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童年的回忆(1 / 1)
怒火如岩浆,在林七的血管里奔涌,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槽牙咬合时发出的酸涩声。杀了他!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叫嚣。
但另一道更冷静的声音,带着叶清秋平日里训练时的严厉,强行压制住了这股冲动。
“任何时候,情绪都是你最大的敌人。控制不住情绪,就等着给你的敌人送人头。”
林七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股混杂着血腥和尘土的味道呛得他肺部一紧,却也让他沸腾的脑子冷却了半分。
我是林管局的外勤探员,不是三个月前那个只会被麻袋套头的倒霉蛋了。
任务,才是第一位!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混混头子的脸上移开,重新审视整个祭坛。
这一看,他才发现了新的异常。
这些人祭拜的中心,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个半米多高、通体漆黑的木雕神像。
那神像的造型极尽诡异,像是用无数扭曲的人体和兽骨硬生生拼接而成,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比铁门上的更加复杂妖异。神像没有五官,本该是脸的位置,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状凹陷,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啧,”小黑的声音适时响起,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凝重,“小七子,这破木头疙瘩里养着个小东西。比上次那饿死鬼婆娘是麻烦点,不过火候还差得远,没成气候。”
原来如此,迭代的不是符文,而是他们供奉的东西本身。林七心中了然,愤怒被一种更深沉的警惕所取代。他不再犹豫,从战术背心内侧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微型相机,对着通风口下方,无声地开启了录制。
他仔细地将祭坛、神像、墙上的符文以及那几个黑袍人的侧脸,一一摄入镜头。做完这一切,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相机,准备原路撤回。
就在他身体后移,准备从通风口退出去的瞬间,脚尖不小心蹭到了堆在墙角的一摞杂物。
“哐当——”
一个生了锈的空罐头,从杂物顶上滚落,掉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又突兀的响动。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后巷和窃窃私语的地下室里,却如同惊雷。
地下室里,那魔鬼呓语般的诵经声戛然而止。
“谁?!”
那个领头的混混猛地抬头,嘶哑的厉喝穿透了门缝,眼神如饿狼般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其余几个黑袍人也瞬间反应过来,抓起身边的铁棍、砍刀,凶神恶煞地朝着后巷的铁门包抄过来。
“操!”林七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知道,想悄无声息地溜走已经不可能了。那扇铁门是唯一的出口,现在正被堵死。
电光石火间,林七做出了决断。
与其被动地堵在通风口里当活靶子,不如主动出击,冲出一条生路!
他不再隐藏身形,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的猎豹,从两米多高的通风口一跃而下!
“砰!”
他双脚落地,膝盖微弯卸去冲力,坚硬的水泥地被他踏出一声闷响。
离他最近的两个黑袍人被这“从天而降”的变故惊得一愣,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武器,林七已经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瞬间弹射出去。一个迅猛的侧踢,正中左边那人的肋下,那人闷哼一声,像只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撞在墙上没了动静。
不等右边那人反应,林七已经欺身而上,手肘化作重锤,精准地击打在对方的脖颈侧面。那人眼珠一翻,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两三秒的功夫。
干净利落!
如果是以前林七自己都不信自己能做到,但现在内心毫无波澜惊讶。
这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叶清秋那女人训练起来到底有多变态。
自己的体能、反应速度、格斗技巧,早已脱胎换骨。面对这些只是比普通人凶悍一些的邪教徒,他竟有种砍瓜切菜的从容。
他没有恋战,一边朝着巷子深处的预定撤退路线移动,一边警惕地盯着从地下室里鱼贯而出的剩下几人。
“是你这个小子!”
领头的混混终于看清了林七的脸,先是震惊,随即脸上涌起一种混杂着怨毒和狂喜的扭曲表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次让你跑了,今天老子非把你做成血食,献祭给圣神!”
他狂叫着,从宽大的黑袍中猛地掏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不过一尺来长,通体乌黑,没有一丝反光,刀刃上刻着和神像身上类似的血色符文。一拿出来,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便缠绕其上,四周的空气都仿佛阴冷了几分。
麻烦了。
林七的瞳孔微微收缩。
混混头子狞笑着,手腕一抖,那把匕首便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林七的心口刺来。
人未到,一股刺骨的阴风已经扑面而来。林七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小心!”小黑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那匕首上喂了怨魂,能伤根本!别被碰到!”
林七凭借着A级的精神韧性,强行抵御住那股精神冲击,身体极限后仰,脚下一个滑步,险之又险地让匕首贴着他的鼻尖划过。
即便如此,那股阴冷的邪气还是让他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发闷。
他立刻意识到,硬碰硬?那就只有比你更硬才能赢!
他不再试图强攻,而是将感知开到最大。
一瞬间,对方的动作在他脑中变得清晰起来。那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而是一团充满恶意的能量体,匕首上那股怨毒的能量尤其醒目,每一次挥动,都在空气中留下了清晰的轨迹。
预判!闪避!
