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心(1 / 1)
“陈老大可不必担心,此事自然会加以解释,绝不拖累与你。”
秦泽笑着,口中一直喊着的陈爷爷,不知不觉之中也变成了陈老。
陈道陵眉头微皱,这种称呼上的转变并不是表面上的,他能感觉到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称呼。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前些日让芷月交于你的玉清诀你要留在身边,勤加修炼。”
“此物乃是当年我在那处福地所得之功法,这么多年,我也仅仅习得的五成。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将其上功法全部习取,修为自然不会在我等之下。”
曹天鼎闻言,身形一震。他知道这玉清诀对于陈道陵来说意味着什么,既然他肯将此物交给秦泽,那便说明他心中的愧疚还是没能消去。
他轻叹一声,从袖袍之中取出一柄黝黑的长剑,剑锋处的寒光与黝黑的剑身格格不入。
曹天鼎将黑剑递到秦泽面前。
“既然陈老头都把玉清诀交付与你,那我这柄阐释黑剑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了。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柄黑剑的主人。”
秦泽从曹天鼎手中接过黑剑,紧紧握在手中,并没有向他二人感谢的意思。
“陈老,你传我玉清诀,是希望这道宗的真元可以掩盖那寂灭死气。但我并不会谢你,即便是曹叔你也一样。”
“这是你们欠我父亲的。”
“够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知道这玉清诀和这柄黑剑对他们二人有多重要吗?”
慕容芷月听到现在,多少猜到一些秦泽内心的想法。秦泽言辞,一句比一句刺耳,她听不得。
然而陈道陵却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秦泽看了她一眼,口中道:“师姐,重伤之身,还是多照顾下自己的身子为好。”
陈道陵古怪的看了慕容芷月一眼,方才与曹天鼎二人只顾着关心秦泽,却没感受到这个由他自己一手带大的丫头。
“呵,不用你多言。这几日,我便当是做了场梦。只是没想到,现实中的你,居然是这种人。”
慕容芷月冷笑了一声,不再去看秦泽。
秦泽微微一笑。
“看来有些事,你还不如我这个初窥门道的小子知道的多。你知不知道,归仙境界的修士渡劫之时,是可以有外力帮助的?我父亲当年毁于第六道神雷之下,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位当时在何处了?”
慕容芷月身子一震,这些东西她的确知道,但却没有秦泽想的那么多了。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二人欠你父亲的,这一生一世都还不尽。只是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你说过的话。”
“修仙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只希望多年以后,你还能保持这份初心,跟着曹天鼎好好修行吧,好好的感受这个世界!”
沧桑的声音从陈道陵的喉咙中传出,对于秦泽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这些言辞,让他卸下了一些东西。
秦泽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我会的,只希望到那时,二位还要助我一臂之力。”
秦泽郑重的朝着陈道陵施了一礼,看样子,十分认真。
这般模样的秦泽让慕容芷月感到十分不适,她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他已经不是几日前的他了,日后,二人之间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
“到那时,你还需要我等作甚呢?”
陈道陵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秦泽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这个与他只有几日师徒名分的孩子,似乎让他也无法看透了。这是他处世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刚才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够登临九霄,那司隶洛阳的刘焱一脉,定要血洗。我想二位前辈应该不会拒绝吧?”
陈道陵神色复杂的看着秦泽。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居然升起一丝悔意,他开始有些后悔将秦泽带上这条路了。
此时此刻,秦泽身上流露出的气场,与当年叱咤风云的秦如楠如出一辙。
你若伤我一处,我便取你性命。你若伤我身边一人,我便要你全族陪葬。
秦门一族,皆是如此。
“既如此,便随我走吧。希望,你能成为像你父亲当年一般的人物!”
曹天鼎虽然被秦泽呛的不轻,但这种性格却是十分对他口味,他的内心居然燃起了年少时的雄心壮志。
秦泽似乎并不赞成曹天鼎这般言论。
“不,是第一个秦泽才是。”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话!”
话音刚落,曹天鼎一把抓住秦泽手腕,破空而去。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慕容芷月眼眶微红的看着秦泽消失的方向,声音有些哽咽。
“爷爷,我不相信这才是真的他。”
“这自然不是真正的他。”
慕容芷月闻言,眼中突然升起了些许希望之色。
“那他……”
“他只是在气我与你曹叔当年没有对他父亲施以援手。但他不知道的是,当年秦如楠渡劫之时,我二人尽皆在场。只是以他父亲的性格,根本不愿借助外力。”
“那爷爷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反而要被他……”
慕容芷月欲言又止,似乎怕伤到这个抚养她成人的长辈。
然而陈道陵又岂能不知后话?
“被他羞辱吗?”
朱唇紧咬,并未答话。
“这不算羞辱,这是作为人子的本分。若是他听完没有那种反应,我倒要看轻他了。”
“以他的性格,不,准确的说,以秦门子弟的性格,并不适合随我修习。反而曹天鼎那种我一直不看好的杀伐之道,才最适合他们。”
“不说这些了,我先为你疗伤。等下我还要去扬州城登门谢罪了。”
......
且说陈道陵替慕容芷月修复受损经络,调理气海后,莫约过了三个时辰,便以来到扬州秦门府上。
秦如楠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事情就是如此,想来秦泽日后的成就,恐怕还要在你当年之上。”
陈道陵抚须而笑,似乎并不在意秦泽今日所说之语。
秦如楠有些尴尬。这些年,他也知道秦泽的气性。只不过今日对陈道陵所言,属实让他意外。
“言重了,我代犬子赔不是了。小小年纪居然戾气如此之重,当年不让他接触这些,是对的。”
“口是心非。”陈道陵笑了笑,紧接着又道:“什么时候秦门子弟不像他这般模样,那倒是你秦门没落了。”
“如楠,他是块璞玉,我很期待他学成归来的样子。我想,你应该也是如此吧?”
二人对视一眼,再无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