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我在,你别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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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彩霞只是静静躺着,没有应声。

宋玉兰侧过身,对着姑姑的方向,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不过现在也不晚,以后我常来,天天陪您唠嗑。”

黑暗中,宋彩霞依旧沉默。

就在宋玉兰以为姑姑已经睡着时,一只微凉、带着薄茧的手,却极其沉稳、精准地探进了她的被窝。

那手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搭在了宋玉兰手腕的寸关尺上,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啊!”宋玉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和专业把脉姿势惊得差点弹起来,“姑姑?您这是……”

“别说话。”宋彩霞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宋彩霞的指尖在脉搏上细微地感受着。

片刻后,那只手才缓缓收了回去。

紧接着,是一声极轻、却沉甸甸的叹息。

“玉兰,你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宋玉兰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完全回神,闻言赶紧摇头:“没有啊!我身体好着呢,能吃能睡,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

宋彩霞沉默一下说道:“不对。你先天根基受损,往后,怕是子嗣艰难。”

“什么?!”宋玉兰猛地从炕上坐起,“姑姑!真的假的?您能看出是什么原因吗?”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巧玲,肯定是她下的毒手!

宋彩霞也坐起身,没有立刻回答。

她摸索着拉开了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宋玉兰微凉的手背:“你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寒气淤积,不过你别怕,有姑姑在。”

宋玉兰的心跳得厉害,听到“娘胎里带来”,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丝,但那份对马巧玲根深蒂固的猜疑和恨意,像毒藤一样依旧缠绕在心底,她偏执地认定,这病根,马巧玲绝对脱不了干系!

宋彩霞没再多说,她挪到炕沿,俯身打开炕边那只沉甸甸的老式木箱。

箱盖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探手进去,摸索片刻,捧出一个用褪色蓝粗布仔细包裹着的长条物件。

她回到宋玉兰身边,一层层解开布包。

布包完全摊开,里面赫然是一个深褐色的皮质卷轴。

宋彩霞的手指抚过那光滑的皮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然后缓缓将卷轴展开。

卷轴内衬着深色的绒布,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别着很多银针!长短粗细不一,针尖在跳动的灯火下,闪烁着幽冷而锐利的光芒,寒气逼人。

一排排细如发丝的银针整齐排列。

长针有60—75(毫米)

中针有40—50(毫米)

短针有13—25(毫米)

宋玉兰惊讶的看着宋彩霞:“姑姑,你还会针灸啊?”

宋彩霞没说话,从炕头箱子里又取出酒精,抽出一根短点的细针,边用酒精消毒,边给宋玉兰说:“把手伸过来。”

宋玉兰把手伸过去,还在惊讶:“姑姑,你什么时候学的针灸?我都不知道。”

宋彩霞依旧沉默,指尖精准地捏住宋玉兰的虎口,用酒精棉片利落地擦拭后,手腕微沉,银针便斜斜刺入皮肉。

宋玉兰只觉一丝尖锐的刺痛闪过,紧接着便被一股奇异的麻凉感取代,非但不难受,反而有种舒适。

宋彩霞手法娴熟得惊人,宋玉兰心中暗惊,上一世,她对这位姑姑的了解太少了。

几根银针相继落在宋玉兰的手臂和手背上。

宋彩霞端详片刻,眉宇间掠过一丝满意:“放心,有姑姑在,保管我的玉兰生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小子。”

宋玉兰被她这直白的调侃臊得耳根发热:“姑姑!”她嗔怪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忍不住好奇,“您这手针灸绝活,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宋彩霞淡然一笑:“这银针啊,悬壶济世是它,杀人无形也是它。”她指腹轻轻摩挲着针尾,声音低了下去,“藏起来,图个清净。”

宋玉兰明白,姑姑藏拙,是为自保。

她不再追问,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颤巍巍的针尖,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姑姑,那陆奕辰的腿呢?都说伤到了神经,缺药还能想法子找,这神经上的伤,您看,用针灸能成么?”

宋彩霞捻针的手指顿了一瞬,:“伤在神经,针灸的确能疏通经络,助其康复。”她语气平静,“但前提是,诊断无误。若诊断有误,那就不好说了。”

宋玉兰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不到一刻钟,宋玉兰便感觉一股暖流,如同细小的溪流,沿着被针过的经络缓缓游走扩散,通体舒泰,连指尖都暖融融的。

半个小时后,宋彩霞拔了宋玉兰手上和手臂上的银针,宋玉兰惊讶地说道:“姑姑!这扎的是什么穴位?太神了!像泡在温水里似的,好舒服!”

宋彩霞笑着把银针缓缓收起来:“以后告诉你,夜深了,赶紧睡。”

等宋玉兰躺下后,她才拉了灯绳关灯休息。

宋玉兰还以为换个环境会失眠,没想到躺着和姑姑聊了几句就犯困,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晨光已透过窗棂。

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踏实,醒来时周身暖意未散,很舒服。

她翻了个身,身旁已空,姑姑的床铺收拾得一丝不苟,被子叠成方正的豆腐块,洗得发白的旧床单也抻得平平展展。

宋玉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床单上那朵褪了色的牡丹花纹,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悠悠起身穿衣。

洗漱完毕,见宋彩霞已将小院清扫干净,正在厨房里忙碌。

宋玉兰自觉地坐到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抓起柴火熟练地添火。

宋彩霞切了把翠绿的青菜,用勺搅动着锅里略显稀薄的白面糊糊。

宋玉兰探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姑姑,我上月给您送的米面吃完了吗?”

宋彩霞手上动作未停,声音温和平静:“还有呢。我这年纪,粗粮稀饭养胃,习惯了。”

她没看宋玉兰,只专注地盯着锅里翻腾的米糊。

宋玉兰不信,起身走到角落的米缸前,掀开沉重的木盖——米缸已经见底。

刚要说话,院子里便响起一串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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