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1 / 1)
我本想点点头,最后缓缓叹了口气:“不相识。”
“我先走了,你回家也注意安全,今晚谢谢你了。”
我与晴雅的位置对换,这次轮到自己先一步远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深夜的风渐渐醒来的原因,原本脸庞的滚烫感早已经消退,可心里却像是少了一块什么,就连走路的双腿也愈发沉重。
我不清楚安颜与身旁男人的关系,可心底总有难言滋味上涌,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心底。
曾经我认为对她的感情早已经淡忘,可伴随着她再次出现,死去的记忆开始不断地攻击我,如今更是插上一把刀。
今晚的画面与曾经相似百分百复刻一般。
她也曾这样照顾过我,好多次应酬完,喝得自己胃出血,她也如此焦急地喊过医生,如今自己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再去观看,竟显得十分荒凉。
“当时有多少心愿,就有多少的残缺。”
“如果后悔不能后退,是不是就只能往前。”
“在失去你的风景里面,你却占据了每一条街.....”
“.......”
可能风也有忧愁,烟咬在嘴里,我抽一半它抽一半,十三分钟的路程,竟然耗费了四根烟,让本就不富裕的我,变得更加紧张。
回到家里,我习惯性地掏出钥匙,才反应过来门已经罢工了。
我将珍贵的药放在卧室的床上,又满怀愧疚地将防盗门堪堪放好,祈求着它在保护我一晚。
房间依旧是漆黑的,就如我的此刻的心,两者相互对应,又显得不是多么难受。
医生特意嘱咐伤口不能沾水,可房间实在闷热,尽管空调没有被砸,可还是不舍得去开。
心生反骨的我又去洗了个澡,才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梦中,再次回到医院中,只不过这次安颜青涩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她的双眼满是柔情,这一刻,我才认定她才是安颜。
“于恒,你老是不听话,喝酒就一定要喝这么多吗?”
“我们不用挣很多钱的,两个人在一起,吃饱穿暖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等到哪一天,你把我气走找不到,你就后悔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和话语,是让人窒息的,旧事重提和往事重现,无疑会将人折磨到死。
如今我已经体会到相见如路人的感受,想点头答应时,梦境破碎。
。。。。。。。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在敲打着我的眼皮,房间终于不再是漆黑的,阳光已经洒满整个房间,落在床头上、落在泛旧的墙面上、又融入我的双眼中,假装自己又对生活充满希望。
当我起身走到客厅时,充满希望的双眼烟消云散,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不由得感到生活真操蛋。
将地面的垃圾完全清扫干净,特意将残破家具的零件额外放到一旁,只为了能够再次粘上能够修补。
对于家具修补的手艺,我自己是不会的,可之前手底下的工人,还是有能工巧匠的。
不多时,一个面色黝黑,个子只有一米六多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看着破破烂烂的房间,他抿了抿嘴:“得价钱。”
“我加你大爷的。”
“别啰嗦了,赶紧救救命,不然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老杨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是南方人,之前是自己开家具厂的,可由于经营不善破产,债务索性不还了,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北方,一过就是十几年。
靠着修家具挣钱,日子过得还算是还行。
我们之间已经极为相熟,他打开工具箱,便开始工作。
“于老板,真不是我说啊,你就不能学学我吗?”
“还不了还跑不了吗?”
“何必过这种苦日子呢?”
我扔给他一支烟,蹲下身子反驳道:“我可是有品格的,这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品格又有什么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自己都过不好了,品格又不能当饭吃,它会让你饿不死吗?”
“你这是歪理。”
“能吃得上饭,就是道理。”
老杨嘴上不停,手中的动作也不停,丝毫不落下风。
我沉默。
老杨或许说的是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良心这种东西太奇怪,它控制着人的本性,无法其左右,尽管我一分也还不起,可良心的作祟让我吃尽苦头,但能够安心一些。
随着时间的过去,房间内的温度开始升高,电风扇已经不能够满足我们的需求,老杨的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砖上。
“于总,咱们开开空调吧,真能热死个人哩。”
“于总在哪里?”
“我怎么没看到?”
我东张西望,房间里只有一位汗流浃背的杨师傅,和一个负债累累的伤员。
“真他娘的服了你咧。”
我又将风扇离老杨近一些,风力开到最大。
“拿远点,拿远点,你把补上的漆都吹跑哩!”
就这样,在我手忙脚乱的帮倒忙下,忙碌一上午的杨师傅终于完工了。
家里原本残疾的家具在杨师傅妙手回春下,又焕然一新,唯独这道铁青色的老旧防盗门,中间一条长长的沟壑是难以复原的重点。
就好似暮年的老者,身体弯曲无法直立起腰身来。
“不好搞啊,你直接给房东换个新的吧。”
“说实话,给换一个新的,和恢复原状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困难的。”
“为什么?”
老杨诧异。
“因为特么的没钱!”
我没好气地转过头,摸了摸上面的伤痕,仿佛在预示着自己即将流离失所。
老杨走之前只收了一百的辛苦费,毕竟他知道我现在过得比他还惨。
此刻的我感到无比焦灼,想到晴雅那种冷硬的性格就束手无策,这不是自己耍没脸就能解决的问题,真要那么做的话,她能把自己报警抓起来。
“哥是一根葱,来自外太空。”
“你要那我蘸大酱,我......”
手机铃声的响起更加增添了烦躁的情绪,看着上面不熟悉的号码,直接选择了挂断。
“哥是一根葱,来自外太空。”
“你要那我蘸大酱,我......”
“怎么没完没了了!”
“谁啊?”
电话那头,愣了愣,然后陈曦熟悉的声音响起:“于恒,你吃炸药了吧?”
“我又没惹你。”
怎么是这丫头打来的电话,我们已经两清了啊,不能讹上我了吧?
“额。。。”
“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我还没有收敛不耐烦的语气,主要是怕她真的讹上我,赶紧打发走就行了。
可能是管用了,她不在墨迹,开口道:“来天洋上班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