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但我的刀却能将时空斩开(加更,求订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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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绽,薄雾如纱。

漫山遍野的桔梗花,在微凉的风中舒展花瓣。

紫色的花盏托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金色光芒。

花海在晨曦中闪烁着梦幻的光晕,宛如神明的琉璃梦境。

微风拂过时,层层叠叠的花浪轻涌,幽香浮动,仿佛大地在低吟一首温柔的晨曲。

只是最震撼人心的美,永远都是一种令人抱憾终身的残酷。

花海中央,神乐跪坐着。

她的黑发如瀑,在风中肆意飞扬,时而柔顺地垂落肩头。

时而狂乱地舞动,像是挣扎着不愿被束缚的灵魂。

她赤着脚,白皙的足尖轻轻点着湿润的泥土,仿佛随时准备乘风而起。

——可她再也飞不起来了。

鲜血从她深红色的和服上晕染开来,白色的扇子花纹被染成刺目的猩红。

紫黑色的瘴气浓稠如实质,代替了奔流的血液,在她四肢百骸间疯狂流转,最终从胸口的致命伤处喷薄而出。

这狰狞的污秽,如同一块丑陋的疤痕,硬生生烙在了本该无瑕的美玉之上。

神乐低垂着头,红宝石般的眼眸仍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像是燃烧的火焰,即使濒死,也不肯熄灭。

“呵…真是…狼狈啊…”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咳出一大口污浊的血沫。

花海在风中起伏。

花海在风中无声起伏,花瓣如雨纷飞,落在她凌乱的发间、染血的肩上、扩大的血泊里。

意识模糊之际,残存的思绪在翻涌,“要死了吗?”

“就这样…一个人在这里?”

神乐艰难地抬起染血的手,指尖徒劳地伸向虚空——

或许是想抓住那贯穿一生的、自由的风;又或许是那遥不可及、如同泡沫般的幻梦。

可最终,她的指尖只触碰到一片飘落的花瓣。

“真美啊……”

神乐唇边溢出一声模糊的喟叹,红宝石般的瞳孔渐渐模糊。

花海依旧绚烂如初,晨风依旧温柔拂面,仿佛一切都要宣告结束之时——

天光忽暗。

一道银白的身影撕裂流云,以远超平日的速度自苍穹垂落。

杀生丸驻足三尺之外。

他垂眸凝视着花海中濒死的女子,腰间那柄曾逆转生死的天生牙,此刻却沉寂如死物,对主人翻涌的心绪再无半分呼应。

花海在两人之间无声摇曳,将死之妖与永生之犬的影子,在阳光下短暂交叠。

神乐仰起的、沾着血污与花瓣的脸庞,清晰地倒映在他冰冷的金瞳深处。

成为这孤高绝尘的大妖眼中,唯一一抹惊心动魄的鲜活风景。

“杀…生…丸?!”她干裂的唇间溢出不敢置信的颤音。

“寻着血和瘴气的气味而来。”银发金眸的大妖,声音依旧冰泉般冷冽。

“是吗…”

神乐倏然低下头,破碎的发丝掩住眼底翻涌的悲怆与失落。

“你以为…是奈落?”

“知道是你。”

杀生丸垂落的银发被风掀起,伸手按向了天生牙。

“......是吗?”

神乐猝然睁大的红瞳里,碎裂的星光疯狂涌动。

(知道是我...还是来了吗?)胸腔炸开的狂喜甚至盖过濒死的剧痛。

杀生丸的手指紧握刀柄,确认了天生牙此刻的沉寂与无力。

风,扬起他额前的发丝。

再抬眸时,一缕极淡的涟漪在那双冰冷的金瞳深处化开。

“要走了吗?”他问,声音似乎比风更轻。

“嗯。”

神乐染血的唇角扬起新月般的弧度,涣散的目光,最后一次凝望杀生丸一如当初的、孤高清冷的身影。

“足够了……”

(最后自由的风...终究将你吹到了我的身边啊...)

