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已老态龙钟,大圣风采依旧(1 / 1)
唐僧差点从马上晕过去,
连连摆手:
“不不不!出家人不食荤腥!罪过罪过!”
孙悟空挠挠头:
“啊?不能吃肉啊?那多没劲……”
他只好自己生了一堆火,把虎肉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自己大快朵颐了一番,
看得唐僧直咽口水,但坚决不吃,只啃自己的干粮。
吃饱喝足,孙悟空把剩下的虎肉扔给周围眼巴巴等了半天的野狼们,
引起一阵争抢。
他则扛着那张新鲜虎皮,继续赶路。
不知不觉,日头西沉,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荒山野岭,夜幕一降临,四周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风声鹤唳,偶尔还有不知名野兽的嚎叫传来。
唐僧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又迅速蒸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声音发颤:
“悟……悟空啊,天色已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火眼金睛四下扫视,用手搭个凉棚望去,随即咧嘴一笑:
“师父莫慌!前面山坳里似有灯火,定有人家!咱们去借宿一宿!”
唐僧大喜:“好好好!快去快去!”
两人加快脚步,
果然在山坳深处找到几间简陋的茅舍,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唐僧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叩响柴门。
“叩叩叩……”
“谁……谁啊?”
屋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带着警惕。
唐僧忙温声道:“阿弥陀佛。老施主莫怕,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途经宝地,天色已晚,欲求借宿一宿,还望行个方便。”
屋内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听到和尚,放松了些警惕。
吱呀一声,柴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头举着油灯,探出半个脑袋。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个眉清目秀、宝相庄严的和尚,心下稍安。
刚要把门打开些,目光无意中往和尚身后一瞥,
只见那和尚身后的阴影里,赫然站着一个毛脸雷公嘴、金睛火眼的怪物!正龇着牙朝他笑!
“哎呦我的娘嘞!鬼啊!!!”
老者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手里的油灯差点扔出去,
砰地一声就要把门关上!
唐僧吓了一跳,连忙抵住门:
“老施主!老施主莫怕!那不是鬼,是贫僧的徒弟!他不是坏人!”
孙悟空也凑上前,堆起笑脸,
虽然他觉得自己很和善,但在老者眼里更吓人了,
“老倌儿!别怕!是俺老孙!不是妖怪!”
老者隔着门缝,惊魂未定地仔细瞅了瞅孙悟空,手还在抖:
“徒……徒弟?长……长这样?圣僧,你这徒弟……瞧着有点……特别啊!”
唐僧赶紧解释:“徒儿相貌是奇特了些,但心地善良,本领高强,这一路多亏他保护。”
孙悟空厉声高呼,
“你这老倌儿,好没有眼力见!”
“我还认得你呢。”
“你小时候吃桃,劈柴扒柴,五十多年了,你都忘记了?”
老者闻言,又眯着眼,战战兢兢地打量了半天,茫然地摇摇头,
“不认识。”
孙悟空道:
“我是这两界山中的齐天大圣,你再看看?”
老者这才醒悟过来,
“确实是有些像,”
“你怎么出来的?”
孙悟空顿时将关于菩萨点化以及保护唐僧西行之事说了出来。
老者顿时感慨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造化,造化啊……”
老者急忙将二人请进家中,奉上茶水斋饭。
屋内,油灯昏黄,
一师一徒一老农一孩童围坐。
几碗粗茶,一碟咸菜,
倒也显得有几分温馨。
老者看着孙悟空忍不住感慨,
“大圣啊,你也有些年纪了。”
“我已仗朝之年,老态龙钟,大圣风采依旧。”
孙悟空哈哈的笑着,
“年纪?嘿嘿,俺老孙自己也记不清了。”
“光在那山下就压了五百年!压之前的事儿……那就更久喽!”
“反正你这老倌儿,按辈分算,得是俺老孙的重子重孙辈呢!”
唐僧顿时不悦就要斥责孙悟空,
老者急忙打断,
“大圣此话不错,”
“听我祖公公说过,说是王莽篡汉那年,天上咔嚓掉下座山,山下就压了个神猴啊。”
“如今你老人家才得以脱体,真乃可喜可贺呀。”
孙悟空也是哈哈哈的笑着,
的确是该高兴,
坐了五百年的牢,终于出来了,当然可喜可贺。
孙悟空看到屋角有针线笸箩,想起正事,对老者道:
“老倌儿,借你针线用用!”
老者自然答应,心里还嘀咕,
这猴头要针线干嘛?
只见孙悟空掏出那张洗晒好的虎皮,
比划了一下,就开始飞针走线!
他那毛茸茸的手指此刻却灵活得不可思议,
穿针引线,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
那针脚又密又整齐,弧度流畅,堪称专业级水准!
唐僧和老者在旁边再次看呆了!
唐僧:“悟……悟空,你……你还会这个?”
孙悟空头也不抬,语气颇为自豪:
“这有啥?俺老孙在花果山时,几万猴子的衣服破了都得俺缝!手艺好着呢!”
“人称水帘洞第一针!”
很快,一条威风凛凛、做工扎实的虎皮裙就做好了!
孙悟空把身上那件破烂流丢的直裰脱了,
换上虎皮裙,
系上一条黄丝绦,
这么一打扮,
嘿!
顿时精神百倍,威风凛凛!
虽然还是个毛脸和尚,
但比之前那副荒野求生般的落魄样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唐僧看得连连点头:
“好好好!这般打扮,才像个行路的头陀!”
老者也忘了害怕,凑上前摸着那虎皮裙的针脚,啧啧称奇:
“神猴果然不同凡响!”
孙悟空得意地转了个圈,对自己的新造型非常满意。
当晚,师徒二人就在老者家歇下。
夜深人静。
孙悟空在老者家简陋的偏房打坐,耳朵却支棱着,警惕着四周。
没办法,职业病,压了五百年,好不容易出来,看啥都新鲜,也看啥都带着点警惕。
突然!
一阵压抑的哭喊和粗暴的喝骂声从主屋方向传来!
“老东西!把钱都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