却让人恐怖不已。
他全然不知自己眼下这幅模样有多骇人。
不沾血，却嗜血。
“啊……”叶眉终于醒了，醒来看见现场鲜血淋漓的模样又是身子一僵挺昏死过去。
顾恒继续吩咐，“弄醒。”
司机此刻身体已经慢慢失去温度了，他命人将现场的血迹处理干净。
然后，特意吩咐了句，“将司机的手指骨头剔出来。”
这，这是要干嘛？
别墅里的佣人已经不敢用眼神看他了，个个瑟缩颤抖，根本不敢想象从小到大都那样温和善良的少爷怎么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黑衣人依他的话将司机的手指骨头剔出来了。
顾恒接过去，然后道，“将它做成项链戴到我母亲脖子上。”
什么？！
有几个胆小的佣人听到这儿腿一软，昏死过去了。
就连黑衣人里有些人也面面相觑惊诧的不得了，少爷，少爷这是……这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明明司机就死在叶眉面前，叶眉几度昏死过去，他却还叫人将司机的手指骨剔下来给叶眉当项链，这不是要时刻提醒叶眉不要忘记今天的事么？
哪怕，她是他的母亲。
做完这一切后他哑声吩咐道，“将尸体处理，佣人全部都送走。”
“是。”
到了彼时，他才抬头朝高层望去，眼神疯狂而悲凉。
姐姐，我还是晚到了一步……
*
清晰的脚步声就在门外，一声一声，在夜色下格外清晰。
伴着不易觉察的血腥气。
顾清秋不知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似乎听到了枪声，却又不大敢确定，她只是想彻底挑拨撕裂顾恒跟叶眉的关系，利用顾怀将叶眉除掉。
只听“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
却只开了半缝隙。
细弱的光从外透进去，顾清秋慢慢阖上眼，等她再度睁开时已经变成了一幅受害者担惊受怕的惶惶表情，缩在角落，全身颤抖，嘴里不断喊道，“别过来，别过来。”
顾恒才走进来的那只脚顿了很久，像是在他喉咙间来来回回数次终于开口的话般坚涩，“姐，是我。”
是他，是顾恒。
顾清秋像是没听见一样，声音反而更害怕，“别，别过来，别过来……”
说到最后哭了出来，多么绝望无肋。
她的哭声一字一句像利器般敲在他心头，敲的鲜血淋漓，敲的痛入骨髓。
这几天，他不敢想，也不敢去想她那天都经历了什么。
强暴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一辈子的阴影。
是他没保护她，让她几次三番受到来自他身边最亲的人的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俩个要这么对她……
“姐。”他终于走上前了，用最轻用柔的声音呼唤着她。
顾清秋只是浑身僵硬发抖，不断的抗拒着，求救着，嘶吼着，哭泣着，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看见了她身上的伤痕，她身上青紫的痕迹还在，甚至，脖子，胸口，大腿……都有对方留下的痕迹。
顾恒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像红色的瞳仁。
充满着压抑的悲怒。
他却抱她抱的更轻了，像是抱着易碎物品般，口中反复轻喃道，“姐，我回来了，我是顾恒。”
“放开我，你放开我……”
“对不起，我回晚了。”
“呜呜呜呜，你放开，放开我……”
顾清秋的挣扎跟反抗越是剧烈，他心里的那道口子便撕的越大，到最后她甚至不顾一切的扑到他身上去打他，推他，咬他跟掐他。
他脸上出现了道道血痕，可他却连躲都没躲一下，哪怕眼角被抓伤流下血。
他也没停止对她微笑。
笑容，那么凄，那么凉，又是那么温暖。
以至于顾清秋内心深处某些缝合起来的伤口因为这个笑慢慢撕裂开了，她感受到的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历经多年终于被治愈的温柔。
他是，真爱她的。
真的心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