漫天飞舞的桔梗花瓣被风吹起,像一场落幕的纯白幻梦。

只是,一声“呜哇”的雀跃的童音,蛮不讲理,又仿佛本该如此的闯入了进来。

“父上,这里就是异时空吗,感觉比家里差远了呢。”

阿毘窝在翠子怀里,红玉般的眼眸滴溜溜转着,忽然锁定花海中央那道银发身影。

她咬着手指,惊讶地瞪大眼睛,“咦?这人是谁?怎么长得既像父上又像凌月母上?”

少年杀生丸猛然侧身,常年冷峻的面容罕见地浮现惊愕。

他鎏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前方——

时空裂隙中,一道熟悉到刻骨的身影缓步走出。

银发如雪,金瞳似火,本该早已死去的父亲斗牙王,此刻竟一手揽着少女时期的母亲凌月仙姬,一手牵着漂亮温柔的巫女。

自家的母亲,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母亲怀中还抱着一个银发幼童,那眉眼轮廓,赫然是幼年时的自己!

少年杀生丸的大脑瞬间空白,身体却本能地绷紧如弓。

磅礴的妖力在血脉中奔涌,指尖利爪不自觉地伸长,寒光闪烁。

他死死盯着这荒诞绝伦的一幕,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幻象?奈落的把戏?”

说话的同时,他感受着腰间毫无反应的天生牙,心中杀意瞬间沸腾到极致!

他一心想要超越的父亲,怎么能被人如此亵渎!

银发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少年的身形骤然化作道道残影,毒华爪泛着幽绿的致命寒光,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杀意,直取斗牙咽喉!

这一击快逾闪电,狠辣无情!

就在利爪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

“铮!”

腰间沉寂的天生牙突然在刀鞘中剧烈震颤,发出清越激昂的嗡鸣!

少年杀生丸身形猛然一顿。

不是天生牙迟了一步的异动,让他主动停了下来。

而是前面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是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

伸出的毒爪,硬生生停在距离斗牙咽喉不足半尺之处。

凌厉的爪风掀起对方几缕银发,却再难前进分毫。

这份难言的伟力,让少年杀生丸心中一惊,立即后撤。

目光死死盯着嘴角噙着笑意的男人,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记忆中的父亲,绝对没有这份力量!

“别那么着急。”

斗牙开口的同时,目光却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越过少年。

投向了风中那抹即将彻底消散的、属于风之使者的微光。

永恒与须臾的力量悄然流转,将那缕自由之风弥留的时间,轻轻定格。

“你是谁?”

知道难以战胜的少年杀生丸,也嗅到了对方并无敌意,直接发出了生硬的质问,倒是让正探头探脑的阿毘吓了一跳。

“哼!”

阿毘扑闪着翅膀飞到少年杀生丸身前,双手叉腰,小脸一扬,“问别人之前不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你这个没礼貌的云犬!”

有长辈在侧的阿毘,根本就没带怕的。

她又转过身,学着凌月仙姬平日训话时的神态,一本正经地对着幼年版的杀生丸说教。

“杀生丸,你长大了可不要像他这样没有礼貌,这样姐姐可不会喜欢你哦~”

(姐姐…不喜欢…)

(那可太好了!)

被点名的幼年杀生丸面无表情地抬头,金色的眸子在少年版自己和阿毘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嘴角微微翘起。

少年杀生丸的眉头越蹙越紧,瞳孔中寒芒闪烁——

同样的名字,还有自己不可能有的姐姐,乃至这份力量。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匪夷所思,却又无法否认的可能性!

就在他即将发作之际,联想到斗牙之前的话语,凌月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她轻巧地将怀中的幼年杀生丸塞给阿毘,身形如幻影般闪现至少年杀生丸面前。

“嗯~”

凌月纤长白皙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抚过少年杀生丸紧绷的脸颊,眼中盈满温柔却不容置疑的笑意。

“这副俊朗的模样,你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杀生丸了。”

虽是询问,语气却笃定无疑。

假父亲敌不过也就算了,现在假母亲也如此之强。

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杀生丸,后知后觉地要拍开这冒犯的手,却在听到“这个世界”四个字时骤然僵住。

他退后几步,避开手掌的攻击范围,锐利的目光直视凌月。

“这个世界?”

