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家(1 / 1)
沈青禾慢条斯理地缝着一块小花布,准备给未出世的崽崽做个小兜兜,闻言头都没抬,语气闲适得像在讨论天气:“打呗,狗咬狗,一嘴毛。听着还挺下饭的。”
说完她甚至还悠闲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这天,周家的战火又升级了。
不知是周红梅不小心打翻了周建军的洗脚水,还是王翠花做的饭太咸不合胃口,总之,周建军又炸了。
他像头发疯的野牛,在堂屋里横冲直撞,逮着周红梅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废物!都是废物!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这些丧门星!”
王翠花扑上去护着女儿,被周建军一把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得更凄厉了:“建军啊!我的儿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和你妹啊!都是那个扫把星害的我们啊!”
她习惯性地想把祸水往西屋引。
沈青禾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系统转化的钱买的!香!),倚在西屋门框上看戏呢。
听到王翠花又扯上自己,她“啧”了一声,把最后一口粥吸溜完,碗往窗台一搁,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盖过王翠花的哭嚎:
“哎哟喂,这大清早的,唱大戏呢?周建军,你这打人的手法不行啊,力道没控制好,角度也不对,看着就不够疼。要不要我教教你?保证让她们哭得更有节奏感!”
周家三人:“……?!”
周建军打人的动作僵在半空,周红梅的哭声卡在喉咙,王翠花都忘了嚎。
三人齐刷刷看向沈青禾,眼神像见了鬼。
沈青禾拍拍手,一脸“我是专家”的表情:
“真的,我最近研究人体经络,知道打哪儿最疼还不留外伤。比如后腰这儿,轻轻一按,哎哟喂,那酸爽……”
她说着还伸手在自己腰后比划了一下。
周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青禾:“沈青禾!你…你…”
“我什么我?”沈青禾翻了个白眼,打断他,“我这是好心指点!省得你费劲巴拉打半天,人家光嚎不疼,多没成就感。你们继续,继续哈,当我不存在。”
说完,她作势要关门,嘴里还嘀咕,“这戏没点技术含量,看得我直犯困。”
“沈青禾!!”周建军彻底疯了,丢开周红梅,赤红着眼睛就朝西屋冲过来,“我打死你个搅家精!”
沈青禾动作比他更快,“哐当”一声把门关上,插好门闩,动作行云流水。
隔着门板,她声音清亮,带着十足的嘲讽:
“打老婆?周建军,你可真有出息!窝里横第一名!有本事你去找举报你的人打啊?去城里找你领导打啊?哦,对了,你领导现在看见你估计都想踹你两脚吧?回城?回个屁!老老实实在家当你的暴力狂吧!”
“啊——!!!”周建军的怒吼和踹门声震天响。
时机成熟了!
沈青禾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锐利如刀。
等周建军踹累了,外面动静稍歇,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周建军喘着粗气,王翠花和周红梅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还有几个被巨大动静引来的邻居在探头探脑。
沈青禾挺直腰板(孕肚微显),指着自己西屋门板上新鲜的脚印,又指了指隔壁堂屋的一片狼藉,最后指向状若疯癫、满眼血丝的周建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假的)和控诉(真的),响彻半个村子:
“赵主任!赵主任您快来评评理啊!还有各位乡亲们看看啊!”
“我沈青禾怀着老周家的骨肉,天天在这破屋里战战兢兢!周建军他回城无望,就跟疯狗一样!在家里打老娘!打亲妹妹!现在还要踹门打死我这个孕妇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他打死了,一尸两命啊!赵主任!我要分家!今天必须分家!不然我就吊死在公社大门口!让领导们看看,红旗大队是怎么逼死孤儿寡母的!”
她声泪俱下(硬挤了两滴),表情悲愤欲绝,把一个被家暴威胁、走投无路的可怜孕妇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那颠婆的气质,此刻完美融入了受害者的悲情,极具冲击力!
赵春梅果然闻讯赶来,看到现场的一片狼藉和沈青禾的惨状,再看看周建军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气得脸都青了:
“周建军!反了你了!敢在家动武打人?还要打孕妇?你想干什么!”
邻居们也指指点点:
“建军这脾气也太吓人了……”
“青禾妹子多可怜,大着肚子……”
“就是,万一真打出个好歹……”
“分家!必须分家!这谁能受得了!”
周家彻底傻眼了。王翠花想狡辩,沈青禾立刻捂着肚子“哎哟”一声:
“崽啊,娘对不起你啊,还没出生就要被你爹吓死了……”吓得赵春梅赶紧扶住她。
周建军百口莫辩,他刚才确实想打人,现在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分家!必须分!
在赵春梅的强势主持和村民的舆论压力下,周家焦头烂额,周建军前途尽毁名声扫地,王翠花哭嚎撒泼也没用,最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沈青禾目标明确,只要三样:
1.西屋那间破泥坯房(独立根据地!)。
2.够吃到她坐月子的口粮(不能饿着崽!)。
3.她的缝纫机(重点强调!):“这缝纫机可是我比赛的奖品!我天天给人缝补赚点嚼用全靠它!谁也别想昧下!谁动我跟谁拼命!”她抱着缝纫机腿,一副谁敢抢就咬谁的架势。
王翠花还想争那缝纫机,沈青禾立刻开启“颠婆护食”模式:
“怎么?想抢?行啊!赵主任您做个见证!我明天就扛着这缝纫机去公社门口!让领导们看看,老周家是怎么欺负我一个孕妇的,连县里发的奖品都抢!”
“……”周建军脸黑得像炭,一把拉住还想闹的王翠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给她!”
尘埃落定!
当沈青禾拿到那张写着分家条款、按了手印的破纸,当她费力地把那台宝贵的缝纫机挪进西屋,再“哐当”一声插上那扇破木门的门闩时——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