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人情债（1 / 1）
又过了一会儿，相应的事情都已经谈论好了以后。
校长室沉重的实木门在他们身后悄然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顾北几人这才从校长室里面走了出来。
他拿着那份文件，周慧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梦幻的恍惚和对儿子深切的自豪交织的神情。
江婉静静地陪在他们身边，步履从容优雅，米色的套裙在斜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幅行走的静谧油画。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些郑重承诺和巨大期望的余韵。
“江老师，谢谢您了，”周慧兰终于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声音里饱含着真挚的感激，“耽误您这么长时间。”
江婉转过头，精致白皙的侧脸在夕阳下仿佛镀了一层暖金，她温和地笑了笑，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初绽的花蕊：
“顾北妈妈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的目光自然地转向顾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顾北妈妈应该是要回医院吧？我今天正好开车了，”
她语气轻松，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自然，“等会儿正好给你们送回去，也省得你们去等公交了。”
周慧兰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显出极大的不安和惶恐，连忙摆手，声音急促地像是怕给人添了大麻烦：
“不不不！江老师！这万万使不得！您这都忙了一天了，为了小北的事情操心这么多，已经够辛苦的了！快回家好好休息吧！我和小北自己回去就行，很方便的！真的不用麻烦您再跑一趟了！”
她朴实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江婉体贴的感念和不想再劳烦对方的自觉。
江婉能感受到周慧兰那份纯粹的、来自心底的体恤，她的笑容更深也更暖了，像是化解那份不安的暖阳：
“周阿姨，您跟我还讲这些？别把我当外人。”
她语气温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医院那边和回市里的方向，我是真顺路。开车也就一会儿功夫，不耽误事的。”
她看向周慧兰的眼神真诚，
“再说，能顺带送您回去，我也放心点。您就别推辞了。”
周慧兰看着江婉温润而坚定的眼神，明白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了，她目光转向儿子，带着点征询和一点点的无措。
顾北的反应却直接得多。他没有半分犹豫，干净利落地点头，朝着江婉露出一个明朗而毫无负担的笑容，语气坦然又带着点理所当然：
“那江老师，我们就不客气了。麻烦您送我去我小姨家就行。”
他对江婉的帮助似乎已经完全接受内化，不再用刻意的客套去稀释这份情谊，这反而显出一种熟稔的亲近感。
这出乎意料的“不客气”让江婉微微怔了一瞬。
她习惯了学生们在面对老师帮助时或多或少流露出的那种拘谨和敬谢，顾北这种带着点“厚脸皮”的直接接受，甚至透着一丝依赖感的回应，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回神，一丝极淡的红晕迅速掠过耳根，随即被她用一抹清浅从容的笑容掩饰过去：
“好。那顾北妈妈，顾北，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办公室拿一下车钥匙。”
说完，她转身，步履轻快地朝着教师办公楼走去。
夕阳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那米色的套裙随着她摇曳生姿的步伐，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而优美的弧线，像掠过水面的优雅天鹅，渐渐融入被拉长的建筑阴影中。
周慧兰一直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儿子，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感慨和赞赏。
她压低了声音：
“小北啊，你这江老师…对你可是真没话说啊！又漂亮，又有学识，做人做事又这么踏实周到…处处为你着想，帮这么大的忙！”
她顿了一下，语气带上了母亲特有的严肃叮嘱，
“这么好的老师，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以后在学校，可不许像在家里那么皮！千万别犯浑气着她！要懂得知恩图报，听见没？”
顾北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追随着拿到渐行渐远的倩影，回想起两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属于私人层面的碰撞与“讨价还价”，与她此刻人前那个端庄娴雅、一丝不苟的教师形象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张力的反差魅力。
一种混合着亲近、感激甚至带着点隐秘征服感的复杂情绪，如同细密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脊椎，让他的心跳不易察觉地漏了一拍。
他转过头，看向母亲，眼神澄澈而坚定，几乎一字一顿地承诺道：
“放心吧妈，我懂。江老师对我的好…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他加重了语气，像是在说一个誓言，“以后，我肯定找机会，‘好好’报答江老师。”
这句话的深意，只有他自己能完全体会。
江婉为他动用家里的关系，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师生情谊的范畴，这份沉甸甸的人情债，对他这个习惯“等价交换”的人来说，必须是要“连本带利”偿还的。
周慧兰听到儿子的话，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和放心的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江老师对你这么好，说到底还是盼着你好！你呀，争口气，把心思用在正道上，高考给江老师考出个响当当的好大学！这才是给她最大的回报！”
她朴素的世界观里，报答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老师脸上有光。
母子俩低声交谈间，廊道的尽头再次传来了清晰的声响。“哒…哒…哒…”节奏稳定而有韵律的高跟鞋叩击瓷砖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敲击在心弦上。顾北和周慧兰同时循声望去。
江婉的身影重新出现，如同从夕阳的光幕中走出。
她步伐从容，臂弯里多了一个设计简约却质感非凡的黑色LVNewWave手袋，与她温婉知性的气质奇异地融合，毫不突兀，反而增添了一丝低调的奢华和干练。
满头微卷的秀发如同最上等的绸缎，随着她走动的韵律在肩头后背轻轻晃动，反射着点点碎金般的光泽。
她走近了。
那身姿光线下，被渲染得越发迷人。
修身的套装完美勾勒出她婀娜流畅的曲线，既有着知识女性沉淀下来的、内敛温润的书卷气和知性美，举手投足间却又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一股独特的、如同深海珍珠般的性感。