声音里带着强烈的警觉,“你的意思是...时代树?”

但随即他又摇头,斩钉截铁地否定,“不可能。”

“就算是时间不同,一个世界也不会存在完全相同的人。”

犬夜叉身边巫女桔梗的转世,穿越时空的日暮戈薇,少年杀生丸是知晓的。

但桔梗是死人,戈薇是活人,又怎么能与现在对比!

妖力在周身流转,少年杀生丸的声音愈发冰冷地再次问道。

“你们,究竟是谁?”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斗牙的身上。

那个与记忆中年轻了许多的身影,此刻正用他温和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天生牙在腰间震颤得愈发剧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他难以接受的真相。

“我们是谁,天生牙不是给了你答案么?”

斗牙终于将目光从神乐那边收回,看向少年腰间嗡鸣的佩刀,眼中浮现一丝探究的好奇——

按理说,这个世界的天生牙与他并无关联,不该因他而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是因为“他我”之间的本源感应?还是存在某些我尚未参透的时空法则?)

他的视线在阿毘怀中绷着小脸的幼年杀生丸,与眼前气息平稳的少年杀生丸之间来回游移。

两个相同,却又不尽相同的存在安然共处。

至少排除了异时空同位体会相互取代,或影响的可能性。

少年杀生丸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腰间嗡鸣的天生牙,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裂痕。

只是再怎么魔幻没有道理,现实依旧只会是现实。

“好了,别跟他多说了。”

斗牙正欲说下去,凌月忽然开口打断。

一边挥手让他离开,一边灿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再次凑近少年杀生丸,声音带着不容敷衍的追问。

“你都长这么大了,想必过去不少年了吧?快告诉母...咳,告诉我。”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眼中光芒更盛,“这个世界,你的父亲‘斗牙’娶了多少个女人?”

正准备去查看神乐状况的翠子闻言,脚步一顿,也默默折返回来,站在凌月身旁,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斗牙无奈地耸耸肩。

对自家夫人这不合时宜的“求知欲”报以淡定的微笑,识趣地迈步走向花海中央。

那里,神乐正困惑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

本该致命的伤势,此刻却诡异地停止了恶化,让她陷入了“为何还不死去”的迷茫之中。

少年杀生丸被这突如其来的、直指核心的问题问得彻底愣住,常年维持的高冷面具几乎瞬间破碎。

他下意识地看向花海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背影,又猛地低头对上凌月那双充满“求知欲”和“威胁”的灿金眼眸。

生平第一次,这位孤高的贵公子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进退维谷”。

(这个异世界的母亲...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更让他不解的是,自己那素来冷硬如铁的心绪,此刻竟不受控制地、极其认真地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回答这个荒诞的问题!

(如何回答?)

念头刚起,少年杀生丸便感到一阵荒谬。

没办法,身边两位女性的目光,尽管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但那常年养出的一股威仪。

以及那份没有掩饰的善意与亲切,奇异地抵消了他被冒犯的冷怒。

同时,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另一个时空父母关系的探究欲,悄然滋生。

让他无法像对待敌人般,断然拒绝或无视这不合时宜的提问。

斗牙没有去理会那边即将爆发的、由自家夫人引发的“家庭伦理剧”。

从眼前这凄美而残酷的一幕——濒死的风使神乐,持刀静立却无能为力的少年杀生丸,空气中残留的奈落瘴气。

他已然对这个世界此刻的“剧情”了然于胸。

奈落?呵。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玩弄人心的卑劣小卡拉米罢了。

等自家夫人满足了她们那旺盛的“求知欲”,等一家人“叙旧”完毕,顺手去捏死便是了。

并不值得斗牙记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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