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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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洵光彼时才发现,他的手都是凉的。

“老板……”皮特有些为难的站在身后,想提醒他,剧已经快结束了。

大家都在等着婚礼。

全球直播的一场盛大婚礼。

陈洵光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声势如此浩大,后悔那些合作跟利益。

他是不能轻易抽身离去的。

这身后牵扯着丝丝缕缕的利益关系。

皮特从未见过他老板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那是从未有过的,陈洵光从来都是精神满满,眼部犀利有神的。

“皮特。”就在此时,陈洵光突然开口,声音格外的冷静。

皮特差点被惊了下,因为,舞台那边的音乐已经停止了,说明,剧已经演完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今天的新郎,也就是陈洵光出现。

“如果你心爱的宠物突然跑到很危险的地方,而你又在谈一桩上十亿的项目,你会怎么做。”

陈洵光的问题很简单,又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心爱的宠物和生意?

皮特并没有想太多,“当然是生意。”

毕竟,宠物没了可以再养一个。

陈洵光若有所思点点头,在对方还没挂断的那刻,他却已经先挂断了。

是的,他挂断了。

那么彻底,那么,决绝。

“老板?”望着越走越远的陈洵光以及那个被他扔在地上不再去管的手机,皮特有些懵逼,他尝试去捡起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一片漆黑。

*

这一天,是整个城市的狂欢,这天,是陈顾两家的狂欢。

一场婚礼盛大了全世界。

到处都是报道他们婚礼的新闻,各种第一时间的现场照片大大方方的PO给吃瓜群众看。

“哇塞!伴娘里有我最喜欢的少女组合耶!”

“居然连杰神也请来了!他都好多年没登台演唱了!”

“啊啊啊!!!新娘美爆了简直!还有她脚上那双水晶鞋,天啊,新郎居然捧起她的脚在鞋上亲吻!”

“……”

一时之间,浪漫,羡慕,嫉妒,各种词汇萦绕在这场婚礼,久久不散。

这份狂欢一直持续到凌晨十二点,美丽的新娘乘坐着独家定制的南瓜车在众媒体以及所有观看这场婚礼的观众注目下朝着幸福的方向行驶去。

“啊啊啊好羡慕啊!”

“陈洵光陈洵光陈洵光!你一定要幸福啊啊啊……”

“……”

顾明珠才上车便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围观欢叫声,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今天她婚礼的盛大足以让她忘掉所有不快,此刻,她如同一个女王般骄傲的坐在她的马车上等待她的王子。

若不是皮特提前打破这份美好,“夫人,您先坐着,老板坐另一辆车。”

说完他示意,陈洵光就坐在她身后那辆上。

顾明珠都没来得及反对或是询问一声,车便行驶了,一下开出好远,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陈洵光那辆车是何模样,又是不是跟着上来了。

这……

陈洵光!

*

陈洵光的确坐在她身后的那辆车上,只是,去的方向跟她有所不同。

“老板,这好像不是别墅方向。”

所谓的别墅是他跟顾明珠婚后定居的地方,离市中心很远,甚至有了些不方便的地步,因为来一趟市内很远,却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很适合远离喧嚣怀孕调理身体居住。

陈洵光恍若未闻,边摘下婚戒,边吩咐道,“你坐到后面那辆车,跟去别墅。”

他去别墅?

皮特更懵了,“那,您呢?”

他?他自然有他的地方要去。

望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陈洵光胸口那一片莫名的空荡,就像是要跟什么东西告别一样,一定要去看最后一眼。

一定的。

*

一路上,车子开的都很平缓。

司机尽责的做着一个只会开车的聋子跟哑巴,只管开车,其它事情一律不管。

车内收音台播放着白天的婚礼,盛况惊人。

“听说前去迪斯尼城堡围观的群众就有好几万,熙熙攘攘,密不透风。”

“今天网上疯传的烟火照,汽球照都是从现场流露出去的。”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维克多手上那款限量手机,据调查,这款手机是新橙集团新推出的P40,该手机的功能在更新过后显现出与之前设计截然不同的……”

最后一句是“十一秒售罄。”

然后,还有呢?

陈洵光有些困了,因为他白天应付了一天的婚礼,不断跟往来的宾客打招呼,每个招呼都是日后生意的人脉。

他是代表陈氏,可他也代表自己。

陈家的是陈家的他总要为自己的半来铺路。

“到了。”直到司机开口说的那一句。

他望着深不见顶的酒店顶楼,有一瞬的怔默,老实讲,他并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儿……

司机安静的等待着,他不开口,便不作声。

一直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然后,车门开启,陈洵光终于下车了。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有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出来,闻到鼻中却又清凉的似不存在。

*

他只身而来,夜色下,像神秘的骑士。

黑色的西服,黑色的头发,以及,被阴影覆盖的轮廓。

他有这家酒店的贵宾卡,所以坐只有贵宾才能做的电梯,没有人看见他,他就像隐身而来般,白天,他是王子,此刻,他是冒着危险跟夜前来拯救公主的骑士。

他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走到她居住的那间酒店房门外时,陈洵光脑子罕见的空白了几秒,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她精神状态不大稳定时,在她,也许,最希望他来的时候,他,并没来。

他有利益,有权衡,也有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实讲,在过去的二十七八年中,他从来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

唯一害怕失去的妹妹,也早就失去了。

至于母亲,他不怕失去。

而她,是他不愿去深想也不愿面对的失去。

他爱她吗?

他不想知道。

“先生,需要帮忙吗?”有服务生经过时细心问了句。

他礼貌说了声不必,然后,拿出房卡,镇定又面无表情的将门刷开了。

门内,静悄悄的可怕。

就像已经空置了大半年般,房间很干净,却透着颓废。

不像有人居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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