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异变(1 / 1)
两人的独处也就呆了一上午。
齐风时不时抛出一些在李凤鸣看来似是而非,却又隐隐暗合某种至理的观点,引得李凤鸣频频蹙眉深思,偶尔的反驳与追问,又恰好搔到齐风的痒处,让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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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心中乐开了花,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虚心求教、共同探讨的诚恳模样。
他发现李凤鸣虽然嘴上说着对阵法不太清楚,但毕竟是天源圣地的弟子,基础扎实,眼界也高,许多不经意间的见解,都能给他带来不小的启发。
李凤鸣则是越聊越心惊,她发现齐风对阵法的理解,尤其是在某些刁钻角度的认知,远超一个普通筑基修士,甚至比她那位专修阵法的师叔还要显得……灵动和不拘一格。
这家伙,藏得真深。
未时,屋外酷暑正盛,蝉鸣聒噪,屋内的空气也有些沉闷。
就在齐风兴致勃勃地,那扇掉了漆的木门,忽然被人叩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并不急促,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却让屋内的两人同时停下了话语。
齐风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李凤鸣也握紧了手边刚刚放下的茶杯,虽然她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但本能的戒备已经升起。
“谁啊?”
齐风扬声问道,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异样。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那老妇人略带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是……是我,两位客官,我……我给你们送些解暑的绿豆汤来。”
齐风与李凤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老妇人上午送完早饭后便一直没有出现,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送绿豆汤?
而且,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
“老人家有心了,我们自己有水,就不劳烦了。”
齐风婉拒道,同时手中拿出了一块玉符,玉符正缓缓发烫。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随即,老妇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和哀求:“客官,就……就开开门吧,老婆子我……我熬了好一阵子呢。”
伴随着她的话音,齐风的玉符愈加发热。
以这个发烫的程度,门外除了老妇人,还有至少四五个人。
齐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我们的清静日子到头了。”
李凤鸣脸色一白,她自然也猜到了门外的情况。
“吱呀——”
不等齐风再说什么,那扇本就有些松垮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阳光瞬间涌入昏暗的房间,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门口,那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果然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破碗,碗里是清汤寡水的所谓绿豆汤。
她的身子微微发抖,眼神躲闪,不敢与屋内的两人对视。
而在她身后,赫然站着四名身穿辉煌城城卫兵服饰的官差,腰挎制式长刀,面色冷峻,为首一人手中还拿着一张展开的画像。
“就是他们!”
老妇人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屋内的齐风和李凤鸣,声音尖细,“官爷,就是这两个人,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她说完,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往旁边一缩,生怕被波及。
为首那名官差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齐风和李凤鸣,尤其在李凤鸣那张虽然沾着灰却依旧难掩清丽的脸庞上顿了顿,随后将手中的画像与两人比对了一下。
“哼,果然是你们!”
官差冷哼一声,语气不善,“昨日黑市周大师遇害,经查,便是你们二人所为!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身后的三名官差踏前一步,隐隐将门口堵死,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李凤鸣下意识地想要拔剑,却被齐风用眼神制止了。
她体内的灵力尚未恢复三成,此刻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齐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掸了掸身上那件依旧破烂的袍子,目光在那老妇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那为首的官差,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城主府的效率还挺高嘛。”
他语气轻松,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一场寻常的邻里纠纷,“只是不知,几位官爷,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们二人所为呢?”
“少废话!”
那为首的官差显然没什么耐心,晃了晃手中的画像,“有人亲眼看见你们与周大师发生冲突,随后周大师便遇害,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城主府有令,格杀勿论!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李凤鸣听着格杀勿论四个字,心头一沉。
齐风却是嗤笑一声:“人证?我怎么记得,是那位周大师卖假药被揭穿,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呢?”
他瞥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老妇人,“老人家,你这碗绿豆汤,熬得可真是时候啊。”
老妇人被他看得浑身一颤,低下头,嗫嚅道:“官府……官府悬赏捉拿凶犯……我……我也是为了活命……”
“活命?”
齐风笑容不减,眼中却掠过一丝冷意,“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活路,这买卖,倒也划算。”
那为首的官差见齐风油盐不进,面色一沉,厉声道:“冥顽不灵!弟兄们,拿下!”
他话音刚落,身后三名官差便齐齐拔刀,雪亮的刀光晃得人眼花。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房间的刹那,齐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李仙子,抓稳了!”
话音未落,他一把抓住李凤鸣的手腕,另一只手对着面前的空气猛地一按!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齐风的手掌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官差只觉得脚下一空,仿佛踩在了滑不留手的冰面上,又像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拉扯,身形不由自主地一个趔趄,重重撞在一起,手中的长刀也当啷落地。
“什么鬼东西!”
为首的官差也是一惊,他感觉自己身前的空间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视线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耽搁,齐风已拉着李凤鸣,身形如鬼魅般向着房间的另一侧——那堵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土墙撞去!
“找死!”
为首的官差怒喝一声,以为齐风狗急跳墙,要撞墙自尽。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齐风和李凤鸣的身影,在即将撞上土墙的前一刻,竟像是融入了水波一般,直接穿墙而过,消失不见!
“砰!”
几乎是同时,他们原本站立的木门处,那两名刚刚稳住身形的官差,被身后反应过来的同伴推搡着,重重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人呢?!”
为首的官差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以及那面完好无损的土墙,脸上满是错愕与惊疑。
他快步上前,伸手在那土墙上摸了摸,坚硬冰冷,绝非幻象。
“这……这是什么妖法?!”
一名官差结结巴巴地问道,眼中满是惊惧。
那老妇人更是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为首的官差脸色铁青,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破桌子上,怒吼道:“搜!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他们跑不远!”
贫民窟的另一条巷子里,齐风拉着李凤鸣的身影踉跄出现。
李凤鸣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她能感觉到,方才那一下,齐风体内的灵力波动极为剧烈,显然消耗不小。
“你……你那是……阵法?”
她喘息着问道,心中对阵法的认知再次被颠覆。穿墙之术,闻所未闻。
“差不多吧。”
齐风随口应付了一句,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此地不宜久留,辉煌城我们是待不下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穿”出来的地方,那面墙壁依旧完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风拉着李凤鸣,专挑那些狭窄曲折、人迹罕至的小巷穿行,速度极快。
“那老妇人……”李凤鸣有些迟疑。
“自作孽,不可活。”
齐风头也不回,语气冰冷,“若非她贪图那点悬赏,我们本可安然离开。如今,城主府的人怕是已经知道我们的相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麻烦。”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一次,可不像上次在黑市巷道那般,可以从容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