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死之圣女（1 / 1）
世界的阴影正在悄然蔓延，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危机已在海平面下酝酿，可绝大多数人对此仍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日常的平静里。
唯有那些临海的国家，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海岸线附近的海水开始变得浑浊，往日活跃的海魂兽踪迹全无，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诡异气息。
各国纷纷派出强者前去探查，从经验丰富的魂帝到实力不俗的魂圣，一批又一批人驶入那片异常的海域，却都如同石沉大海，要么空手而归、毫无头绪，要么彻底失联、生死未卜。
更令人心惊的是，连魂斗罗级别的顶尖强者也折戟沉沙，陨落于那片诡异的海水之中。
后来，终于有封号斗罗亲自出马，可即便强如封号斗罗，也在探查中遭遇重创，拼尽全力才勉强逃回来，只留下“海水不对劲”的模糊预警。
海，确实被污染了。
而且那污染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缓缓向陆地收紧。
按照这个趋势，最多十几年，陆地也将被这诡异的污染吞噬，可面对如此绝境，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危机逼近。
此时，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海滩荒野上，一个少女正赤着脚在沙滩上漫步。
她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裙摆沾着细碎的沙粒，双手张开，脚步轻快地追逐着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快的笑声，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沉浸在与影子玩耍的简单快乐里。
“圣女殿下，该回去了。”
冰冷而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阴影中响起，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温馨。
一个浑身裹在黑色长袍里的老人缓缓走出，他的眼眶深陷，眼窝中只有浑浊的光，头发和胡须早已全白，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气息，仿佛来自深渊的使者。
少女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死寂，那双原本带着些许光彩的眼睛，也瞬间黯淡下来。
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蔚蓝色的海平面，夕阳正缓缓沉入海中，将海面染成一片绚烂的碧波霞光，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带着一种末日般的苍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头，声音轻得像一阵海风：“冥雷长老，你探查完了吗？”
“自然。”被称作冥雷长老的老人缓步走近，却在距离少女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并非他不想靠近，而是少女身上萦绕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力量，即便他是九十多级的封号斗罗，也不敢轻易触碰。
那力量中蕴含的死亡气息，足以让任何强者心生畏惧。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异样：“海水确实发生了异变，里面的魂兽并非全死了，准确地说，是它们的生命形式发生了某种未知的转变。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神迹也说不定。”
海水轻柔地拍打着岸边，卷起细小的浪花，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少女的脸颊。
她沉默地站了很久，任由海风吹动她的发丝，才再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神迹吗……”
“神迹”这个词，她并不陌生。
有记忆起，身边的人便常常这样称呼她死之圣女，拥有着能赋予万事万物死亡的力量。
无论对方是多么强大的魂师，哪怕是封号斗罗，只要被她轻轻触碰，生命就会立刻终结，灵魂前往冥界往生。
这份绝对的死亡之力，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种令人敬畏的“神迹”。
可只有遐蝶自己知道，这份“神迹”背后，是怎样的沉重与痛苦。
她的眼神依旧茫然空洞，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的海平面，仿佛想要透过那片浑浊的海水，看到一个不存在的未来。
“该回去了，圣女殿下。”冥雷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回去吗？回哪去？
遐蝶在心里无声地问自己。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她不敢反抗。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敢有一丝不顺从，那位被她称为“老师”的人就会生气，而老师生气的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
于是，她只能沉默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温顺地跟在冥雷长老身后，回到了圣灵教的基地。
那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隐藏在阴暗的地下，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不仅囚禁着那些被圣灵教捕获的“叛徒”，也囚禁着她这个所谓的“圣女”。
回到那里，她就要亲手将自己的力量施加在那些囚徒身上，赋予他们“死亡”。
老师说，这是一种恩赐。
对于那些背叛圣灵教的人来说，这是解脱。
或许真的是吧。
比起其他邪魂师那些折磨人的诡异手段，抽魂炼魄、剥皮蚀骨，她的触碰确实算得上“温柔”，几乎不会让人感受到痛苦，就能结束生命。
在圣灵教这个充斥着黑暗与痛苦的地方，这样的死亡，或许真的是一种恩赐。
可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女来说，亲手终结一条又一条生命，哪怕是以“恩赐”的名义，也是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痛苦。
每一次触碰，每一次看着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她的心脏都会像被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但她没有选择。
只要她流露出半点抗拒，老师就会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那些照顾她的侍女，那些偶尔会对她露出善意的、为数不多的友人，都会成为老师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为了保护他们，她只能一次次举起手，将死亡带给别人，也将痛苦留给自己。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星斗大森林深处，缇宝正和霍雨浩一起在林间穿行。
突然，她像是有所感应般，猛地转头望向日月帝国的方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刚才……好像有一声微弱的啜泣声传入耳中？那声音里充满令人心疼的无助。
可当她仔细去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林间的风声和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