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0加入吗?(50K字大章求订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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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玄用全力了吗?

当然没有。

他得祭出“天幽子”,隔着数十上百里地先是一记“天师印”镇压下去,然后再请出金身,拔出如意刀,身化十丈,刀化百丈.那才叫全力。

但是,他在本体武道上,是输的明明白白。

甚至可以说,他请出金身,用上如意刀,也可能不是陆雪脂对手。

夜晚过去,白天到来。

不同于小洁这时候会窝在他怀里,陆雪脂对于双修之外的依偎并不是那么喜欢,纵然在榻上,宁玄想要碰她,也会被她用有劲的长腿抵住,用五指压着小腹缓缓推开;若是宁玄还要欺上,她会生气地说一句“睡觉。”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户时,陆雪脂早就起了床,换上一身白色劲衣,在庭院中练武。

她此时并不是摆着昨晚那种“淑女蜷缩”般的起手式,而是正儿八经地蹲着马步。

马步,宁玄蹲过。

他跟“燕子追风刀”张二泉张师傅时,第一步就学的这个。

马步蹲不住,下盘稳不了,那什么武艺都别谈了。

宁玄也起了床,坐在屋檐下看着自家娘子。

陆雪脂似乎根本不怕他看。

她缓慢地蹲马步,又缓慢地像是拖拽着千斤镣铐般地踏步,以一种慢动作踢腿,踹足。

果然,宁玄没看明白。

很显然,这是一种从外面看完全看不清楚的秘炼法。

终于,陆雪脂练好了,她笔直站定,亭亭玉立,长吐一口气,这一口气化作一团雪白巨蟒冲入深秋凉晨的庭院,萦绕一圈方才停歇。

宁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陆姑娘,我想学这个。”

陆雪脂微微侧脸看向他,道:“宁公子,有传承的。你想学,得拜入门中。”

宁玄看她这认真的模样,知道在她心里“相公”什么的就是练武搭子,练武才是最重要的。陆雪脂可以不在乎世俗礼法,但她极度在乎武道传承。

宁玄问:“那咱这一门叫什么名字?”

陆雪脂道:“你同意加入,我就告诉你。”

宁玄又问:“那你总得告诉我这一门还有多少人,这一门的发展目标是什么,也好让我有个选择吧?”

陆雪脂道:“算了。”

说完,她去沐浴了。

反正夜里大家都看光了,她也不在乎宁玄在旁边。

亲卫倒了热水,她踩梯踏高,长腿没入腾腾水雾,足尖蜻蜓点水般点了点水面,继而褪裙般优雅地踏入了浴桶,长腿翘起。

她认真地洗去汗水泥尘,然后居然还喷洒了些微花露,再重新穿上了她喜欢的猩红高领长衣,一尘不染的雪白小履。

她坐在铜镜前,将刘海梳理整齐,但及腰长发却不收束,而是任其如瀑布长直地垂落。

换了衣裳,陆雪脂的气场顿时起来了。

白如幽灵,侵略像火,黑暗似夜。

漂亮,高挑,又暗藏杀机。

最显眼的长腿,就是她最恐怖的杀人兵器。

她像高傲的仙鹤走到了院门,又微微顿足,侧头,扫了眼自家武搭子,问:“加入吗?”

宁玄笑了起来。

他一笑。

陆雪脂就没再等,而是直接回过了头,微微扬首,往前走去。

宁玄看着自家娘子背影,心中轻叹一声,

他这样的人,一叶便能知秋。

陆雪脂的门派很显然不简单,而陆雪脂也很显然正在“钓”他,正在把他钓入她所在的那个势力,然后为了那个势力而努力奋斗。

若是个和平的环境也就罢了。

但在“天幽子噩梦”里走了一遭,他眼中所见的只有这片大地表面和平之下的极度混乱,这不是什么好人坏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两三个势力争霸,而是犬牙交错,黑白难分,动机不明。

虽说是自家娘子,他也不可能听着娘子瞎拐。

眼见陆雪脂去远,宁玄也没跟过去。

他返回了“前秦大将军府”,赵夫人,秦姑娘们早识相地将那块儿“秦府”的牌匾给拿下来了,而此时的赵夫人正在安排人给那些牺牲于寒冰地狱的妖疫武者家属发抚恤。

宁玄一路走入,府中人皆不敢抬眼看他。

宁玄走入了一处修炼密室,壁烛四燃,他检查了一遍,然后盘膝坐到中央的石台上。

‘是时候试试天幽子的天魔箓了。’

他微微闭目,一念所动。

天魔箓上,【幽闭鬼】的箓被请了出来。

宁玄的性属瞬间从“12”变成了“28”。

突兀地巨大提升,让他神魂猛然一颤,紧接着便是一种极度舒适的感觉涌出。

他瞬间明白了这舒适感的源头————密室。

他感到神魂中有一种“嗖嗖”的阴寒之气。

鬼气。

太阴鬼修用鬼气。

他五指微握。

鬼气凝聚,诸多黑色人形轮廓,浮涌而出,其上蕴藏着“镇压神魂”的力量,也蕴藏着“一旦触发规律,即可化虚为实”的力量,这是独属于幽闭鬼的鬼印,而鬼印表面黑雾袅袅,那是“人头魔”。

