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锈盾与无法挣脱的枷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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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走廊飘着潮湿的霉味,石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将言予柠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她攥着山楂木魔杖站在走廊拐角,指腹反复摩挲着杖身的藤蔓纹路——那里还残留着假期里用小刀刻下的痕迹,深一道浅一道,像未愈合的伤疤。

三天前,她在禁林边缘用这根魔杖抵住自己的手腕,试图用疼痛触发系统强制离线。可【绝对防御】像层顽固的茧,将刀刃弹开时,只在盾面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系统提示音冰冷得像禁林的雪:【玩家状态稳定,无法强制退出】。

“哟,这不是格兰芬多的‘铁壳子’吗?”

尖细的嘲讽声刺破寂静。三个穿银绿长袍的斯莱特林玩家斜倚在雕像旁,为首的男生把玩着镶嵌蛇纹的魔杖,目光扫过言予柠垂在身侧的手——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划痕还没消,被长袍袖口遮住一半,却逃不过刻意的打量。

言予柠下意识地展开【防御共享】。淡蓝色的光膜从指尖泛起,却在扩张到半米时猛地瑟缩,像被冻住的水纹,最终只堪堪罩住她自己。魔力在血管里乱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这是假期里反复用幻影移形撞向结界的后遗症,每次撞击都像有把钝刀在搅动她的魔力回路。

“啧啧,盾都锈成这样了?”另一个斯莱特林玩家嗤笑,“也是,反正你也走不了,锈了也没人在意。”

“走不了”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那道未愈的划痕里。言予柠的指尖猛地收紧,魔杖差点脱手。她想起假期最后一夜,自己站在天文塔顶往下跳时的失重感——风灌进长袍,地面在视野里急速放大,可【绝对防御】还是接住了她,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发疼。落地时,她盯着石板上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这具身体像个被焊死的牢笼。

“我们走。”她转身时,袍角扫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后传来斯莱特林玩家的哄笑,夹杂着“可怜虫”“活该被困”的字眼,像冰碴子砸在她后颈。

接下来的三天,言予柠把自己泡在了禁林边缘的练习场。

清晨的雾气里,她试着用卢平教授教的腹式呼吸调节魔力。吸气时,【防御共享】的光膜颤巍巍地扩张;呼气时,光膜却像漏气的气球般缩回。第七次失败时,她狠狠将魔杖砸向地面,淡蓝色的盾面瞬间炸开,碎片像融化的冰碴落在沾满露水的草叶上。

夜晚的禁林比白天更冷。她举着魔杖走向那道无形的结界——霍格沃茨的魔法边界,透明得像层薄冰,却坚硬得能撞碎骨头。【绝对防御】在她身前展开,泛着不稳定的红光。她后退几步,猛地向前冲去。

“砰——”

盾面与结界相撞的瞬间,言予柠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光膜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斑,像溅上了墨汁,久久不散。这是魔力紊乱的征兆,也是她连日来撞向结界的“勋章”。她盯着那些黑斑,突然想起淮月临走时的话:“你的盾太依赖情绪了,乱成这样,早晚会碎。”

可她停不下来。撞向结界的疼痛至少是真实的,比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更像活着的证明。

第三天傍晚,练习场边缘传来啜泣声。

言予柠拨开蕨类植物的叶片,看见三个高年级玩家正抢一个低年级女生的《魔法入门》。课本的牛皮封面被扯得变了形,其中一页飘到她脚边,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盔甲护身”,旁边画了个圆滚滚的盾牌,像个笨拙的太阳。

“还给我!那是妈妈给我的!”女生的辫子散开了,眼泪混着泥土挂在脸上。

言予柠的心脏突然抽紧。她想起自己刚入学时,淮月把她护在身后挡住恶意咒语的样子;想起卢平教授在防御课上说“防御最该护住的,是眼里还闪着光的人”。

她举起魔杖时,指尖还在发颤。

“【防御共享】。”

淡蓝色的光膜再次泛起,起初依旧瑟缩着,像只受惊的鸟。可当那个女生的哭声钻进耳朵,当她看见对方攥着裙角的手指泛白——像极了假期里拿刀抵着自己手腕的那个瞬间——魔力突然顺着血管涌了出来。

光膜“嗡”地一声扩张开来,淡蓝色的涟漪一圈圈荡开,稳稳地将五个围上来的低年级学生护在中央。边缘不再是模糊的白,而是泛着细碎的金边,与孩子们身上的红金校服融成一片,像夕阳落在水面上。

“谢谢……谢谢学姐!”

最小的那个女生抱着修复好的课本,抬头看她时,眼睛亮得像两颗洗干净的玻璃珠。其他孩子也跟着喊“谢谢柠檬学姐”,声音脆得像风铃,撞在光膜上,荡出温暖的回音。

言予柠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盾面。那里还残留着孩子们的体温,透过光膜传过来,温温的,像揣了个小太阳。她突然发现,那些因撞击结界而出现的黑斑,不知何时已经淡去了。

远处传来斯莱特林玩家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概是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言予柠没有回头,只是慢慢收回魔杖。光膜消散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撞向结界时更响亮,却不再是慌乱的鼓点。

回城堡的路上,低年级女生们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说刚才的盾像“会发光的棉花糖”。言予柠听着,突然想起假期里那个绝望的自己——那时她以为,被困住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可此刻掌心残留的暖意却在说:或许被囚禁的牢笼,也能开出花来。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划痕,那里已经结了层薄痂。晚风吹过禁林,带来狼人的远嚎,可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缩起肩膀。

山楂木魔杖在掌心轻轻发烫,像在回应她的念头。言予柠低头笑了笑,加快了脚步。明天的练习,或许可以试试淮月教的冥想术,而不是再去撞那道冰冷的结界。

毕竟,比起用疼痛证明自己活着,或许护住那些亮闪闪的眼睛,更像活着的意义。

石墙上的火把依旧摇晃,可她的影子不再歪歪扭扭。路过走廊拐角时,那三个斯莱特林玩家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地踩碎的南瓜汁,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块凝固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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