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决绝（1 / 1）
“这黑色羽火其中所包含的真元之力一共有五种。”陈道陵收回自己颤颤巍巍的手，口中不由自主的说道。
曹天鼎从来都没有见过陈道陵这般模样，闻言更是吃惊，食指微动，放到秦泽的额头上。
他身体微微一震，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沉声道：“陈老头说的没错，我常年在西川，那里鬼物繁多，我能从中感受到鬼宗真元。”
陈道陵摇了摇头：“就我所知，这黑色羽火除了鬼宗真元，恐怕还有道宗真元。”
“你们说的没错，我秦门族印包含四种真元之力，佛、道、魔、鬼四宗真元。最后四种真元合而为一，才是我秦门独有的紫火真元，所以我秦门历代，皆是紫色真元，紫色族印。”秦如楠点了点头，将族中隐秘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既然陈老可以感知到五种真元之力，可能感受到那第五种真元究竟是何物？”
陈道陵摇了摇头，神色严肃，抬起头看了看上方，不紧不慢道：“恐怕，是上界的真元。”
“你是说？”曹天鼎面色凝重，开口问道：“可上四洲为何会对一个孩童下手？”
陈道陵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
“秦兄，秦门在上四洲还有人在？”曹天鼎皱着眉头，看着秦如楠不解的问道。
秦如楠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听先辈说上四洲之中，先祖似乎在北俱芦洲留下过足迹。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
“不过我看他的身体对这黑色羽火似乎并不排斥，我想影响应该不大。只不过这阴冷的气息可能会对他后天的性格有所影响......”曹天鼎缓了缓，紧接着说到。
秦如楠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虽然没有对秦泽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是留在他体内始终是个隐患。
既然不是秦门族印，终究只是外来之物。凡事皆有阴阳，谁又知道这黑色羽火是阴是阳了？
“不如静观其变？”曹天鼎此言一出，神色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这种事情哪里是可以静观其变的了？
陈道陵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不管这东西是什么，总之现在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产生什么危害。不如等他稍长几岁，随我去点苍山修行，那里灵气充沛，清净无扰，可谓修身养性绝佳之处。不知如楠你意下如何？”
秦如楠心中一番挣扎，孩童最重要，也最快乐的便是少年时光。让他小小年纪便离开自己的家，心中的确不舍，莫说他，就连陈道陵说出这话，也是考虑良久。
“再过十年，十年之内，秦门不传他任何修炼法门。他体内没有真元，也就无法触动那黑色羽火。十年之后，再由陈老教授，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秦如楠最后狠下心来，拿定了注意。
曹天鼎这一次难得没有和陈道陵争论。
在修身养性，传业授道这方面，他的确不如陈道陵。
而且他所在的地方，经常与杀伐争乱打交道，并不适合眼前这种情况。
“我担心的是，我们现在为他安排好的道路，是不是他以后要走的路。”秦如楠这句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三人拿定了注意便离开了后堂，秦泽自由乳娘抱养。
是夜，华彩落下，锣鼓偃息。
秦门内院凉亭中。
“你真狠得下这个心吗？”杨凝依偎在秦如楠的怀中，口中苦涩的说道。
已经浮现些许皱纹的手，拂过青丝，口中不甘的狠声说道：“若是当年，我没有...如今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苍天对我如此也便罢了，为何要对泽儿这般！”
杨凝捧起秦如楠的脸庞，发现他真的老了。而她，却如同花季少女一般，岁月的痕迹并没有浮现在她的脸上。
“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终有一天会老死。当你走了，我也会随你而去。这世上没有了你，要这身修为，又有何用呢？”杨凝深深地看着秦如楠的双眼，口中深情的说道。
似乎在这一刻，时间都已冻结，似乎在这一刻，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修仙者的世界，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十年已过。
秦门后堂。
一个瘦小的身影隐藏在立柱后，一袭紫衣的他四处观望着。腰间的玉牌被他拿在手中，似乎害怕触碰到硬物发出声响被人发现一般。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情况，若是有人看到他这般模样，定要以为是个小贼了。
几名巡逻的秦门子弟路过，口中交流着：“你们可都要盯紧了，要是让少爷偷偷溜进去，家主又要责怪下来，我们可兜不住。”
“真不知道家主怎么想的，平常人家的少爷，巴不得早些筑基，早日修炼。好在最佳时刻踏入修仙之路，这少爷今年都十一岁了吧？”
“谁说不是呢？平常人家的孩子正常都是七八岁便已筑基，这都错过这些年了。”
“噤声！你们两个找死啊，家主的家事也是你们能够妄加猜测的？”领头的那名秦门子弟不乐意道：“快走，交班了，天天贫嘴，小心我收拾你们！”
随着三人的离去，立柱后的小鬼慢慢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就这，也想看住我？笑话。”
小鬼心里想着，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前，只见门上牌匾写着藏兵楼三个鎏金大字。
他伸出手，正准备打开藏兵楼的大门。
谁曾想，细嫩的小手还没触碰到门上的压舌，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什么鬼东西，上次来时还没有！”小鬼揉了揉自己的手，口中不由的说道：“可恶，我就不信了！”
小鬼正准备继续尝试，谁知背后却响起一个他很讨厌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小鬼没有应声。
一双大手缓缓落在他的肩上，声音冰冷的说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秦门上下你哪里都去的，唯独这藏兵楼不许进，你为何不听！”
少年转过身，眼神有些冰冷。
他倔强的看着眼前这位中年人，不屑道：“你自己修为低下，配不上母亲，也想我以后和你一样吗？”
“放肆！”
秦如楠脸色一变。
然而举起的手却又慢慢放下，这对于秦泽来说本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备他呢？
手慢慢落在秦泽的头上，想要去抚摸。
然而秦泽却是坚毅的躲开，似乎并不想和秦如楠交流。
秦如楠的手浮在半空，十分尴尬，口中叹息了一声：“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他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天际，转过身，背对着赌气的少年。
“你果真想要踏入修仙之路吗？”
秦泽第一次用一种异样，却又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秦如楠，他的父亲，口中决绝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