林七的身影在狭窄的后巷里变得如同鬼魅,一次次在毫厘之间躲开那把致命的匕首。混混头子的攻击虽然凶狠,却始终无法真正碰到他。
“妈的!你这个泥鳅!”混混头子久攻不下,越发暴躁。
趁着一个闪避的间隙,林七飞快地按了一下耳边的微型通讯器,压低声音,用最简练的语言报告:
“呼叫清秋姐!A-3点位暴露,遭遇抵抗,头目持有邪能武器,请求指示!”
通讯器里只传来一阵电流的滋滋声,叶清秋那边似乎信号受到了干扰,并没有立刻回应。
林七也不指望能立刻得到回复,毕竟这里是邪教徒的老巢,有什么屏蔽信号的玩意儿也不稀奇。
他现在,只能靠自己!
那混混头子见林七居然还有空摇人,脸上狞笑更甚:“小子,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受死!”
话音未落,那柄缠绕着黑气的匕首再次化作一道乌光,带着令人牙酸的破风声,直取林七面门。
这一次,林七没有再一味闪躲。
面对这种能直接攻击精神的邪门玩意儿,纯粹的躲避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
他脑中闪过叶清秋那张冰山脸,以及她那句冷冰冰的教诲:“当你退无可退,那就让敌人感受你的愤怒。”
愤怒吗?
林七感受了一下,好像也谈不上多愤怒,毕竟这些家伙在他眼里,跟跳梁小丑也差不了多少。
但要说憋屈,那倒是有一点。
“妈的,三个月没开张了,今天就拿你们这群杂碎祭天!”
林七低喝一声,右手往腰间一抹。
那里,挂着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皮鞭,正是他尘封已久的专属武器——九匹狼!
这玩意儿还是他刚绑定系统时,得到大礼,还没用过几次,都快忘了,它是专门用来抽打不听话的魂魄。
今天终于要重出江湖了。
“本喵的九匹狼,早就饥渴难耐了!”小黑的声音适时在他脑中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兴奋。
“少废话!”
林七手腕一抖,那根原本看起来有些蔫的皮鞭,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鞭身猛地绷直,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空气中似乎都荡起了一圈无形的涟漪。
混混头子那势在必得的一刺,堪堪就要触碰到林七的皮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七不退反进,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匕首的锋芒。
同时,他右手的九匹狼已经扬起,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后发先至,朝着混混头子的手腕狠狠抽了过去!
“啪!”
一声比刚才更加响亮的爆鸣在巷中炸开。
“嗷——!”
混混头子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把邪异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抱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突,冷汗瞬间浸湿了黑袍。
那只握过匕首的手,手腕处一道清晰的鞭痕高高肿起,皮开肉绽,甚至隐隐有黑气从伤口处逸散出来,仿佛连带着某些无形的东西也被抽离了身体。
“我的手!我的手!”混混头子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不仅仅是皮肉之苦。
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让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快要被撕裂了。
那种痛,无法形容,却又刻骨铭心。
“啧,看来本喵的九匹狼,对付你们这些藏污纳垢的家伙,效果拔群啊。”小黑懒洋洋地评价道。
林七可没工夫听它贫。
一击得手,他没有丝毫停顿,得势不饶人!
他清楚,对付这种邪教徒,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只会更加麻烦。
脚下发力,林七的身形再次暴起,手中的九匹狼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灵蛇吐信,刁钻狠辣;时而如狂龙乱舞,大开大合。
“啪!啪!啪!”
鞭影翻飞,每一鞭都精准地抽在混混头子的身上。
后背、大腿、肩膀……
专门挑那些能让人疼到骨髓里,却又不至于立刻毙命的地方下手。
“嗷!啊!别…别打了!”
“我错了!爷爷!爸爸!我错了!”
混混头子一开始还想仗着人多反抗,但九匹狼抽在身上,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似乎让他想起了童年的回忆,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
每一鞭下去,他都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要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抽出来一般。
他引以为傲的邪神赐福,在那根看似普通的皮鞭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黑气刚要凝聚,就被鞭子抽散。
他甚至感觉,自己与那“圣女”之间的联系,都在这鞭挞之下变得若有若无。
其余几个黑袍人原本还想冲上来帮忙,但看到自己老大那副惨状,听着那一声声不似人腔的哀嚎,一个个都吓得腿肚子发软,哪里还敢上前。
这个年轻人,简直比他们信奉的邪神还要凶残!
“住手!住手啊!”混混头子涕泪横流,在地上翻滚躲避,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他现在只想离那根能抽魂的鞭子远一点,再远一点。
“现在知道叫爸爸了?”林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刚才不是还挺横,要拿我做血食吗?”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爷饶命!爸爸饶命啊!”
混混头子连滚带爬,试图逃回地下室。
林七眼神一冷,手腕猛地一抖,九匹狼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缠住了混混头子的脚踝。
用力一拉!
“啊!”
混混头子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硬生生拖拽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林七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的九匹狼在空中甩出一个个摄人心魄的鞭花。
“说,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那些失踪的人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叶清秋教他的审讯技巧,配合九匹狼带来的灵魂威慑,效果显著。
混混头子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看着林七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的痛苦和害怕,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