这种矛盾的魅力在她身上和谐统一，形成了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走过的空气里，似乎都被留下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幽微香气，那是清雅如茉莉白兰的白花香调与洁净干净的皂感相融的尾调，像她本人一样，纯净中带着一丝勾人的暖意。
“不好意思，久等了，”江婉在几步外停下，声音温和动听，如同浸入温水中的玉珠，她脸上带着歉意但更多是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我们走吧。”
几人并肩向校门口走去。
江婉那辆纯白色的奔驰C级轿车安静地停在离校门不远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
她按下钥匙，车灯闪烁两下，发出轻微的解锁声。
“上车吧。”江婉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动作流畅优雅，带着一种自信的熟稔。
她弯腰探身坐进去的一瞬，贴合的套装勾勒出从肩背到腰肢那令人屏息的玲珑曲线，纤细的腰肢线条流畅得如同雕塑。
柔顺的及肩长发倾泻下来，有几缕调皮地滑落在米白色细腻的Nappa真皮座椅上，被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射进来的金色阳光亲吻着，泛出绸缎般丝滑诱人的光泽。
另一侧，顾北主动绕到车后，为母亲拉开了宽敞的后排车门。
他的动作自然，体贴入微。在周慧兰躬身准备坐入车内的那一刻，顾北的手掌非常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在车门框上缘悬空挡了一下——这是一个极其细心、极为绅士、通常在高级场所服务人员才会留意到的保护动作，为了避免乘员头部不经意间碰到坚硬的金属框架。
这个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却被车内后视镜中江婉那双如同上好墨玉般的眸子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准备插入钥匙的手停在半空。
她从后视镜里看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他那不动声色的体贴，眼底深处瞬间涌起一股混杂着惊讶、赞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
这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拥有的细节意识和礼节教养，那份超越年龄的“懂事”和稳重，再次击中了她心底那个柔软的地方。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更加柔和的弧度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非常独特的、被精心调校过的香气，那并非市面上常见的浓烈车载香薰。
它更清雅，更含蓄，更复杂——清冽微甜的茉莉白花作为主调，混合着干净如初雪后的清新皂感，同时底部似乎还缠绕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木质麝香的温暖底蕴。
这与江婉衣物、发梢间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极其自然的体香气息完美交融、缠绵在一起，萦绕在车厢的每一寸空气里，清冷却又带着微微的暖意，嗅之令人心神安宁，却又在不动声色间侵入感官。
顾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纯白色的真皮座椅触感细腻而凉滑。
他拽过安全带，随着金属插扣“咔嗒”一声清脆而清晰的搭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他身体自然地前倾调整位置，右臂手肘在动作间划过一个微小的弧度，不轻不重、却又完全无法预判地蹭过了正在调整方向盘高度的江婉那光滑细腻的小臂外侧肌肤！
那一瞬间的触感，使得两人身体都不自觉产生一股电流。
顾北的眼神飞快地瞥了一眼江婉的侧脸。她的脸颊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下，白皙得近乎透明，下颌线的弧度紧绷了一瞬，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动了两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将手收了回来，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江婉则不动声色地将被碰到的小臂往自己身体一侧极其轻微地挪开了一寸，仿佛那里粘上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空气凝固了一瞬，只剩下安全带刚刚被绷紧的、微微收缩的细微声响和引擎持续的低沉嗡鸣。
坐在后排的周慧兰对前排两人之间这电光火石、无声无息的微妙触碰全然未觉。
“顾北妈妈，您坐稳了。“江婉启动车子，声音轻柔，“医院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顾北坐在副驾驶上，身体看似松懈地靠在椅背上，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被身边这位驾驶者吸引。
她的侧颜在车窗边掠过的流动光影下，显得立体而生动。
他能清晰地看到窗外快速后退的光影在她细腻无瑕的脸颊皮肤上流淌，能看到她挺秀的鼻梁完美的弧度。
能看到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锁骨在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优雅弧线，甚至能看到她握住方向盘时，因用力而显出形状清晰的、漂亮的腕骨...
周慧兰显得有些局促的说道：
“就一直在做一些术前的检查。”
“小北都已经安排好了。”
江婉一边开着车，然后看了一下副驾驶的顾北一眼。
没想到顾北处理事情的能力非常强，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总感觉有的时候顾北像个孩子，而有的时候却又像是一个成年人一般。
为人处世，就刚刚与校长谈话间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都非常的成熟。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越发的对顾北这个少年感到好奇，也产生了一些亲近的好感。
她故作随意的开口说道：
“医院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随时联系我。”
周慧兰连忙摆了摆手：
“真实太感谢你了！江老师！”
“都已经处理好了，不用麻烦了。”
车子驶出校园，融入城市车流。
江婉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方向盘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粉晕。
她开车时很专注，偶尔瞥一眼导航，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车很快就在顾北小姨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