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交谈（1 / 1）
那是黑潮造物。
尽管隔着氤氲着淡淡灵光的百界门，霍雨浩、缇宝、赛飞儿和阿格莱雅四人依旧能清晰看见，那只体型堪比巨鲸的魂兽在漆黑如墨的海浪中疯狂翻滚，每一次扭动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痛苦绝非寻常创伤所能比拟，更像是全身血肉被烈火炙烤、被滚油浇淋，连隔着维度屏障的四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
霍雨浩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霎时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缇宝，小小的身影此刻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缇宝抬起白皙的小手，悠悠叹息道：“黑潮扩散的速度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还要快上不少，照这个势头，留给我们人类自救的时间，恐怕只有十多年了。”
“怎么会这样？”刚凑过来的赛猫猫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把脸贴到百界门的光幕上，死死盯着里面那只挣扎的魂兽，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难道黑潮感染了魂兽之后，魂兽就一定会死掉吗？”
就在他们对话的短短几息之间，那只被漆黑海水裹挟的魂兽猛地又是一阵剧烈翻腾，原本澄澈的兽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血红，瞳孔里最后一丝神智迅速消散。
片刻后，它的动作骤然停滞，彻底没了生息。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暴虐气息从百界门内弥漫开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与疯狂。
这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只痛苦哀嚎的魂兽，而是彻头彻尾的黑潮造物！
它不再发出任何悲鸣，如同一块失去生机的巨石，缓缓沉入那片漆黑的海底。
即便有百界门的阻隔，四人依旧能清晰感受到这只新生黑潮造物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深沉恶意，仿佛要将世间一切光明都吞噬殆尽。
缇宝小手轻轻一挥，萦绕在身前的百界门光幕瞬间黯淡、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阴冷气息。
该展示的证据已经足够，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与眼前这两位被命运选中的少女谈判。
阿格莱雅站在原地，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凝重了几分。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藏在身后的手指正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既然情况已经如此危急，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两个能成为救世主？”她直视着缇宝，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性格跳脱的赛飞儿，都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若非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那便是她们都在11岁之前就成功突破三环，成为了魂尊。
这样的天赋，即便是在整个魂师界也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天才，但这与“拯救世界”相比，依旧显得太过渺小。
“我们也不知道确切的原因。”缇宝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笃定，“这更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就像我们身上那些与生俱来的独特能力一样，无法解释，却真实存在。”
一旁的赛飞儿听完这话，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好奇瞬间被抗拒取代。
她眼珠一转，脚底抹油就要开溜，一边跑一边摆手喊道：“救世主什么的，我才不要当嘞！人家只想安安稳稳去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买遍天下好吃的、好玩的，哼哼～”她的速度极快，在自身诡秘神力的加持下，身形瞬间就掠到了裁缝店门口，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追上。
“飞儿……”缇宝看着赛飞儿仓促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裁缝店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又重重关上，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风铃声在店内回荡，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缇宝的脑海中突然毫无征兆地闪过一句话，冰冷而清晰：“汝将与贪婪同行，亦将亡于分文。”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句话？”
霍雨浩见状，连忙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缇宝的肩膀，语气坚定地安慰道：“缇宝老师，没事的。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世界快要毁灭了，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走到最后。”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能说出口：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天生的救世主，那他愿意拼尽全力，成为那个站出来的人。
哪怕他现在只有1级魂力，连获取第一个魂环都困难重重，但他始终坚信，只要不放弃努力，一切就总会有转机。
而阿格莱雅则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缇宝，刚才那句突然出现的话让她心头猛地一震。
裁缝店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阿格莱雅的声音才如梦似幻般响起，：“这句话，我经常在梦里梦见。”她紧紧盯着小小的缇宝，眼神复杂，连自己都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事实上，她内心已经相信了缇宝的话，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沉重的、仿佛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疼痛感。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飞儿我做的梦，”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总是梦见她……梦见她在最后死亡的时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
阿格莱雅又深深看了一眼缇宝和霍雨浩，语气恢复了几分冷静：“你们说的话，我姑且算是相信了。但是，现在的我们连封号斗罗都不是，甚至连魂帝、魂圣都算不上。就算真的想要拯救世界，也得有与之匹配的力量才行，不然一切都只是空谈。”
“我们知道这一点，阿雅。”缇宝从刚才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脸上带着些许愧疚，“只是在这方面，我们暂时无法给你们任何帮助。我们遗失了太多关于过去的记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对不起。”
“……没事。”阿格莱雅轻轻摇了摇头，心情依旧复杂难平。
三人又断断续续聊了几句关于黑潮的零星信息，她便有些疲惫地起身，匆匆将缇宝和霍雨浩送离了裁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