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别动手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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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安心了吧?和姑母说说,你想做什么?”徐皇后追问。

徐钦嘿嘿一笑,摇头道:“还没想好,等有了主意,一定告诉姑母。”

“哼!”徐皇后用指尖轻点徐钦额头,“你分明是在气陛下,对不对?”

“绝无此事!”徐钦连连否认。

“行了!”徐皇后转身往后一伸,张氏便递上三千两银票。

徐皇后接过后,折叠整齐放入徐钦怀中。

“姑母,这是何意?”徐钦急忙拦住,不愿收下这笔钱。

徐皇后手中攥着钱,对徐钦说道:“侄儿啊,姑姑明白家里的难处,这是姑姑自己积攒的钱,你拿回去给你母亲。”徐钦一听,立即起身走到桌旁,将箱子背起。

“小兔崽子,给我拿着!不然我饶不了你!”徐皇后瞪着眼睛警告徐钦。

徐钦嘿嘿一笑,作了个揖,突然转过身快速离去。

“保儿!等等!你这孩子!”徐皇后见状急得直跺脚,追至殿外时,却发现徐钦早已不见踪影。

“站住!你给我站住!”徐皇后站在原地朝徐钦的背影呼喊。

徐钦停下脚步,向徐皇后挥了挥手,又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这孩子……唉!看来还是太客气了!”徐皇后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太子妃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笑了,“母后,您要是再严厉些,保儿以后怕是不敢来探望您了。”

徐皇后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关系,连他爹都被我教训过好几次呢。”她望着徐钦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满是疼爱与欣慰。

朱棣很快得知了此事,得知徐钦拒绝了皇后赠予的钱财,并且即便皇后准备了三千两银子,徐钦依然没有接受便离开了。

朱棣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长子,你觉得给释迦保这么一份恩旨是否显得太过吝啬?”

朱高炽闻言露出疑惑之色:“爹?”

朱棣随即将一张写有赏赐千亩良田、一座宅邸以及万两白银的圣旨递给朱高炽,“下午你去趟舅舅家,把这个带上。”

朱高炽赶紧接过圣旨扫了一眼,随后合上。

“所有东西都带上。”朱棣嘱咐道。

朱高炽轻轻点头。

徐钦背着药箱回到府里,把箱子放下后,径直走向前院父亲的书房。

徐辉祖斜倚在躺椅上,身旁放着一杯茶,手中捧着书本,炉火正旺,屋里暖意融融。

“爹!”徐钦进门便喊了一声。

“治完病,你姑母怎么样了?”徐辉祖歪头看向徐钦,笑着问。

“她没事了。”徐钦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姑母没给你钱?”徐辉祖又问。

“给了,我没拿。我去给她治病不是为了赏赐。”徐钦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份圣旨,朝徐辉祖扔过去。

徐辉祖接过,展开一看,是允许徐钦经商的圣旨。

他一瞧,立刻坐起身,疑惑地看着徐钦,不知他想做什么。徐达的嫡长子竟要去经商,这岂不是给徐家丢脸?

“你小子想干什么?”徐辉祖瞪着徐钦,语气不满。

“爹,这有什么不对?”徐钦笑着回应。

徐辉祖站起,指着徐钦斥责:“你小子怎么这般糊涂!经商是下等职业,你已让老子蒙羞,莫非还要让你爷爷脸上无光?”

“爹,家里快没钱了,只剩不到四百亩地。您说说,您何时才能解除圈禁?家里需要经济来源。爹,我可以去军队任职吗?姑姑建议我去五军都督府或锦衣卫,爹,您觉得可以吗?

再者,爹,我不会种田,就算会,靠种地也养不起这么大一家子。

爹,我还能做些什么?

要是强抢硬夺,仗着姑姑是皇后去掠夺他人,确实可行,但将来若被人清算,我们父子俩是不是得一起下地狱见爷爷?”徐钦端起茶杯,目光直视徐辉祖。

“无论如何,都不行!”徐辉祖此时气得脸色发红,儿子去经商,这绝不可能!

“为何不行?陛下已经准许了,您为何反对?父亲,只有经商,陛下才能安心!至少眼下他是这样的态度!打打杀杀又有何益?天天争斗只会树敌无数!到头来众叛亲离,我们家族必将陷入绝境!

关键的是,父亲,咱们家已经山穷水尽,再无别的生计来源,仅靠那四百亩地,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依靠姑母资助吧?”徐钦坐在一旁,一脸无奈地对徐辉祖说道。

徐辉祖虽已坐下,却依旧摇头:“绝不能经商!这绝对不行!”

“为何不能?”徐钦端起茶杯站起身,“在这个世道,人人都瞧不起商人,可我又不能为官,也不会务农,更不愿干粗活!干苦力不仅累,还赚不到什么钱,倒不如试试经商。”

说完,徐钦端着茶杯离开。

徐辉祖坐在书房里,紧握圣旨,眼中含泪,心中对朱棣满是怨恨。

徐钦回到书房后,早有打算:暂时别惹怒朱棣,赚钱虽好,但名声更重要,顺便挖他墙脚也不错。于是他取出自己制作的简易铅笔,在白纸上画起设计图。

明朝纺织业兴盛,南京有江宁织造局,苏州和杭州也有类似的机构,均由宦官监管,属于皇家财产。宦官召集工匠、工人生产棉纱、织布、染色等。

织造局是朝廷的一大财政来源,不过民间也能从事此行业,只要商人们掌握技术,便可获利,朝廷一般不予干预。

徐钦继续在书房绘制设计图,午膳后本想休息,听说太子前来宣旨,不得不赶往前院迎接。

在前院,徐钦与母亲、众姨娘及下人一同跪下,唯独徐辉祖未跪。他对朱棣的帝位不予承认,甚至不愿迈出书房半步,真是宁折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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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高炽抵达徐钦府邸宣读圣旨,面对未现身的徐辉祖,他选择视若无睹。毕竟朱棣对徐辉祖也无可奈何,更别说他自己了。