“人头魔”说白了,就是“小鬼”而已。

可就在他尝试“探查周边大地”、“遁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具备这些力量,这些哪怕一品天师都掌握着的力量。

宁玄瞬间懂了:太阴鬼修,天师是两种不同的存在,这两种存在掌握的法术截然不同,力量源头也截然不同。

天师需要龙气,太阴鬼修则只需要合适环境。天师的修炼可以极快,但他们寿元很短;太阴鬼修修炼缓慢,可本命煞宝不碎,他们就不灭。

而最最重要的是,太阴鬼修能夺舍一具皮囊,从而拥有皮囊的力量。

太阴鬼修夺舍了天师,他们就可以拥有天师的力量。

宁玄再作感知。

他又发现,如果太阴鬼修夺舍了天师,他们固然能够拥有天师的力量,可却再不能利用龙气修行了。

这一刻,宁玄此前的疑惑忽然有了猜测。

太阴鬼修为什么要假扮天师,待在紫霞观,又为什么要抵御妖魔?

原因可能很简单。

杀妖,得龙气,养天师,再.夺舍其中的强大天师。

同理,太阴鬼修为什么能容下将军?

杀妖,得妖丹,养将军,再夺舍强大的将军。

为什么他们能容下秦山君这样的大将军?

根据此逻辑,只要秦山君没有离开这个世界,那他的每一次成长岂不都是好事?

太阴鬼修自己修炼不快,可是它们寿元漫长,其中不乏有恐怖至极的老怪。

天幽子夺舍不了的人,自然有太阴鬼修能夺。

高功,长老,观主再之上.

天知道这水有多深。

屁股决定立场,宁玄在请出【幽闭鬼】,成为【幽闭鬼】后,他心中的许多问题顿时有了非常合乎逻辑的答案,虽然依然只是猜测,可却看起来颇为真实,属于到了“能解释大多数疑问,可却还需要验证”的地步。

就在他测试【幽闭鬼】力量的时候,忽的,一股强烈无比的吸引感从他神魂深处涌了出来,他感到了自己的源头——本命煞宝,也感到了另一个“同源而生”的存在。

一宝诞双鬼,双鬼可彼此感应,若是能够吞噬对方,将大有裨益。

宁玄缓缓侧头,看向了某处。

他居然隔着时空,看到了对方————天幽子。

遥远之地,一方抬撵,六辆囚车正徜徉在深山老林之中。

这里树荫蔽日,显得地面很是阴森。

忽的,抬撵停下。

布帘中的山羊须紫面中年人突然脖颈扭动,直直地扭头,看向身后,他的视线也穿过很远很远,落在了密室中那盘膝端坐的玄袍少年身上。

两人居然遥遥相视了一眼。

下一刹,玄袍少年在他视线里消失了。

然而,消失归消失,天幽子的瞳孔里却已然生出了贪婪,他越想那贪婪之色便越是炽盛,然而在想到那玄袍少年是瑶真仙姑搭档的时候,贪婪又稍稍缓了缓。

他眸中显出犹豫之色。

但转瞬,却又死灰复燃,越燃越烈。

抬撵骤然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密室中.

宁玄纵然卸了【幽闭鬼】天魔箓,可是,他心中却还是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呐喊。

“融了他,融了他,融了他!!”

两个【幽闭鬼】,却只有一个本命煞宝,结果会如何?

之前宁玄还在想来着。

现在,他直接有了答案。

合二为一,就是了。

他看了看远处,眸光里显出思索之色。

而就在这时,他忽的神色动了动,因为秦大将军府外居然传来争吵的声音。

他凝神细听,现在说话的居然是赵夫人的声音。

赵夫人道:“此人是我远房亲戚不假,但我与他已许久不曾见面,他所做之事缘何算到我头上?”

这时,另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宁玄再一听。

这不是他家那武搭子娘子的声音么?

陆雪脂道:“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为恶一方,瀚州城里多少人依仗着你的庇护肆意妄为,涂炭百姓?你自己看看吧!这些都是依仗你秦家的恶霸这些年做的好事!”

话音落下,一个箱子落地了。

箱子里的竹简跟着“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每一个竹简,都是陆雪脂亲卫搜集的罪状。

她初来瀚州就已经让人这么做了,可那时候她还不是宁玄的妻子,所以她只是搜集,却没做。

现在,她开始清扫后院了。

她嫉恶如仇,容不得这些污秽。

空气安静了下。

赵夫人似乎在捡拾那些竹简,一边看一边喃喃道:“和我无关,和我无关,我不知道,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陆雪脂冷声道:“秦山君勾结妖魔,已然叛逃。赵致,你其实也该伏诛的。”

赵夫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道:“秦山君害我许多!他把我打入水牢,许多人都知道!我差点没命!我.”