圣旨宣读后,朱高炽将旨意交付徐钦,同时,外头的随从开始搬运礼品。李氏喜笑颜开,千亩良田、万两白银以及一座宅院,这对如今的徐家而言无疑是救命稻草,家里的经济已濒临枯竭。

然而,徐钦却高兴不起来。他暗自思忖,朱棣这是在给他设陷阱呢。他本想通过经商改善家庭境况,但因徐辉祖反对,一直未能如愿。而现在,朱棣送来如此丰厚的赏赐,这让他今后如何继续经商?

朱棣真是狡猾,担心徐钦的商业行为影响他的声誉,连自家亲戚都顾不过来,因此故意给予这些钱财,目的是堵住悠悠众口,也让先前那份恩旨失去意义。

“表弟,之前那道恩旨,可以给我看看吗?”朱高炽见徐钦接过圣旨,便笑着询问。

徐钦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起身说道:“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费尽心思才争取来的,我能给你?”

随后,徐钦上前揽住朱高炽,低声笑道:“殿下,表哥啊,莫说我没帮你。有一桩好买卖,要不要一起做?只需万两银子,保证一年挣个几万两!”

“别胡闹了,你小子有这个本事?别说我没钱,即便有钱也不会浪费在你身上!”朱高炽立即推开徐钦,一脸不信地说道。

徐钦听后不悦,对朱高炽说道:“表哥,你怎么这般小看我?如此缺乏见识?”

“好了好了,懒得跟你啰嗦,我去找舅舅聊会儿天,你小心到时候被我父亲教训!”朱高炽笑着挥手,转身朝客厅走去。

“不信的话,就别后悔!”徐钦朝着朱高炽喊道。

朱高炽回头朝身后挥了挥手。

“娘,皇上赏了不少东西,咱们家至少能过上好多年。”李氏走过来,满心欢喜地说。她明白,这些全靠儿子的功劳得来。

“嗯,娘,给我留五千两银子吧,我有用途。”徐钦对李氏说道。

“要这么多干什么?给你五十两就够了,家里还有不少债务要还呢。”李氏毫不在意地答道,家里欠债的地方实在太多。

其实,在被圈禁之前,他们家有两家店铺、一千二百亩田产和一座占地两亩的宅子,可如今五年过去了,只剩四百亩田地了。

自祖父起,就一直救济那些因跟随祖父出征而牺牲的家眷,父亲也是如此。每年单是救济这些人就得花费近三千两银子!虽然每户只给五两银子,但人数众多,负担不小。

无论如何都得救济,毕竟这些人的丈夫都是为了祖父和父亲战死的,作为家族的主人,怎能坐视不理?

即便朱棣赏赐了这么多东西,也最多能让家里支撑两年,因为日常开销同样不小。

徐钦听到母亲只给五十两,顿时急了:“娘,这是专门赏给我的!”

李氏瞪了他一眼:“怎么了,还没成亲就要分家?没良心的东西!”

“我……我……我真有用途!”徐钦眼泪汪汪地辩解。

“有什么用途?去秦淮河边玩吗?拿去吧!”李氏说完就指挥下人把东西往库房搬。

徐钦在风中一脸茫然。

大约一个时辰后,朱高炽才从父亲的书房出来。

朱高炽刚走,徐辉祖就派人叫徐钦过来。

徐钦正在画画,哪里顾得上没事闲逛的父亲?不去!

徐辉祖知道徐钦没来,气得拿起棍子直奔徐钦的小院子!

徐钦的小院里有两个丫鬟,看到徐辉祖提着棍子进来,吓得赶紧跑进书房,对徐钦喊:“少爷快逃,老爷带着棍子来了!”

“什么?”徐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丫鬟。

“快逃!”丫鬟急切地大喊。

“好!”徐钦一听,放下笔,立刻冲出书房,刚到客厅,就看见父亲提着棍子进了屋。

“小子,看来你是欠教训,叫你来你都不来!”徐辉祖一边说,一边提着棍子追过去。

“少爷,快!”另一个丫鬟高声喊。

徐钦转身往客厅跑,拉开门就冲出去,几步爬上小院的围墙,坐在上面,看着提着棍子的父亲从屋里出来。

“爹,你怎么啦?我正忙着呢,你找我是为什么?”徐钦坐在围墙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徐辉祖。

“不准做生意!”徐辉祖对着徐钦吼道。

“切!”徐钦翻了个白眼。

徐辉祖见状更生气了,提着棍子朝徐钦冲过来,徐钦翻下围墙跑到小巷,却没想到徐辉祖也跟着翻了过来,完全不顾及父亲的形象。

“爹,你疯了吗?”徐钦看到徐辉祖竟然跟着跳了过来,震惊得说不出话。

“逆子,今天看谁能救你!”徐辉祖咬牙切齿地喊,心里竟有些期待。

徐钦一看不好,拔腿就跑,看见围墙就冲上去翻过墙,徐辉祖在后面紧追不舍。

很快,整个府邸乱成一团。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

“老爷,可别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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