陆雪脂打断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秦山君只是以此法留下你,用个顺水的功绩换得你还能扎根此处。你在,秦家就还在!”

赵夫人还欲再辩,陆雪脂厉声道:“给我拿下!待秦家人齐全了,便统统扔出瀚州城!”

赵夫人颤声道:“陆将军,你你不能这样,你完全是自己乱猜的。你不,不是,我现在是随着宁将军的。你无权处置我.”

陆雪脂道:“你是有功,哪怕这功是被安排好的,我也认可。我不杀你,可你不许再出现在皇朝境内。”

赵夫人喃喃两声:“我要见宁将军.我要见宁将军”

说着,她大喊起来:“宁将军!宁将军!!”

陆雪脂并不阻止。

密室里,宁玄安静听着赵夫人的大喊。

他神色显得极为复杂。

他双目眯起,想了想,并未出密室。

许久,外边声音没了。

很显然,赵夫人乃至秦山君的族人,以及几个女儿都正在被陆雪脂强行“驱逐出境”。

而瀚州城中的一些恶霸权贵,则直接被陆雪脂派了亲卫,寻了知州,开始抄家,然后请了先生,对着账簿,开始挨家挨户的“返还欠债”,往日里无法算清楚的欺行霸市、抢占民妇、欺压殴打等行为都受到了赔偿。

街上,百姓们本还安静地看着。

直到确信这一次,朝廷是动真格了,这些恶霸翻不了身了,他们才欢呼起来,高喊着“陆将军,陆将军”。

不一会儿,他们似乎是被谁点了,又同时喊起了“宁将军,宁将军”!

高处

喧嚣红尘,万里黄沙,夕阳已经变了颜色,摇摇欲坠。

天穹显出一种焚烧之后的空虚与苍凉,就像是灰烬。

再炽热明亮的火焰,在焚烧的尽头,岂不都是尘埃?

那一席猩红长衣的少女正站在距离天穹最近的地方。

她站的很高,这里是一处瞭望阁楼。

她正在看着秦家人被驱逐着往西城门而去。

直到,她亲眼看到赵夫人等人全部被赶到了城门之外,她才收回了视线。

而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不急不缓,拾阶而上,走到了她身后。

陆雪脂没有回头,她俏脸覆着冰霜,这模样儿和深夜那攀至九宵云上时,似熔岩激烈爆发般的小娘子判若两人。

她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宁玄则是走到她身侧,双手自然地抓住瞭望台上的铁栏杆,十指握了握微凉的栏杆,微微前倾,往远眺望,眺望着赵夫人,秦家女,乃至是赵管事等人仓惶而走,奔向沙漠方向的西域。

残月当空,瀚海如雪。

他忽道:“赵夫人,其实已经没用了。自秦山君出事后,她表现得聪明,她用最高效的手段把秦将军府的余孽给挑了出来,送到了前线。

之后,我原本计划将她送到星河县,陪我娘一起吃斋念佛,颐养天年。”

说罢,他停顿了下,然后又自顾自得继续道:“可是,秦大将军的仇人其实很多很多,他这么多年,抄过的家,灭过的族,不知多少。

昔年相关之人忍气吞声,不敢发作;昔年漏网稚子,忍辱负重,今早长大,甚至有的.都已延绵三四代人了。

我送赵夫人,秦家女去星河县,确实是想保她们可我打心眼里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说不定某一天,她们就掉水里淹死了,被山石砸死了,在家中暴毙了。再说不定,都等不到星河县,她们就已经出事了。”

陆雪脂瞳孔微缩,声音变冷,问了句:“宁公子,你什么意思?”

宁玄道:“陆姑娘,我只是想说你突然驱逐她们出境,她们的那些仇人可都没反应过来呢。你担心我阻挠,甚至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陆雪脂道:“别乱想了,她们去了西域,去了沙漠,只有死路一条。我与这等老派将军,势不两立,怎么可能帮她们?”

宁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昔日,老爹让他入赘秦将军府,“嫁”给一个庶女,看着是在羞辱她,是在害他,可其实却是老爹厚着脸皮求了一个多月才求来的退路;

那飞鹰楼楼主和他儿子当着他面争吵,吵到直接断绝了父子关系,可其实也只是护子情切;

秦大将军把赵夫人关水牢,日夜折磨,看似癫狂,可若不是这人尽皆知的折磨,秦家早被诛灭九族了,赵夫人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一个人说了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做的事带来了什么结果。

宁玄觉得现在赵夫人、秦家女的结果就挺好的。

秦山君可是还没死呢。

暗地里,还有不知多少人在追捕他。

但,在皇朝里翻来覆去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你说,秦山君去了哪儿?

宁玄看向西域方向,又看了看身侧那笔直站立,如火焰如幽灵的妻子,什么都没再说,也没再问。

他没说没问,陆雪脂却说话了。

她看向宁玄看向的地方,忽的,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加入吗?”

这是她第三遍问了。

宁玄心中轻叹一声,暗道了句:‘老爹啊老爹,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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